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骊国的皇宫出现异相,三道光芒出现在夜晚的天空中,于是民间传闻出现,三色花开,天降异色,元洲微动。
秋季的这一天,阳光明媚,树叶片片压在枝头上,偶有微风吹过,带着舒服的温凉,将树叶席卷在空中飞舞几圈后,又落地。这时,一道剑光划过,快而准,只见那指骨分明的手有力地握着剑把,而手的主人腾空一跃。
“接招!”澄初笑着看了芸儿一眼,一道剑光向外飞去,爆发出空气被斩断的力量。
短短一个月的时候,澄初已经学完青云剑法,恨不得天天拉着芸儿练习。也就是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澄初除了武功之外,变化很大,像是经历了蜕变。她那五官的线条更为柔美流畅,眼神变得饱满了很多,眉眼间透着一股自信的光芒,杂糅进了一丝俊秀。
她在举手投足之间,更加是带给人无法言语的力量。
芸儿露出惨兮兮的表情,一边挡去她的剑光,说道:“我这老人家身体不行了,不能陪练了,会残废的。”
澄初发出一抹大笑,收起了长剑。她来到芸儿的身旁,说道:“这一个月还真的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怎么瞎练也练不出来。”
“那你现在会了吗?”芸儿笑着说道。
澄初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自信而笃定的笑容,“要领全部掌握!”
“那我也该放心地走了。”芸儿笑了一下,又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你体内的真气已经疏通,三色花的胎记也出现了,当日皇宫中出现异相,肯定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我必须离开了,我会把他的注意力引走,你放心。”芸儿继续说道:“千万要记住,你手臂上的胎记很重要,断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我知道了。”澄初点头,虽然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但是芸儿不能说,所以她便不再多问,不想带给她困扰。
芸儿也看出了她的顾虑,说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原谅我现在真的不能和你多说。一旦你的身份暴露,那个人会第一时间抹杀你的。”
“放心,我了解。”澄初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很想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强求,也不会刻意一直放在心上。说实话,我现在自己也脱不开身。也许等我自由了,我就会马上去找你问清楚。”
“好!”芸儿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那我走了,就不和陛下打招呼了,你代替我问候一声,多谢陛下的款待。”
澄初点头,看着她飞身离开,一位飞檐走壁的白衣女子,果然来无影去无踪。她突然想到了万里寻妻的杨越,看来这场情路难走得很。
到了午膳的时间,澄初突然露出一抹大笑。
皇帝的御膳啊,可非一般呢!
虽然她赖在清玄的宫殿已经有一个月了,每天山珍海味胡吃海喝,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反胃和腻味。此时她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向了用膳的殿中。
殿中,只有一名宫女和秀萝在摆盘,并未见到清玄。
她问道:“陛下呢?”
那名宫女回答道:“应该还在议事。”
“……”秀萝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银筷子,走到澄初的身旁,弯着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公主,好像是勤王爷又来要人了。”
一个月间,勤王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找清玄要妻子。每次呢,清玄都会以“身子还很弱,不便挪动”为理由来打发。
天知道,她天天吃好喝好睡好,身体好得能上山打老虎了。
勤王屡次前来,让澄初十分意外,明明家中娇妻待产啊。她仰头看着秀萝,比划了一个鬼脸,“难道勤王太久没见我,思念着我,食欲不振,发现突然爱上了我?”
