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且住手吧。”就在二人打的正酣时,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和尚自少林寺内踏步而来,身形似慢实快,在身后留下道道残影,诡异至极。
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却置若惘闻,依旧不管不顾缠打在一起,同时不断向着山下开阔地方移动,以便可以施展更开,周围众人纷纷躲闪开来,以免被两人内力气劲所伤,同时又不断挪移脚步,想要看看两人之战最终结果如何。
“唉……阿弥陀佛,既然两位施主不听老衲劝告,那老衲只能得罪了。”已然来到一旁的老和尚叹息一声,抓住一个两人分开的时机,一闪身出现在两人中间,双手向左右一撑,竟一把抓住两人拳掌,手指拿捏住两人紧要穴道,使得两人难以动弹,接着手掌一按,将两人拉近,无视二人另一只手所使杀招,抬手以指点在两人胸口,竟将两人内力生生点散。萧远山与慕容博二人只感到自己一身内力化为乌有,丹田内犹如一潭死水,明明能感受到内力犹存,却被另一种淳和雄浑内力压住,不能调动分毫,手中招数没了内力支持,全然成了个笑话。两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知道这老和尚不想杀他们,也不再动手,只是死死盯着仇家,试图用眼神杀人大法杀死对方,同时盘膝坐下,不断运功试图冲破束缚。
赢鸿看着老和尚一招一式,仍感到右手手背隐隐作痛,心道:“好个老和尚,这老和尚易筋经所修出来的内力当真雄浑,竟生生压住了两人一身内力,只是不知道与我这一身一炁经内力相比孰胜孰负。”
少林和尚中,一个戒律堂的长老问道:“诸位师兄?这位老前辈是谁?怎的我从未见过?观其一招一式皆有我少林功夫蕴意在其中?莫非是我少林哪个不世出的老前辈?可观其衣袍不过是个杂役僧人而已。莫不是又是一个偷学我少林功夫的?”
“不知道,我也从未见过这位老前辈。”
一个小和尚弱弱开口道:“诸位长老,这位前辈似乎是藏经阁前的扫地僧。”
“什么?”
老和尚看着两人不断运功,也不阻拦,自信两人不能突破他的内力,向着议论纷纷的少林众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诵了一声佛号,对着盘膝运功的两人道:“萧施主第一次来晚上来藏经阁看书时我便已观察你许久了,后来慕容施主也来了,几年前,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将藏经阁翻得乱七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唉……”
萧远山大惊,道:“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老僧叹息一声,讲出了萧远山与慕容博二人在藏经阁内所借阅之书以及自己曾放在两人惯常取书之旁的正宗佛法,同时叹息两人买椟还珠,入了魔道。
萧远山与慕容博二人心中惊惧恐怖,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心脏近乎停了跳动。
这时一个少林戒律堂中年和尚指责道:“你既已发现这些人盗经偷学我少林绝技,竟然不将其拿下!”
老僧并不理会,继续开口道:“我少林武功须以佛学为基,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否则强行习练,必定伤及自身。”
说完又指出萧远山及慕容博身上习练少林武功从而出现的暗伤。萧峰听到此处,心知这乃是父亲强练少林武学所致,如今或许唯有眼前神僧可解,当即上前两步,跪倒在地,道:“神僧既知萧峰父亲病根,还望慈悲解救!”说着叩起头来。
老僧合十还礼道:“萧老施主之伤,乃是强练少林武学所致,欲寻解法,还需回到佛法中去找。”
…………………………
赢鸿看着扫地僧化解萧远山与慕容复二人仇怨矛盾,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待到老僧将两人佛门后,欲要为众人讲解佛家精义之时,方才开口道:“老和尚,且慢讲经,少林之事仍未了解。”
老僧缓缓转身,看向赢鸿,道:“赢施主,先前我之所言于你也适用。”众人疑惑不解,不明白这神僧此言何意,唯有几个头脑灵活的一下想通其中关节,却又不敢言说与他人。
“哈哈哈,我自信不会如这几位一样,”赢鸿哈哈一笑,“今日少林大会已然解决了三十年前雁门关一事,关于萧峰,玄慈等人之事业已解决,那么接下来便该是你少林了!”
听闻此言者皆是一惊,这赢鸿终于露出其獠牙了。
“阿弥陀佛,不知赢施主欲要讨论何事?”老僧目光闪烁,双手合十道。
“我黑袍卫领皇帝之命,监察武林,凡是倚仗武力作奸犯科之人皆可杀!想来诸位都知道吧?”
