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挑起他们兄弟间的那一点嫌隙,要怪只能怪他们的那个父皇。没事养出一堆冷心的怪物来,表面看着和谐,心里早就互相撕咬起来了。”白玄胤一张脸藏在斗笠之中,看不清情绪。
容汐侧头看了那面乌纱,也是好奇,人此时会摆出何种的情绪。他会替如今的南藩百姓难过么?
恐怕,不会的吧
毕竟,害得他如今这般血亲走失,挚爱丧命地步的,便是南藩之人啊
可是容汐哪里知道,此时白玄胤的面上竟有了些许哀伤。南藩的挑唆,他是带着恨的。而南藩的衰落,他也是一步步听闻至此的。可是如今亲身站在了这波乱潮之中,那凄惨的哭嚎,百姓不安的视线终究还是让他感到伤心。猛然间,他突然念起了曾在城墙之上恸哭的身影。
当年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娘、友人头身分离时,心里是如何嘶吼的呢?
“走吧”
白玄胤深吸了口气,闭眸渐渐走远了这让人难受的街道。
三日的时间不过晃眼而过,通往水黾山盯的那条山路也终究是到了。
仰头看了有些迷蒙的山,白玄胤深吸了口气,扭头看了身侧的容汐,道,“走吧。”
“阿胤哥哥。”
“怎么了?”
“阿胤哥哥,我想和你道歉。”
这些日子,容汐和人形影不离,睁眼是人,闭眼也是人。这般和人相处下,容汐的心也终归有些受不住。这些日子,他梦到那日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如今到了水黾山下,他竟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白玄胤摘了斗笠,乌墨的眸子看了人,有些疑惑。
“若不是我告诉苏大人有关月哥哥的事,苏大人也不会去寻了短见,这后头发生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都是”
“容汐,这一切都不能怪你。是我,若不是当初一朝棋错,这后面的一切,哎算了,唯今之际便是捉了墨旭羽,报了这仇。”
白玄胤不再说话,提足便踏上了那蜿蜒的小路。
入了水黾山,气温明显有了降低,二人行至一半,衣裳间竟被打湿了。
“这水黾山之大,墨哥墨旭羽会藏在何处呢?”容汐擦了额际也不知是水还是汗,语气里倒也夺了几分疲惫。
“总归能找到的,我就不信,他还能躲土里去。”
白玄胤目的坚定,饶是走了这么久,竟一丝疲态都无,目光所道之处都好似犯了森森寒意。
“嗯嗯,定能找到的。”
二人这方说了,仰头却见不远处的半空,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家?”
白玄胤挑了眉,一步未停直接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出了密林,白玄胤二人便见一片花丛间的一方小屋。那炊烟,正是从这小屋之中冒出的。白玄胤和容汐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不待他们二人上前查看,那木屋的门却是开了。
自里头走出一人,一袭粗布麻衣的男子手中捧了一个竹篮,篮中放了几颗青菜,青翠欲滴长得着实好。那屋里似乎还有人一般,那男子对着里头说了些什么,转身便向着白玄胤这边走来。
白玄胤盯着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直至人转过身,整个人便怔在了那里。
“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