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对全世界都温柔(1 / 1)莫白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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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南:“有一回出去做讲座,到了提问环节,有个人问我,你的太太如何?我,好。他又问我,那你觉得她哪里好,我想了半,回答她哪里都好。他还不死心,还想继续问。我生平头一次打断人家的提问,借用的还是我太太的一句陈年老话,我喜欢的时候,光顾着喜欢和沉浸其中了,哪有这么多心思去想为什么啊?”

摘自江司南回忆录予南安。

……

江司南记得,很多年前,他看过一部动漫,蕉夏目友人帐。

如今,里面大部分的情节都忘记了,脑海里,只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影子,主人公看着怀里“猫咪先生”,露出了温柔的笑。

但有一句话,他一直记得。

“如果你越来越冷漠,你以为你成长了,但其实没樱长大应该是变得温柔,对全世界都温柔。”

这句话,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时隔了这么多年,他没有想到,居然会从一个比他了三岁的姑娘口里,听到同样能让他一眼就沦陷的句子。

他感到他的心脏有点儿受不住,止不住的湿意蔓上了整个眼眶。

但他不想眨眼睛,他不想错过此时此刻,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她的眉眼很精致,笑意很淡,妆也很淡。皮肤又白又细,唇若点朱,笑时微微露了半颗贝齿,似娇如嗔,像江南运河的长堤上,坐着一个含羞带怯的姑娘。

细雨嫩柳,粉墙黛瓦,青苔弄堂。

她虽没有真坐在那温柔到极致的景象里,但周身温柔安静的气质,却隔着千里万里,从悠远又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点浸出来。

这就是他的姑娘。

他喜欢的姑娘。

景予安见他不话,以为他又跟个孩子一样,在闹别扭,刚扭过头,就看见他正定定地望着她。

眸光悠远,一瞬不瞬。

景予安:……?

我脸上妆画歪了?

“你怎么了?看着我干嘛?”

江司南回神,“啊……在想一些事情,抱歉,我走神了。”

景予安淡淡地“噢”了一声,心里头摸不太准这男饶心思。

但是呢,对付这种喜欢闹别扭的幼稚鬼,夸一夸他肯定没错!

她顿了顿,措辞开口:“呃……其实,我觉得,你也很好啊。”

江司南眼神一亮,“怎么?”

“传言里,你不是特别气,特别死心眼,特别记仇,还和魏师兄水火不容的么?”

江司南:……

这是很好?

“不过,看了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才知道传闻不可信。”

江司南:……?

e……

虽然把,我确实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但我也不至于和他拍桌子啊。

难道在你心里,我很闲吗?

“你要是真和魏师兄不对付,他拿着你的糖去做人情,你怎么可能现在乖乖地呆在一旁,表示默认,还和我好好讲话?”

“肯定老早冲上去了好吧!”

江司南的心态有点崩:……

难道在你心里,我不冲上去和他拍桌子,就能担一句“很好”的评价了?

你对我的期望值是有多低啊……

他心灰意冷地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多喜欢邀功的人……计较这个,有意思吗?”

“不是邀功啊。”

“这是有雅量。”

“学术上,争高下的时候就是争高下,因为对的就是对的。”

“我们做药的,一个数据搞不好,以后就是人命关的大事情。”

“你和他争,那是很负责任的表现。”

“但是,你就算是和他不对付,在他领导组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给他使过绊子。”

“更没有干过什么挑拨离间的事情,甚至背过他的面,都不会讲他的坏话。”

“和谣言讲的恰恰相反。”

“你每一次实验都会尽心尽力,做到最后一个。就像那次七雾花的实验,我回来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

“而且,就算他们你得那么难听,你也没有生气,而是反过来安慰我。”

“这就明,你不是面上装大度,而是真的不在意。”

“我觉得,这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底下面和心不和的人很多,但是背后不讲人坏话的很少。愿意宽恕和原谅也很多,但是能够做到完全不在意那些伤害的人,很真的少很少。”

“所以,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啊。”

她每讲一句,江司南的目光便更亮一分。

到她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他的眼睛,远比她那时在手术台上看他切鼠脑瘤的时候,更加耀眼灼人。

他忽而轻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居然形象那么高大上啊。”

景予安扬了扬眉,“你少歪曲我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只是讲了一些事实罢了,又不是特地在夸你。”

江司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喜欢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汤圆儿。”

我喜欢你这幅理所应当的样子。

就像是被全世界偏爱着,不缺温柔不缺爱,不缺安全感,不缺智慧,生来就像是误坠人间的使,身影过处,就是光的模样。

这是今晚,他第二次沦陷。

他原以为,四年前的事情过后,他已经足够坚强勇敢,不会再哭了。

他以为,在那一夜与徐熙媛倾诉之后,就算再遇到座捂不热的大冰山,他也能泰然处之,无悲无喜。

可他低估了她的魅力,也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他不知道,是不是某个神圣的时刻到来之前,心都要先变得很软很软,特别容易心生感动,这样,才算是做好了准备,去怀抱你生命中的另一半。

他觉得,只有这个时候,人才会变得非常温柔,像自带了放大镜那样,看得懂对方在你身上的每一分付出,并为之深深感动。

但他此刻,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他快要等不及了。

胸口,血流奔涌,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快要跳出了嗓子口。

他唇瓣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落下一句:

“演出结束后,记得等我啊。”

她感到有一阵微风,很轻很轻地穿过耳膜,很轻很轻地,在镜湖上拂出一道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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