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澄初听着秀萝从其他人那打听来的消息,一会发笑一会哀叹,似乎听到了很搞笑的消息,又似乎听见了很哀伤的消息。
“公主,我可一点也没夸张,听人说那个郡主哭着闹着要撞墙,别人怎么拉都拉不住,身体虚弱又无力,还有力气去撞墙,可真好玩。”
“王爷在一旁急得不得了,一步也不敢走开,生怕郡主想不开,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在哄。”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王爷会杀了我们吗?要不我们还是逃吧?”
澄初看向秀萝,眼神有些说不出的虚无飘渺,她说,“放心,他不至于会杀了我们,最多过来和我撕破脸皮,顺便骂骂我,警告我几句。”
“可能会继续像之前那样痛恨我吧。”
好不容易和勤王搞好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又僵化了。也许是澄初以前想得太过天真,难道勤王一定会帮她吗?万一勤王也只是利用她来探知太后的情况呢?
或者说,澄初在勤王眼中,一直只是一颗棋子,无用处时自可毁灭。
如果是这样,澄初她必须重新想办法,想一个能牵制勤王而不至于令他反感自己的办法,最终能保全自己的办法。
到底,该怎么做呢?
澄初现在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过了一个时辰,就像澄初预料般得,勤王来兴师问罪了,见他铁黑般的脸色,秀萝立刻知趣地溜走了。
“王爷。”澄初也不敢以前那样怠慢,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从假山后出来迎接勤王。
勤王冷冷地斜视了她一眼,说道:“何时知道出来迎接本王了?”
“应该的。”澄初轻轻低了下头,态度认怂,姿态还算高冷。
勤王继续冷哼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来的用意了吧?”
“当然。”澄初点头,直视勤王冷冰冰的眼眸,淡然自若地说道:“王爷,我没有推洛欣入水,没做就是没做。”
听她这么说,勤王冷冷地朝她靠近好几步,气势直直地向她逼迫而去。然后,澄初丝毫不慌乱和害怕,挺起胸膛,直视他的眸光。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装的。
可是,勤王一想到洛欣寻死的样子,心中又微微一痛,于是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说道:“你的样子,到底是你的真心还是伪装?”
“王爷,你觉得呢?”澄初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腕,没有反抗。
“你一边告诉本王,你需要的是自由,并且愿意用此换取本王和本王的爱人,可你又一边用奸计谋害洛欣,你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澄初的眸光中划过一丝清冷,说道:“王爷,你心里已经认可我是推了洛欣的凶手吗?如果是这样,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洛欣自己跳下去的?她可是怀着孕啊……你的心,竟然是这么恶毒冷血……”
澄初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但是勤王的力度太大,于是放弃了挣扎。
“这些疑惑,你该去问你的洛欣,而我,告诉你,我今天没有推洛欣下水。这些,你信了就信了,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勤王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心中为何会突然涌起一股怒意。
“本王到那得时候,亲眼看着你得侍女在打人,而你……你也是抓着洛欣不放……这样得情况,你让本王该信你吗?或者由始至终都是你得奸计,只能说明你一直以来,伪装得太好了。”
“你最嘴上说着不在乎无所谓,其实你心里算计得很,假意让我对你放松了警惕,是这样吗?”
勤王问着,不知道他想听见什么样得回答。
澄初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王爷,你这话是在反问我吗?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勤王冷冷道:“照实回答!”
“那便是吧。”澄初冷冷地回答,就算她再反驳,也没用。她原本想着能和勤王友好相处,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原本他对她的一丁点好感都荡然无存了。
勤王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逼得压在假山上,说道:“本王竟没有想到,你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放开我。”澄初晃着头,想要拉远和他的距离,“你先放开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惩罚你?”勤王冷哼,看着她闪躲的眸光,洁净的脸颊,还有粉色的唇瓣,如同在月光中盛放的蔷薇花。
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直接亲上她的嘴唇,重重的力度,使他们的牙齿碰撞到一起。
“王……”澄初大惊失色,绝对想不到勤王会来这样的惩罚,刚想喊他停住,却被他更重的吻住,毫无柔情可言,全是恶意的惩罚。
澄初的双眸瞪得圆鼓鼓,气急之下用力踩向他的脚,而勤王则是用他的长腿控制住她的腿,将她的双脚固定住。
在力量上,澄初绝对没有胜算。
于是,澄初狠狠地咬住勤王的上嘴唇,使得他发怒般地看向她,直到双唇被咬出血来,他才放开她。
“王爷,你这是何意?”澄初受到惊吓,一下子跳开老老远。
勤王摸着被她咬伤的嘴唇,冷冷地说道:“如你所言,享齐人之福。”
“你……”澄初蹙眉,眸光慢慢变得冷而深沉。
她问道:“王爷不嫌我心肠歹毒了吗?放我在你身边,你的郡主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本王就把你绑在屋里,看你怎么算计别人。”勤王冷冷地回答。
澄初继续蹙眉,说道:“王爷,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你又是何必?”
