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彤闪身跃开,忍着手上的疼痛。
于青元提剑挥上去,两人过招。
因为手上受了伤,千彤明显不是于青元的对手,额发往下垂落,喘着气,美艳的小脸煞白。
她不能死在这!
千彤双手想往上一扬,被辛宁眼疾手快又一个尖利瓷片射来,直接削了她一个手指头。
“啊”
十指连心,疼痛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粉末洒在地上,千彤冷汗直落,两只手都受了伤,她现在毫无招架之力,又被于青元一脚踢来,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把她踢跪地。
“郡主,杀了她?”
辛宁默了默,走过去抱起趴在地上气弱游微的阿灰,对她伸出手,“拿来。”
千彤头往一边撇。
于青元见状走上去,在她身上一阵搜,搜出一瓶解药,交给辛宁。
“废了她的手。”辛宁冷冷道。
千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妩媚的眼里有惊愕。
“我饶你一条命,看在慕净的面子上。”辛宁语气无波无澜道:“但你这双手今天必须留下。”
“郡主?”于青元皱眉,他不解。
这个女人害死他们那么多人,弄得京城人心惶惶,为什么就这样放过她?
“废她一双手。”辛宁重复。
于青元静了一下,最终照做,手中的剑一挥,直接把她的手筋挑断了。
“啊”难以忍受的痛苦,千彤死死咬着牙,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整个人以狼狈卑微的姿态趴在地上,再无往日醉玉轩头牌姑娘的美艳风光。
“走吧。”辛宁道。
千彤虚汗淋漓,冷眼看了一眼辛宁,趴在地上找到那节断指,脸上浮起苦涩薄凉的笑,“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我?呵,倒也不妄他一心惦念着你了。”
跌跌撞撞爬起来,身影隐入夜色。
杀了她,慕净也会死。慕净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就算现在处于对立的两面,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
至少不能死在她手里。
她放了千彤没错,但萧一良正带着人满城搜查她的踪影,她一个人双手被废,能逃得出去算她幸运,逃不出去是就她的命。
她不会再阻拦。
萧一良和左相跑遍了整个上京,没有发现千彤。但城门紧闭,她现在一定还在城中。
天将明,萧一良才缓过一口气往宫里来。
宫外蛊尸的残肢断体被士兵收拾得差不多了,纷纷拿到别处烧掉化成一抹灰,以免留下来节外生枝。
宫里很安静,没有被蛊尸侵扰,宫人一大早像往常一样趁着主子们还没起出来扫洒,虽然现在整座偌大宫殿只有辛宁一个主子。
萧一良穿过御花园来到昭阳宫,登阶梯上来,寝殿的门已经开了。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声音,敲了敲门,素梧才从里面走出来,对他一福身。
“侯爷。”
“阿宁呢?”
“郡主在里面。”
萧一良点点头,迈过门槛进去。
辛宁坐在桌边用早膳,阿灰四仰八叉趴在上面,精神还是不大好。
昨晚的解药给它吃下去,药效还没完全吸收,所以看起来还是这副样子。
看见他进来,辛宁招呼他过来坐下。
萧一良不客气,坐下来后拿过辛宁的筷子,夹了一个水晶饺子送入口,又喝了一口茶。
“可累死我了,那女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不着。难道还会遁地不成。”
辛宁喝汤的手顿了一下,开口道:“昨晚她来昭阳宫了。”
萧一良神情一肃,“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就要把她拉起来检查。
辛宁抬手挡了一下,“我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让于青元挑了她的手筋,放她走了。”
这下换成萧一良沉默,后宠溺宽容地笑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会干预,但既然人已经跑了,我还是要抓的。”
“抱歉。”辛宁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你要是觉得抱歉就补偿一下我啊。”说着萧一良单手撑在桌上,望着辛宁面前那喝了半碗的汤,嘿嘿笑:“比如喂我喝口汤什么的。”
萧一良没有在昭阳宫多待,用完早膳就走了。
“有消息吗?”他站在宫门外,朝阳升起,光辉洒在长安街。
站在他旁边的左相摇摇头,“还没找到。”
“那就让禁卫军在宫内找。”
左相转过头:“你是说搜宫?”
“对。”
“但是这不符合规矩,皇宫乃神圣庄严之地,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擅自搜寻。”
萧一良翘起嘴角,无所谓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皇上会理解的。”
说着他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知会李公公一声,让禁卫军在宫内找。
左相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总算快完了,南边又出了问题,拨了这批粮饷过去,下一次皇上那边再要本官就是神仙下凡都凑不齐了。”
“唉,天灾害人。”
萧一良问:“国库快空了?”
“不是快空了,是已经空了。”左相抄着手转身走了,嘴里还念叨“难咯难咯”。
萧一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抄着手走了,心里想着总得去搞点钱给原奕送过去。
大燕战败的消息在第二天传来,左相愁眉苦脸去找萧一良商量事情。
“郴州攻不下来,这次大燕损失了一批将士,一直拖着他们可不是什么好办法。顾忌到粮饷问题,皇上现在打算速战速决。”
萧一良沉吟了一下,“怎么说还是得弄点银子。”
下午他去昭阳宫跟辛宁提了这件事,语气淡淡的,像叙述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但辛宁明显没有他那么淡定,紧绷着身体:“原奕没事吧?”
“没事。”
辛宁紧绷的身体稍微松了一点。
“长宁酒楼赚了一些银子,贴补军费吧。”辛宁道。
萧一良立马摆出一副肉痛的表情。
辛宁抿了抿唇,“你要是不想给,就给我的那份好了。”
“啧,怎么说话呢。”萧一良嗔怪道:“我像那种不识大义的人吗?带上我那份。”
辛宁陷入愁绪,“可这些钱远远不够,贴补进去可能打了一个水花就没了。”
“谁不知道呢,但从哪里弄那么多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