“我找玉春姑姑。”罗黛进秦府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那那个带路的丫鬟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道:“是。”
之前罗黛来的时间,她以为这个丞相府的千金是来找月莹小姐的,毕竟望月斋那一位实在是不可能遇到这样的贵人。
再加上赤锋侯府的事情,毕竟牵连到了皇室,消息到底也就流传在贵人的圈子里,底下的下人不敢议论,这些丫鬟自然也就不知道,罗黛护着秦墨歌不惜得罪公主的事情了。
故而听见罗黛要去望月斋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把。
“罗黛小姐走这边。”那个丫鬟殷勤的道。
“你是尚书府中的老仆人了吧。”罗黛看了她一眼,有意无意的问道。
那个丫鬟受宠若惊,连忙道:“奴婢来这个府中不过是一年。”
“看着倒是长的聪慧,我若是安夫人的话,一定会好好培养。”
听了丫鬟的话,罗黛露出了一个笑脸,似乎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小人物。
丫鬟不知罗黛的心思,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听见罗黛提起了安夫人,以为罗黛和月莹小姐的关系一定不错。自己若是得到了眼前女子的青睐,她随便在夫人那儿说一句她的好话,指不定自己也能去内院当个二等丫鬟也说不定。
故而她感激的道:“奴婢多谢小姐夸奖,罗黛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便是。”
“你看她这话说的。”罗黛笑着和雪梅对视一眼,道:“我?不过是一个外来客,能有什么事实要吩咐的。这话万万可说不得,不然倒是我喧宾夺主了。”
“啊。是奴婢多嘴,小姐赎罪。”丫鬟连忙道,深怕说错了一句话,让罗黛心生厌恶。
“这倒也不打紧,说起来,我与月莹小姐倒是有些交集,你不如与我说说她的事吧?”
绕来绕去,罗黛也算是问到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了。现在秦府是什么情况她一点都不了解,想要保住秦墨歌的话,当然还是知己知彼的最好。
而眼前这个丫鬟,不就是现成的帮手吗?
“月莹小姐是府中的嫡女,最得老爷的欢喜,凡是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着给月莹小姐,就是我们的二公子也没有份呢。”丫鬟说到这里,眼中不禁多了几分羡慕。
秦月莹对她来说,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天之骄女。
“她倒也是值得。”罗黛笑着道。不经意的道:“我与玉春姑姑倒是认识一些,上次除夕宴的时候,陛下将她赐给墨歌姐姐,不知墨歌姐姐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除夕宴上的事情,可谓是打了安夫人的脸,她怎么可能会让底下的人议论,那些资历浅的丫鬟奴婢,更别说听说了。
罗黛赌的就是这一点。
丫鬟听见罗黛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
雪梅眼睛一转,拉着她的手道:“我家小姐也就是好奇罢了,毕竟玉春姑姑与我家小姐是旧识,现在听见她的新主子是墨歌小姐,便想着了解一些,一会儿也好说说话。”
丫鬟可听不进去雪梅口中的话,心里满是手中沉甸甸的重量,早就不知道南北了。不禁默默的想到,果然是丞相府的嫡女,出手实在是大方。
“罗黛小姐不知。”丫鬟开口,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道她,声音放小了一些,道:“墨歌小姐是府中的嫡长女,但是可怜先夫人早逝,现在是月莹小姐的生母当家。
多少不是自己肚子之中出来的,自然,墨歌小姐的处境也就差了一些,再加上墨歌小姐不受老爷的喜欢。人也就消沉了许多,这些日子听说得罪了贵人,脸受了伤……”
“那可真是不小心。”罗黛听到最后,眼神渐渐变冷。
王和珺当初的所作所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罗黛倒是不相信,她还治不了这个刁蛮的公主!
秦墨歌的脸若是好不了,那么王和珺也别想好过!
“谁知道呢。”丫鬟说着。
罗黛却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偏僻的位置,道:“怎会如此之远?”
“这……”丫鬟顿了一下,总不能说大小姐不受待见,自是要住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吧?她可不敢说安夫人的坏话,只能牵强的解释道:“大小姐喜静,便住的偏了一些。罗黛小姐请看,那便是大小姐的院子望月斋了。”
罗黛抬头。
一颗大大的银杏树入眼,也不知是多少的年份了,密密麻麻的枝丫搭在墙顶上,现在也抽出芽来了,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秦墨歌的院子看上去不大,门前倒是干净。
“你回去吧,我家小姐就找玉春姑姑叙叙旧。”雪梅开口。
丫鬟自是不好留着,答了一声是便要离开,却见罗黛没有回头,打量着院子周围道:“想来你家夫人和月莹小姐也该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将手中的银两藏得严实一些。”
“啊。”丫鬟下意识的握紧手中雪梅方才才给她银两,慌慌忙忙的离开了。
“小姐怎知安夫人和月莹小姐要过来?”雪梅不禁问道。
罗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有客人来了,家中的主母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快去敲门吧,我们快的,免得最后被花嬷嬷发现了端倪,倒霉的可不是我。”
一想到花嬷嬷看着自己,不打不骂的态度,和那责备的眼神,罗黛就觉得慎得慌,良心难得的过不去。
想来雪梅也是怕花嬷嬷的,听见罗黛的提醒,连忙上前。
“咚咚”
“谁啊?”一个丫鬟懒散的道,这样的态度,要是在罗黛的院子里,估计已经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巴掌了。
“丞相府罗二小姐,前来探望墨歌小姐。”雪梅虽不满里面丫鬟的态度,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答了一句。
里面的丫鬟安静了半响,这才打开门。
走出来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相貌也普通的女子,一双眼睛在罗黛脸上打量着,细细的看着罗黛头上的钗环,和手上的白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