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的灯会不似春日里,人们没了匆忙而过的身影,多的是那些驻步停留的客人。街上虽还有那些热吵的叫卖声,但依旧是裹了一层告冷的颤音。
白玄月应了人,很早便被人拉了袖子往这赶。今儿个容汐一身通红的袄子,上头却用锦带勾了些许铃铛,走一步都能引来数声脆铃声。
“容汐公子?”
还未走几步,二人便被一女子拦下了。妇人约莫三十左右,应是某家的富太太,一身步摇金钗的好不炫耀。
“原来是葛姐姐,今儿个怎有空来逛灯会啊?”容汐嘴甜,对着能唤夫人的人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地唤着,愣是将妇人唤得眉开眼笑。
“哎哟,还是容汐公子会唤人,我呀今儿个听闻阜居长亭那来了个戏唱班子。头号戏子唱戏贼好听了,这才诓了我家那口子,赶着去看呢。”
“唱戏?我可喜欢了,葛姐姐可否带我和月哥哥一起去?”
容汐提了白玄月,那被唤作葛姐姐的夫人这才将视线落在了人身上。一袭灰色锦衣,头上戴了个乌墨斗笠,看不清眉眼,一声不吭的不知人怕是会一位此人是个摆设了。
“容汐公子我自是愿意带着的,可是”妇人上下扫着白玄月,眼里的芥蒂满怀,就差没有直接道明自己不喜这个月哥哥了。
“那算了!”容汐一瞧人不喜白玄月,原本嬉笑的脸一下子崩了起来,朝人摆摆手便扯着白玄月离开了。
“月哥哥,我们去那边吧。”匆匆跑了几步,容汐指了一处人迹稀少的地方朝人说道。
“为何不去阜居?你不是最喜听戏的么?”白玄月看着人指的方向又转身看了方才夫人离去的地方,询问道。
“我不去,那个葛大妈不喜欢你,我不想将月哥哥带去那人所在的地方。”容汐嘟着嘴,很是任性地回了。
“我这般,任谁也不会喜欢上的吧?”白玄月伸手撩了斗笠的一角,露了半张和白玄胤无二的脸来,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意。
是了,他和白玄胤同胞而生,面相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也极其相似的很。单是苏瑾瑜都未曾一眼看出自己并非白玄胤,更何况那些百姓呢。
他若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之上,没见过的还有认不出的可能。可万一有那么一个见过白玄胤的,将自己误认为了白玄胤,那这事可就闹大了。
“我知道月哥哥不能露面,可我就是不开心”
“容汐的心意月哥哥知晓,走吧,去看戏去。”
“不去!”容汐立时回绝了人,却觉不妥,又补充了回道,“不是因为那葛大妈,我是想,月哥哥就算顶了斗笠,那里人多也不能保证月哥哥不被人认出。所以,我们还是去人少的地方吧。听戏,等墨墨哥哥在了我们再去听。”
“好。”
二人统一了意见便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容汐所指的那处长廊走去。可白玄月愣是不知自己这一去,却是生生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