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大牢终日见不得光,潮湿的空气里泛着熏人的臭气。鼠虫将这当做瑰宝,可关押在此的囚犯却厌恶到骨子里,这期间自然是包括了那在此待了三年的藩王。
牢门被推开,高靴踩在水中溅起脏水,那些躲藏的牲畜闻声四下逃窜着,引起一阵悉索声。
白玄胤扭着头四下看着,视线落在两侧牢中的囚犯身上。
“皇上。”
久坐的差使闻声立时站起了身,连身上的衣褶都未拍清,这便仓皇朝人作揖行礼。
“嗯。”白玄胤扬了扬手,挑眉问了人,“藩王,可还醒了?”
“回皇上,刚受了罚,此刻怕是有些迷糊。要不奴才替皇上叫醒他?”
“不用了,这等好事,朕要亲自动手。”
白玄胤勾着唇,嘴角带着一抹寒意,提步朝着藩王所处的地方走去。
差使望着人一步步走远,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但很快,差使便听及牢房深处,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半空。
烙铁沁入肌肤带来的焦臭味散在牢房之中,但握着烙铁的人却还不满足,更是用力地将铁块推进了人的皮肉之中。
钻心的疼痛让本神智不清的藩王彻底清醒了过来,但身子依旧虚弱的他道的话细如蚊吟,“白玄胤,寡人寡人从未受过这般苦若是有寡人出去的时日,定要让东景,灭于瓦石之间!”
“藩王怕是嘀咕了南藩如今的实力,没了您的束缚,您的那些儿子们可都争着抢这块肥肉呢。朕不过是在他们之间道了几句,如今的南藩,可当真乱得紧啊。”
“什么?”
“呵,怎么,没有预料到?哈哈哈,你应该早就能预料的才是啊。”白玄胤丢了烙铁,随意坐在了一张木椅上,面露嘲讽,“您教子之方不就是强者为王么?如今养出的那一群白眼狼,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也唯独那完颜雪,还记得到朕的皇城之下叫嚣着来寻你回。养子这么多,竟比不上一个随手送出的棋子。”
“雪儿?”藩王抬了抬眉眼,对着虚无的远处失神望着什么。
“朕如今将她请了进来,您说,朕是不是该恩泽一下你等二人,让你们见一面呢?”
“雪儿在哪?”
“来人,将完颜雪带过来。”
白玄胤抬了手,外头便传来一阵铁链划地之声,自牢道的远处一声一声贴近而来。
藩王闻声,饶是虚弱的身子都有了力气。抬了眉眼,极力地朝着声音传来处观望着。
“父王!”
声音贴近,藩王便看了那一抹粉黛的女子身上束着枷锁。腕处早已被磨得通红,索性上下也就这点摩擦未有他伤。
藩王松了口气,却还是厉声喝道,“雪儿,你来做什么!”
“父王,我来救你出去”虽说是就,完颜雪这般一丝说服力都没有。
但饶是这般,藩王还是柔了眉眼,“雪儿,寡人曾对你那般冷情,如今挂念寡人的却只有你寡人有愧啊。”
“父皇对雪儿的心,雪儿明白,雪儿不怪父皇。”完颜雪这般说着,一声跪在了人前,任污水弄脏衣裳也依旧跪得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