“才不会!”秀萝摆放好最后一道菜,气哼哼地说道:“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误解了公主,心中愧疚,才想见你的。那洛欣不是才流产吗?怎么还能又怀上孩子啊。”
“也太可笑了。”
澄初笑而不语,说道:“所以我说了,她自己做的坏事自然会败露。”
“那还是公主聪明绝顶,厉害!”秀萝发出佩服的眸光,盯着澄初。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人是太后,这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的一个月时间,太后居然没有来找她。这是很奇怪,总觉得清玄和她有什么交易一般。
澄初发愣地想着,目光停留在落满细碎阳光的窗户上。这时,一抹身影盖去了窗户上的阳光。
清玄打开殿门,悠然地走了进来,一边说道:“我若是再不把你放出去,勤王恐怕要带兵杀进来了。”
看到皇上进来,秀萝和那名宫女行礼后,纷纷退下。
澄初咬了一口鸡肉,故意用力地发出牙齿碰撞的生意,然后说道:“噢?你不知道你那两位妃子,也快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在吃醋?”清玄坐定后,问道。
澄初摇头,侧脸看向他,说道:“并没有,我只是叙述事实。”
“你,很明显不一样了。”清玄看着她,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周身,只是陪衬。洁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光,眉眼娇俏迷人,神态自若。
“哪里不一样?”澄初勾出一抹笑容问道。
清玄看着整桌的菜,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看向她,露出温柔的目光说道:“从头到脚,全部。”
“那是好是坏?”澄初听了他赞美的话,心里喜滋滋的。
清玄点头,说道:“当然是好,简直世间绝色。”
“那多亏了元洲宗的秘籍。”澄初继续说道:“只是,我始终不知道我和元洲宗到底有什么渊源。”
“是啊。”清玄挑眉,对于那个神秘的元洲宗的事情确实也知之甚少,恐怕只有元洲宗的人才清楚。
他看了澄初一眼,半开玩笑说道:“只听说元洲宗有少宗主,没听说有少公主呢。”
“喂……”澄初用手肘顶了清玄的胳膊一下,瞪了他一眼,说道:“又埋汰我。”
清玄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像你这连真气都不会疏通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少公主。”
“喂喂喂,你是越说越停不下来是吧?”澄初扬着下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突然灵光一闪,澄初想到不久前在他书房找到的一副上了岁月的画,于是露出可爱的奸笑。她跑到自己的睡榻上,将那幅画放在自己的身后,然后重新坐在饭桌前。
她歪了一下脑袋,说道:“我不久前呢,听人提过你以前还是太子时候的事情,她们说呢,太子其实喜欢……男的!”
“噗……”清玄的一口饭,喷了出来。
清玄冷哼,皱眉说道:“无稽之谈!”
“有……有稽,有稽之谈。”澄初偷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她们说是当值的侍卫亲眼看到的,太子对着一少年的画忘得出神,眼神温柔而迷离,目光流转之间尽是爱意。”
说完,她看了清玄一眼,果然看到了他的一张黑脸。
“胡说八道!”清玄瞪了她一眼,他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龙阳之号。
“噢,可我找到了那幅画啊。”澄初露出无辜的笑容,眨巴着眼眸,然后从背后拿出那幅画,放在清玄的面前。
清玄疑惑地皱了下眉,不知道澄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把画拿到手中,慢慢将画卷开,而画中的少年也慢慢显出真面目。
画中的少年眉清目秀,手里举着香喷喷的五花肉,正在和一头野狗对视。
“你!”清玄露出一抹笑容,收好画后说道:“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我记忆中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
澄初抿唇,轻轻握住他的手,希望借此驱散他的不安。
清玄继续说道:“我父皇去世的事情太突然了,而且父皇只是感染风寒,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当年的我太小还不懂,可是现在的我完全无法接受。”
“御医说父皇是心疾,心脏猝死而亡的,当时也没查出任何中毒的症状,没有任何的外伤。”
“会不会有人谋害皇上?”澄初小心地轻声问道。
清玄微微点头,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查清楚!”
“我帮你。”澄初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移,“我在宫外会方便一些,让我帮你,好吗?”
清玄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涉险,不过如果有你能帮忙的,我一定找你。”
澄初点头,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可她似乎知道他真的不会找她帮忙,不想让她出现任何一丝危险的机会。
“我也该出宫了。”用完膳后,澄初看向清玄说着。虽然感伤,可是必不可免。
清玄点头,深深地看着她,“嗯,出宫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还有,相信我,等着我。”能有这样一个月单纯相处的时间,足矣。
“好,相信你,等着你。”澄初点头,心中空落落的,可是未来总是有些期待,所以愿意相信,就让所有的情感在未来的某一天爆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