“那又如何?少林乃佛门清净之地,能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人!”人群中有人为少林执言
“那我便于你们仔细说说,诸位来时可看见这少室山下大片良田?以及那些衣不蔽体的农人?诸位可知这少林寺中佛像体上金箔价值几何?诸位可知佛门僧人不事生产,却又如何能在外出行侠仗义之时住于旅店的?”赢鸿拔剑指着少林寺,如此说道。
“这?与少林有何关系?”有人不解道。
“玄慈,你少林一月可收多少香油钱?可收多少地租?你少林可铸多少金佛?啊?还请详细说来,说与我们大家听听!”赢鸿喝问。
玄慈一下面色苍白,支吾难言。周围众人见此,皆目露惊讶愤怒,未曾料想到作为武林大派的少林也有着如此不堪之事。赢鸿见此大笑,抬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道:“哈哈哈,这就是少林,少室山下遍饿殍,少林寺中尽肥僧!!!老和尚,你有何话说?”
老僧闭目,良久才道:“施主意欲如何?”
赢鸿盯着老僧,良久才道:“你能做主?”老僧用询问目光看向众少林僧人,众玄字辈和尚连忙道:“愿凭大师做主!”
见此,赢鸿道:“好!第一,我要少林拿出所有财务用以抚恤边疆阵亡将士家眷,免去山下所有农户欠债。”众人闻此,皆连连点头。
“可!”老僧点头答应。
“不行!凭什么我少林就要凭你一言便拿出所有财物,免去那些穷鬼的债务!”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挤开一众僧人,手指赢鸿质问道。
“你有意见?”赢鸿微微一笑,问道。
“哼,岂止是我有意见,我的师兄弟们都有意见,若是将我少林所有财物交于你,那我等吃什么?喝什么?众师兄师弟,你们说,我之所言可有道理!方丈,各位长老,你们若是真的同意这人所言,那么我等也只能另投他寺了!”说着这胖和尚站到一旁,冷冷看着赢鸿及众少林长老。紧接着,又有一个两个僧人走了出来,站到胖和尚身后,如此一来二去,玄慈等人身后竟已无多少弟子。
一时之间,玄慈玄生等人面色难看,不禁看向老僧。老僧对着玄慈一礼,道:“还请方丈放这些六根不净之人还俗去吧。”玄慈面色一变再变,忽然,他耳朵一动,惊骇看向赢鸿,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最终下定决心,长叹一口气道:“便依大师之意。”
胖和尚听到这话,一下子慌了,这怎么与他所设想的截然不同,他一下子冲到玄慈面前,跪在地上,抓住玄慈僧袍,痛哭流涕,道:“方丈,方丈,我错了,我错了,都是……都是他们,”胖和尚四处望了望,一下子指着那些原本站在其身后的僧人,无视他们愤怒目光,哭道,“都是他们蛊惑我的,求你,求你了方丈,别赶我走,我下不了山,我不能下山呀!我为少林立下汗马功劳,我替少林,替你们逼……迫……农……”
玄慈推了两下不慎用力过重将胖和尚害死,当即痛哭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想你如此体魄,竟有一把巨力,体魄确又如此孱弱,……”说着擦了擦眼睛,转身看向身后目露骇然的师兄师弟们,道:“各位师兄师弟,日后重选少林方丈,切记劝诫他严查弟子,了解弟子身体情况!切莫再有如此虚弱体魄的弟子了。”随后又看向那些另成一群的僧人喝道:“尔等还不离开!”
老僧看着眼前的少林众僧,摇头叹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念了一声佛号,继而又问赢鸿:“赢施主,还有何要求?”
“我要少林封山!”赢鸿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冷冷一笑,更加对这少林厌恶了。
此言一出,原本默不作声的一众玄字辈和尚都喧闹起来。
“不可能!赢鸿你休要得寸进尺!”
“魔头,你这是痴心妄想!我等不可能答应你这般要求!还请诸位评理!”玄惭大喝道,同时扭头看向周围群雄,却发现无一人愿意站出来说话,只能又将目光放在玄慈身上,“方丈!”
玄慈思虑良久,终于,长出一口气,道:“可!”这一字吐出,如同用了千斤力气般,玄慈顿时如一摊烂泥一下瘫坐在地,虚竹连忙过来将其扶起,却发现玄慈犹如软泥,难以扶起,老僧见此,大踏步过来,度气于玄慈,方才有所好转。
赢鸿看着老僧,嘴唇微动,老僧深深看了眼赢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扶着玄慈跨过破碎的山门,进了寺,慕容博,萧远山二人紧随其后。
玄惭对着剩下的武僧道:“守好山门!谁若敢闯,便是我少林大敌!定要叫他见见我佛门怒目金刚之威!”
赢鸿淡淡一笑,翻身上马,大声说道:“各位,好戏既已看完了,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哈哈哈!”说完纵马一跃,向着向着山下而去。
是夜,萧峰与赢鸿在山下大营内饮酒,萧峰道:“赢兄,你今日太过……太过……唉……”不知该如何形容,萧峰只能重重叹一口气,一口吞下碗中酒液。
赢鸿看着萧峰,微微一笑,想到今日之事后,少林虽然名誉尽毁,但是自己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了,但是萧峰依然愿意与自己同饮。摇了摇头,赢鸿开口便是惊人之语:“萧兄,今夜可敢与我同上少林,去找少林要那第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