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眼睛亮晶晶的,林锦澄没多想收下了帕子,反倒是郑如意记在了心里,深深看了眼满眼痴慕的白兰,嘴角微微勾起。
林锦婳忽然指着那帕子道:“咦,这帕子好似是女子的,大哥,你这是哪儿又惹了风流债。”
林锦澄觉得奇怪,打开帕子一瞧,果真见帕子底下绣着两个秀气的字‘兰儿’。
他皱眉:“这帕子……”
“难道是方才哪位小姐悄悄塞到了哥哥袖子里的?”林锦婳打趣笑道:“那可真好,我正愁哥哥几时给我寻个嫂嫂呢,如今这儿便有位兰儿小姐上门了。”
“锦婳,你别胡说……”林锦澄有几分窘迫,却不好责备妹妹,只希望郑如意不要误会。
郑如意看出林锦婳对自己的不喜,只浅浅一笑:“倒是位极大胆的小姐。”
“可不是么。”林锦婳浅笑看着她,恨不得一眼将她看穿才好,但她并没有做的太过分怕用力太过反而让兄长难受。
郑如意越发尴尬,她暗暗抓紧了袖子,温和笑看着林锦澄:“林公子,你可还要去雅间坐会儿?”
“自然……”
林锦澄话未说完,外面一阵车马喧哗,而后便跑进来十来个衙门的衙差。
林锦婳看官府的人来的这么快,知道康济已经将所有的话全部说了出来,眼底的寒意越发深了。
领头的上前朝二人拱手,道:“少将军,京兆尹大人想请林小姐去一趟官府,有话问询。”
林锦澄这会儿自然更关心妹妹,上前一步拦在林锦婳跟前沉声道:“什么事?”
领头的瞟了瞟看着后头优雅绝色的林锦婳,怔了怔,忙红了脸低下头道:“事关昨晚的命案,劳驾林小姐了,问询完没有问题,会立刻放林小姐离开。”
林锦澄不解的回头看了看林锦婳,见她也是一脸疑惑,只道:“我随她一道去。”
“请。”领头的松了口气,侧身在一侧。
林锦婳只紧紧跟在林锦澄边上,如同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子一般。
官差瞧着她离去的背影,纤弱的很,若说她威胁康济一个大男人还设计出那么狠毒的法子,谁信?
这般想着,很快便送人到了官府。
郑如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着林锦澄再没看自己一眼转头离开,面色略沉了几分,才对旁的丫鬟道:“去查查那位兰儿小姐是谁。”
这厢。
林锦婳才到县衙,堂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二夫人也在,发髻凌乱略显狼狈,却梗着脖子站的直直的,直到她来,才阴暗的看了她一眼。
康济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哑着嗓子喊道:“张大人,就是她设计了这一切,逼迫我杀了那女人,她还给我下了毒,让我不许供出她,否则就会浑身瘙痒直到抓挠的血淋淋才会死。张大人,你要明鉴呐!”
林锦婳了他一眼,除了被自己打断的两条腿,身上还有伤痕,想来张大人已经动过刑罚了。
二夫人也趁机开口:“锦婳,伯母这么多年,实在待你不薄,你为何竟要如此陷害于我?紫苏也是林家的种啊,你就这么容不得她,把她赶出了林府不说,还要害死我们,害死你亲二伯你才满意吗!都说你被邪灵附体,我原是不信,现在看来,只怕真是如此。”
她低低哭泣,好似字字都带着不忍和痛心一般。
大锦的人素来信奉鬼神,这会儿也开始议论起来。
林锦婳看着坐在一旁的父亲拧起眉头,二老爷也似乎信了她的话,一脸恨意的看着自己,故作害怕的往林锦澄身后一躲,怯怯道:“哥哥,我怕。”
林锦澄才不信自己柔弱的妹妹能做这些事,忙安慰了一番才指着康济道:“锦婳今年还不满十六,她一个弱女子威胁你,谁信?”
康济张张嘴,才道:“她还带了人。”
“可笑。”林锦澄冷嗤一声,看着二夫人:“小姐的后院入夜后都是要下锁的,若是锦婳还带着人出去,管家的二伯母岂非不知道?”
二夫人皱眉:“府里有一处荒僻的院子,可以直接通往府后巷。”
林锦婳趁机道:“什么院子?”
“你——!”二夫人见她不忍,死死咬牙:“山茶亲眼看你进去的里面,你还能否认不成?”
坐在上首的张大人看着面目狰狞的二夫人和怯弱的林锦婳,眉头皱起,拍了拍惊堂木,才道:“那这位山茶在何处?”
“她在……”二夫人喉咙好似被人掐住,山茶昨晚死了,还死在她院子旁边的湖里。
“山茶原是二伯母送来我院里的丫鬟,昨儿半夜却不知为何在二伯母院子旁边的小湖里溺亡了。”林锦婳微微咬唇道。
这话一出,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不明显就是杀人灭口么,而且还是死在二夫人院子外,除了她自己,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她眼皮子底下杀人?
林锦婳看着二夫人噎住,心中讽刺,只去看那反口的康济,道:“康老爷说我下毒,可我从未下过什么毒,府里也从没买过什么毒药,大人不信,可以去药铺查查购买记录。”
张大人觉得有理,点点头立即让人去查了。
林锦婳上前又捏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才道:“康老爷除了失血过多,也没中毒……”她道。
康济也傻了眼:“怎么可能,你昨晚分明给我吃下了药丸……”他顿了顿,立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像她扑过去:“林锦婳,你诈我,我杀了你!”
他话才说完,林锦澄便上前一脚将人踹开了,冷冷看了眼二夫人,他说过,谁敢伤她,他必将踏碎他们的筋骨!康济被踢倒在地,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摔碎了一般,疼的他龇牙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大人抬了抬手,让衙差去将他按住,才又让人去招大夫。
二夫人趁机道:“张大人,这番定是有人周密计划过的。”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林锦婳,她如今一副胆小的模样,可之前在府里对林贵和老族长动手时,却不见丝毫惧意,这事说跟她无关,她绝不信!
二老爷老脸铁青,坐在原地寒声对林锦婳呵斥道:“你昨晚真的不曾出府?”
“嗯。”林锦婳点点头:“昨儿用过晚膳后,锦婳便歇下了,落霞苑的丫环们都可以作证。况且那些人都是前段时日二伯母和大伯母送来的人,肯定不会替锦婳撒谎,二伯父不信,寻来问一问便是。”
二老爷见她这样自信,闷声没再说话,睨向二夫人的目光更加厌恶了些。若是真的证实自己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如今又牵扯进命案里不得不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他往后是在这京城抬不起头了。
二夫人拳头握得死死的,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去看半死不活的康济,道:“昨日是谁让你来寻我的?”
康济也似乎反应过来,忙道:“是……”他赶忙去袖子里掏了掏,却发现那封他好生收着的信不见了:“那信昨儿被你拿走了是不是!”康济指着林锦婳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