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类人,完不成任务是耻辱。”红姑临走前,似笑非笑地对韩欢说。
韩欢皱眉,回道:“堂主…”
他不清楚自己对红姑是什么样的态度,明明不屑她,却也怜悯她。
红姑遂将韩欢留下,让他负责照顾血狮和小师妹。
这几日,韩欢已经确定了烈火门门主,就是周贤。
眼下就是如何证明周贤是门主,然后将周贤的罪证交给云公和丞相长孙章。就算大王和王后再怎么偏袒,两位的德高望重的长者也会给天下一个交待。
韩欢路过代阿娇的门外,本想走过,但见屋子安静的异常,便鬼使神差地问守在门口的门徒:“她出去了吗?”
“回使者,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出去。”
韩欢不免怀疑起来,三日前,代阿娇来到烈火门后,天天就闹着要出去,还说什么想要看看江南的美景。
因代阿娇体内有子蛊,红姑便也放心。
这日,代阿娇一反常态,安静的很。
“娇娇姑娘?”
韩欢敲了敲门,等着代阿娇的答复,可久久没有声响。
难不成她受不了折磨,自尽了?应该不会,要自尽,早便自尽了,何苦等今日?
想着韩欢便踢开门,走进房间。
隔着屏风,韩欢偏头瞧见代阿娇,正裹着一条毛巾,立在木桶边,安静地盯着自己。
她乌黑柔顺的长发,被高高盘起,又用一根镶了花朵的簪子别着。代阿娇眸子透亮,小脸如牛奶般细滑香软,光洁柔润的肩头还沾着点点水珠。
韩欢连忙垂眸,说了句抱歉,正欲退出去,却被代阿娇一声喝住。
韩欢回头,对守在门口的两人道:“你们先出去!”
此刻,他站的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代阿娇刚出浴的场景,于是韩欢便转过身,稍稍稳住了心神。
关上门后,代阿娇缓缓走了过来。
“转过身来!”代阿娇的声音因雾气,软了几分。
娇娇并没有大怒,着实出乎韩欢的意外。而娇娇竟然让他抓过身去,韩欢更是不明白。
转过身,韩欢同代阿娇对视着,他甚至能清晰看见娇娇性感迷人的锁骨。
代阿娇打量着韩欢全身,最后视线落在韩欢的胸怀上。
红姑走了,木盒应该在他怀里。
于是代阿娇低头垂眸,抬头间又笑黛如花。
韩欢有些好笑,方才代阿娇的表情可不是这般热情。
代阿娇松了松毛巾,露了大片姣好的身体,而她的视线始终勾着韩欢。
如此喷火的场景,韩欢喉结一动,眼神灼热,但不得不说,他的自制力也是强大,竟然能够稳住心神,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行为。
如果轻易被美色所迷惑,韩欢简直愧对无崖子的教导。
代阿娇咬唇,耳边碎发还未干,整个人就像枝头刚熟透的剥了皮的蜜桃。
只见代阿娇缓缓将头靠在韩欢胸前,小手在韩欢身上慢慢抚摸着。
感觉到代阿娇的小手游荡在身上,韩欢眼睛一眯,身体的热意忽然退却,他好像知道代阿娇要做什么,所以他准备将计就计。
代阿娇头上最后一朵醉花,开始慢慢发挥效果。
但在江湖闯荡多年的韩欢,已经察觉到空气里有令人晕沉的成分。于是韩欢便屏住气息,装作晕晕沉沉的样子。
代阿娇抬眸,见韩欢身子晃荡,心里一喜。
没过一会儿,韩欢便倒在地上。
代阿娇大喜若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平常看这个人,油盐不进,还以为是个难以对付的人,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色这一字。
在韩欢身上搜摸着,代阿娇找到了木盒。
打开木盒,母蛊正在安睡。
代阿娇呼了一口气,拿着木盒准备离开房间。
可走了几步,代阿娇脚步不由停下,盯着躺在地上的韩欢,抿着唇,眸光思索着。紧接着,代阿娇拔下头上的簪子,猛地朝韩欢胸口扎去。
她这一扎,并不会使韩欢致死,单纯就是想解气。
躺在地上的韩欢,正纳闷这女人怎么还不走时,突然胸口一疼。
因着韩欢闷哼一声,代阿娇惊的退后几步,紧紧抱着木盒。
但当代阿娇发现他只是闷哼一声时,又放下心来。代阿娇赶紧穿好衣服,又披上韩欢黑色的袍子,跳窗离去。
听见代阿娇离开的脚步声,韩欢这才疼的皱起眉来。
真是个狠女人,和她师姐有的一比,韩欢摸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先封住止疼和流血的穴位。低头,盯着胸口的簪子,韩欢心想着门外的人得赶快进来才是。
一路上,将木盒藏在怀里的代阿娇,故作镇定,疾步走出了烈火门。
说来也奇怪,周围的人,好像没有发现她,她这一路,竟畅通无阻。许是烈火门的人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犯事吧!
