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寄夜抿了抿唇,眼里有些不敢相信,良久才道,“她怎么会……那你,都改变了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急着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弄完?按照你原本的计划,至少应该是等到东海出兵中部,整个中部都乱了以后你才会出手的吧?”
但现在帝渊却在暗中推波助澜,好像下一刻就想要让中部彻底乱成一锅粥,让东海进入中部,有些过于急切了。
帝渊看着火花滋滋向上,夜晚火光将他照的格外冰冷,“来不及了,我来不及救她,梦里我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了,但是根本没办法改变。”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天下统一以后,满身是血的倒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叫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却坐在太极宫的皇位上完全不知道他的呼救,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花斜抱着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死,只是看着她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整个雪地都染成红色。”
“我能在梦中改变一些局势的走向影响现实,但那一次我却失败了,或者说接下来的所有尝试都失败了,若是我带着医谷的人赶到那里,那里却早已没了她的踪迹,回了上京却看到花斜命人抬着大红花轿将她送进太极宫的后位,她死了,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若是我在这之期就让她一直留在太极宫,最后的结果却是我看见她浑身是血倒在床上,最后花斜来抢人,我追去雪地,花斜和她一起死了。”
“总之无论我做什么,事实会朝着不同的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方向发展,最后的结果都是她的死亡,我改变不了,一次又一次,我找不到那个关键的契机,每次去抓那个点,另一个意外又发生了。”
“我……没办法救她……”帝渊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紧闭上了眼睛。
封寄夜和冥肆听完一直沉默着,只有夜晚的风刮在三人心上。
“所以你故意让她激发五灵,推动临渊的局势,来秘境阻止花斜,都是为了救容月?”
帝渊道,“梦境救不了她,那就现实来就,七国会之后其实我就已经开始在不断探寻容月的未来了,我第二次改变梦境,结果是容月浑身是血的被花斜送来太极宫和我成亲,所以在北华还没有稳定的时候我就急忙带着她回了上京,想要提前给她一个婚礼,后来让她去逆魂域,是因为梦境中我阻止了她去激发五灵,所以后来我反其道而行之,推动中部动乱是真的想要东海尽快出兵中部,但我不会再黄雀在后了,容月就是因为天下一统了以后才死的,若是她能活,我宁愿临渊大陆一直乱下去,后来小凤凰和顾长卿去中部也是我安排的,目的是让小凤凰说出临渊入口引君入翁,没想到那丫头有骨气的很,一直没说,后来是真的要放弃顾长卿和小凤凰两颗棋子,因为第三次容月浑身是血的倒在床上,只有小凤凰和顾长卿在场,我在想若是他们死在了东海,说不定就能改变整个事实的走向。”说到这里,帝渊轻笑了一下,“她到中部了,怕她以后想起来了怪我,最后我帮助暗月将人救了回来。”
“但是,我不可能再让小凤凰和顾长卿有同时和她呆在一起的机会了。”
封寄夜看着他近似疯狂的眼神,有些心悸。
帝渊仰躺在草地,手臂捂着眼睛,“我改了二十多次梦,我真的怕了,每一种梦中可能发生的我必须都要彻底杀死它们,梦中不能实现的,现实里我就必须改变它。”
封寄夜道,“花斜呢?你来秘境,不是为了阻止他开启时空之门吧。”
帝渊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语气冰冷,看着封寄夜的眼里却带着尖刺的笑意。
封寄夜幽幽道,“要么帮助他找到时空之门,让他带着容月离开,要么,杀了他。”帝渊眼神缩了下,却发疯似的狂笑起来,“小封,姑姑说的没错,若是你拥有我的一切,背景,身世,命格,你会比我还要疯狂,大抵,你真的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吧。”
说完嗤笑了一声,利落的坐起来,“没错,是这两种可能,那你说说,我会怎么选择?”
封寄夜神色很淡,看不出情绪,“容月的命格已经和大陆连在一起,带走她,大陆就会崩塌,但是你为了她天下存完的都不在乎,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但是你不可能让花斜带走她的,你对容月执念和爱意已经超过疯狂本身了,你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愿意她在异世活在别的男人怀里。”
“所以你,必定会杀花斜。”
“荒渊秘境,危险,神秘,诡异,要是你选择让这你成为花斜的葬身之地,是因为以后若是容月知道了一切,知道他是自己曾经的故人,还是一个因为救她而死的故人,你怕她会怪你,所以你大可以说他是死在了秘境这些奇怪的东西手里。”
帝渊扶额轻笑,眼里闪着狠厉,“确实,这个地方太合适了!”
“每次容月死的时候,花斜都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我才是容月的夫,凭什么!若是花斜死了,容月说不定就不会死,我就能改变这一切,容月就可以好好的活在我身边,和我相伴一生。”
封寄夜看着他近乎疯魔的状态,灵气注入他的眉心,“你的预梦能力,有什么后遗症?”这么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弊端,气运和命格不会允许完全者的出现。
封寄夜刚才的灵气是让他冷静下来的,帝渊垂着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短刃,“减寿。”
“预梦会减寿,改梦更甚,我改了二十三次,预知了自己四十六年的寿命,小封,我现在二十四岁,没有几年好活了。”
封寄夜有些愤怒的拎起他的衣领,“帝渊你混蛋!你这么做和容月一起死有什么区别?”
冥肆急忙拉住他们,“哥,你别吓我,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