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林锦婳似被吓到般又往林锦澄背后躲了躲。
林锦澄当即朝康济走了一步冷声道:“说就说,再敢大声试试!”
康济吓得一抖,嘴唇颤了颤,忙去看上首的张大人道:“张大人,前儿是她写了信给我,告诉我林家二夫人与人私通生下了林家四小姐,所以我才去寻二夫人的。没曾想二夫人想要杀人灭口,派了身边的丫鬟来,结果那丫鬟放火烧死了我儿子,我是迫不得已才失手杀了她!”
他老老实实交代完,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康济要挟人不成,反而引火烧身。
“她在污蔑我……”二夫人红着眼睛忙道,却听张大人一拍惊堂木:“那信纸何在?”
“不……不见了。”康济左找右找没瞧见,一心以为是林锦婳拿走了,但林锦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那纸……
正想着,验尸的仵作走了过来:“大人,小的在死者紧握的手心里找到这个。”说着,呈上被揉成一团的纸来。
康济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指着那纸喊道:“就是这个,这就是前儿送给我的信。大人,你打开瞧一瞧,拿去跟林锦婳的笔迹对一对就知道了。”
张大人打开纸看了看,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就是这张纸?”
“对,那纸的边角缺了一块,是我不小心撕掉的,我认识。”康济猛地点头,脸上也浮现些许欣喜。
二夫人看着一直镇定的林锦婳,觉得不对,才要提醒康济,张大人便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这纸上根本什么也没有,林家七小姐与你素无仇怨,怎么会去见你,更不用说害你!至于你说的林二夫人与人私通一事,她一个深居内宅的女子如何得知?”
“可是昨晚分明就是她……”康济看着被人拿下来的纸,纸上果真是干干净净什么字也没有,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跌坐了下去:“她打断了我的腿,还给我喂了毒药……”
他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但二夫人却松了口气,如果纸上什么都没有,那就没人敢指认她与人私通。
正说着,大夫已经请来了,是京城有名的老大夫。
老大夫一一见过礼后,颤颤巍巍的跪下开始给康济把脉,可把来把去,全然无中毒的迹象。
他跟众人实话实说:“康老爷身子虚了些,但绝对没有中毒的迹象。”
“怎么可能!”康济有些癫狂起来,看着站在林锦澄后面的林锦婳,越发觉得她就像是个恶魔一般:“妖女,这些都是你设下的诡计,你就是要害死我,妖女!”
他开始大骂,林麓之终于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张大人:“此子不仅诬赖锦婳名节,还乱传谣言,请张大人务必严惩!”
张大人也是知道康济的,说不上劣迹斑斑,但绝不是什么善类,想起那兰秋的死状,眉头拧起:“康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他咬咬牙,看着林锦婳说不出话,扭头去看二夫人:“林二夫人,林锦婳也想害你,她说你跟人私通,你还派人害死了我儿子,你也跑不掉的,你得救我!”
二夫人听到‘私通’这两字,浑身发寒:“你休得胡言,我派兰秋去见你,不过是因为可怜你女儿与紫苏有几分交情,想给你送些银两过去罢了,你们父子禽兽不如,不但奸污了兰秋,还将他残忍杀害,你该死!”
康济面无血色,指着她的手也发颤,看着她狠绝的眼神,反而笑起来,一把抓住刚才的老大夫:“你去看看林二老爷,他肯定患有隐疾,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他不可能生孩子的,否则这么多年他二房怎么除了个林紫苏,一个蛋都没下?”
二夫人面色微微发白,二老爷面色同样不好看,若是被大夫查出来,他这脸就不用要了。
“胡闹。”不等二夫人开口,他先冷沉呵斥一声:“康济,我与你素无仇怨,你张口便要污蔑羞辱,我林家难道跟你犯冲不成,先是我侄女,现在又是我夫人女儿和我?”
“我没胡说……”康济脑子里一片混沌,哪里还管二老爷是不是要面子什么的,一心只想拖了二夫人下水,扯着还没走的老大夫要去给二老爷看。
二老爷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朝张大人拱拱手:“张大人,此人怕是疯狗一条,还是早些处置吧。下官还有事,便不多留了。”说罢,狠狠剜了眼二夫人,甩袖而去。
康济还要去追,直接被人给拷住了。
“康济,你杀人还不知悔改,四处污蔑人,本官便判你斩首之刑罚,秋后处决!”张大人寒声道,说完,看了看二夫人,就算知道二夫人真的是派人去杀人灭口的,但仅仅派了个丫鬟去,又没有证据,还真不好说,只能先放人。
外头围观的人见此,都开始嘀咕二夫人是不是与人私通,康济的事倒是放在了一边,至于指责林锦婳从中作梗的就更没有了。
二夫人走出大堂时,腿都是虚软的,若不是沈妈妈扶着,人早要倒了下去。
林锦澄护着林锦婳在一旁冷淡看着,在她上马车时,寒声道:“二伯母似乎十分不喜欢锦婳?”
林麓之闻言,本要呵斥,可看了眼面色发白的女儿,话又咽了回去。
二夫人见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向小心翼翼的林麓之也不吭声,只得暗暗忍下这口气,道:“未曾。我乏了,这些事迟些再说。”说罢,直接扭头上了马车离开了。她还要赶紧回去哄住二老爷,否则林府怕都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林锦澄还要说,林锦婳则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哥,罢了。”现在的二夫人还是名义上的伯母,父亲也在,根本耐何不得她,但二老爷却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哪个男人能忍受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而且还有一个战斗力极强的老族长呢,有这样能发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林麓之也趁机道:“都受了惊,回去好生歇歇吧。”
林锦澄见状,这才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他怜惜的看了看林锦婳,温柔道:“这么多年我与父亲都不在府中,娘亲性子也温和,锦婳一定跟娘亲一起受了不少委屈吧。”
林锦婳听到这话,心里一软,眼底浮起些许湿气,弯眼浅笑:“好在爹爹和哥哥已经回来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锦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