代阿娇找到一处地方,连忙脱下袍子,又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
想到她竟然如此顺利的离开了烈火门,代阿娇心里就一阵后怕。
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走在大街上,看着江南热闹的集市,代阿娇忽然感慨万千。
得赶快找陈柏,让他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出自己的蛊。
自己的布袋在楚楚那里,布袋的夹层里还有百草圣经,代阿娇一时犯了难。算了,还是先回都城,拿到百草圣书再说。
代阿娇正在长街上走着,这时从大街对面,迎着走来一群烈火门的人。代阿娇赶紧低头,装作在挑选商品,然后等着他们离开。
代阿娇偷偷打量着街上,怪不得今天人这么少,敢情是来这里了,不过烈火门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于是代阿娇大着胆子,偏过头,注视着烈火门门人的一举一动。
忽然,代阿娇瞪大了眼睛,拿着商品的手指剧烈颤抖着。
烈火门门徒中间,被押着的,狼狈的人是小白!
小白不是被当场处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小白一头散发,一身血污,肩膀被链子锁住,四肢也被链子锁住,走起来,如同行尸走肉。
代阿娇眼睛红了,泛着泪光,小白没有死,简直太好了。
瞧他们的方向是回烈火门的总部,代阿娇赶紧原路返回。
躺在地上的韩欢,嘴唇泛白,他决定自救,先搞出点动静,谁知从窗户那处传来了声响。韩欢赶紧躺在地上,继续装着昏迷。
代阿娇瞧着被扎的人,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韩欢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心态顿时崩了。
有谁能告诉他,这女人为什么要回来?
心情激动的代阿娇,将木盒放进韩欢的怀里,摇了摇他,发现没反应后,大声喊道:“救命啊!”
门外的人闯了进来,代阿娇哭泣道:“你们的使者…他想要玷污我,我不从,失手就扎了他!”
门徒查看韩欢呼吸,没死。
韩欢被这女人的演技惊了,更被这女人的做法惊了。
门徒赶紧扶着受伤的使者离开。
代阿娇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
接下来该怎么办?小白被他们关在哪里了?
上了药的韩欢,倚在床头,右手把玩着簪子。这簪花可以取下,想必细细去闻,会昏迷不醒。这女人折回来,还将木盒还给自己,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着韩欢便起身,将外衣拢在身上,大步走了出去。
再次来到代阿娇门外,守门的门徒面面相觑。
“她去哪里了?”
“说是去后院逛了。”门徒回道。
代阿娇因着子蛊,可以在烈火门内行动自如。
这也是为何,方才代阿娇能光明正大地走出烈火门的原因。
逛了半天,代阿娇都未见那群人的影子。
这时,从庭院走来几人,代阿娇认得为首的人,便是那日去懂山寻自己的人。而这人也是押着小白的人。
代阿娇躲在假山后,想要等他们离开,再顺着他们来的方向找去。
但代阿娇迅速太慢,西门余光瞥见黑影一闪而过。
西门下意识握紧长刀,高声道:“那边是何人?”
代阿娇抿唇,听着西门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而面前则是成片的三角梅,根本逃不出去。
“出来!”西门显然没有了耐心。
西门离假山,只有三步的距离,代阿娇心跳疏地加快,暗叹倒霉的同时,准备认栽。就在西门绕过假山,拔出长刀,立在代阿娇面前时,忽然,面前投下大片的光影将代阿娇覆住。
代阿娇看着身上被披上的袍子,不可思议地望向面前这人。
韩欢挡在代阿娇面前,一脸春风沉醉的表情,又擦着嘴唇,别有意味地对西门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实属情难自禁。”
西门知道韩欢是红姑的使者,便收回刀道:“以后注意点场合,实在情难自禁,就回自己房里。”
见西门等人离开后,代阿娇才敢探出头。
这人今早不是才被自己刺了一簪子吗?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不是烈火门的人吗?
“跟我来!”韩欢拉过代阿娇,回到房间。
“你为什么要救我?”代阿娇问道。
韩欢拿出木盒,递给代阿娇,神情认真:“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离开烈火门,倘若你还是自暴自弃,我便不会再管你。”
这声音,有些熟悉。
代阿娇上前,想要摘韩欢的面具,却被韩欢躲开。
这人的体型声色,像极了韩欢,怎么自己和他待了这么久,现在才觉得熟悉呢?
“韩大哥?”代阿娇小心翼翼地喃喃着,又摇摇头,不会是韩大哥,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认错了,代阿娇安慰自己。
谁知面前这人,竟开口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