“本王为何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勤王看向她,那嘴唇被他吻得有些肿。
他言下之意,就是要惩罚她,惩罚她伤害了洛欣。
“好,王爷,以后你会知道我今天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我无意和你争辩。”澄初冷冷地别过身子,背对着他,发出赶客的预兆。
“从明天开始,你搬回我院中。”勤王看着她回过身,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要害,接着说道:“是本王太放纵你了,以后你得加强管教。”
加强管教?
他当她是几岁的小孩吗?说什么管教!
“我不去。”澄初直接拒绝,懒得和他多说。
“不去也得去。”勤王也冷冷地回答。
“你就不怕我去了,再气坏你的郡主?”澄初呼了口气,缓住自己的脾肺肾,可千万不能大动肝火。
勤王冷声道:“你敢!不要忘了,你的自由在本王手中。”
澄初皱眉,很不喜欢他说这句话,但是不想继续和他无谓地争吵下去。可她并不知道,她以为王爷今天失态的表现是为了恶意地惩罚她,其实那只是他随心的做法。他自己也在心里吓了一大跳。
于是,澄初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说,“王爷,当初万人面前,你不顾太后的反对,迎娶了洛欣,恩爱无比,而我也看得出,洛欣心中只有你,所以切莫负了她。”
“今天的一切,就当是一场误会,想我此前说的,时间还长着,我到底是伪装还是真心,你自然会知道的。”
“而我,是一定会离开的,绝不打扰你们,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
“可好?”
可好??!
勤王冷冷地看向她,心中又是一股怒意,当然……不好!只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王爷?”澄初试探性地问道。
勤王却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明天准备搬家。”
说完,他毫不留情就离开了院子。
澄初在原地哀叹了一声,心疼不已。
勤王回去书房后,眉头一直紧皱,为什么他会突然亲了她?他的心脏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看来改天要去看诊,顺便看看心病怎么治。
没一会,阿妙来了书房,敲了门进来后,说道:“王爷,郡主她又开始哭闹了,您还是快去看一眼吧。”
“知道了。”勤王又皱眉,不知觉中露出一丝的不耐烦,但还是前往洛欣的住处,准备好好安慰她。
第二天,清晨。
勤王一大早派了人来澄初的院子,开始埋头搬东西。
秀萝先是愣了好一会,然后立刻阻止着那些人,双手挡着说道:“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勤王妃的院子,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勤王妃的院子,那就没错。”一名男子挥手,说道:“继续搬。”
“诶诶……你们什么意思啊?”秀萝被那男子推后了几步,连忙问道,难道勤王要把她和公主赶出府?
那名男子看了她一眼,趾高气昂地说道:“这是王爷的命令,你快走开!”
果然是王爷的命令!
秀萝一听,立刻跑到澄初的房中,只见她已经坐好在淡定地吃着桂花糕。
“公主啊,外面有人在搬我们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秀萝看着澄初,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难道王爷要把我们赶出府了?”
那……她们要去哪里生活啊!
澄初幽怨地叹了口气,长长地叹了口气。
秀萝一听,慌张地问道:“公主,那我们的私奔的盘缠攒够了吗?”
“笨秀萝……”澄初拍了下她的额头,眼眸哀伤不已,“王爷,要我们搬去他院中。”
“搬……搬哪里?”秀萝怀疑自己的耳朵,继续问道。
澄初看着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的,正院。”
“到王爷的眼皮底下去?”秀萝疑惑地问道。
澄初点头,说道:“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这么逍遥了。”
“那公主……今天要不要出去玩?我听说过几天就是骊国最盛大的祭祀庆典了,只不过是民间的祭祀庆典在凌觉寺举办,要比宫中的祭祀庆典早几日,据闻就是这两天,一路都有商贩和好玩的,我们要去凑个热闹吗?”秀萝露出期待的眼眸。
“够机灵。”澄初挑眉,和秀萝对视了一眼,一个眼神,决定偷溜出玩,前往凌觉寺。
于是,她们换上了男装就偷溜出了门,只是这一幕,正好被洛欣的侍女荷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