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葫芦实在是太累了,告了声别就回家了。
孟波心中即便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可是今天也的确是累坏了,所以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就打算休息。
不过,到了房内她这才想起,这里缺少必要的洗漱用品,总不能再将就一晚,便强忍着困倦,拖着疲惫去了昨夜路过的那个超市里去买,完完全全忘记了之前古警察叫她不要轻易出门的交代。
与超市内的收银员道了声别,孟波拎着一大堆生活用品正往回走,可是一声男人的怒吼突然从孟波的前方发了出来:
“小妞,站住。”
正低头看路的孟波被这一声吼吓的不轻,险一险将手中的购物袋随手扔到了地上。
巷子路灯稀疏,孟波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阴暗之中走出了三男人,而领头的正是白天讹诈团伙的那个平头男。
孟波回忆刚才的吼声,分辨出应该就是平头男喊出来的。
孟波刚要回头想跑,却发现她的身后也出现了两个人,是女人,其中一人印象不深,而另外一个却是白天倒地讹诈的破裙子女。
五个人堵住了孟波的前路和后路,显然早有预谋。
认清现实,孟波的心中一惊,知道是这些人意在报复,同时也暗暗后悔没有听从古警官的警告,老实的待在院子里。
平头男人走了过来,右手从身后抽出了一根木棍,而木棍之上绑满了亮闪闪的东西,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寒气逼人,让人胆寒。
孟波目光凝聚,发现木棍上绑的既然是十多枚锋利的刀片,这不禁让她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那棍子都不用挨在自己身上,就是在自己的身边轻轻一划,就会立刻让我鲜血直流。”想到这里,孟波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头男子身边的两个人手中也各自变出了一把水果刀,拿在各自的手中,凶狠的看着孟波,不过看那水果刀的质量令人堪忧,恐怕是在哪个地摊上买来的还差不多。
往后望去,孟波身后两个女人也并不是空手,而是一人手中拿了一根被随意截断的木条,只是她们的目光也不含糊,凶神恶煞的,早已失去了白天的娇柔和软弱,孟波此时即便想往后跑,却也不得。
见孟波有些慌张,平头男人继续威胁道:
“你要敢叫喊,我就立刻在你的脸上划上几刀,让你终身难忘。”
平头男人咬牙切齿看似凶狠,实际硬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狠话在孟波的耳里听起来却是乌乌涂涂,充满了刻意和色厉内荏。当她再侧目看那全副武装的另外几人时,突然觉得这些人长枪短棒来应对自己这种弱女子的人实在是过于小题大做,有些可笑。
“看似凶狠,实则是虚。”孟波心中隐隐有了一种感觉。
话虽如此,孟波虽然对几人的惧怕顿时少了几分,但是她自小就十分害怕刀片这种短小却极锋利的东西,她只要见到刀片,就会自动脑补自己被其伤害的镜头,而平头这种被挂满了刀片的木棍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张着口的地狱,比这五个坏人威胁百倍。
她现在的距离着金葫芦的八风来差了两百米的距离,离自己的宅子恐怕更远一些,就怕是喊了,一时半会儿也是没人来救援的,这在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要拼命护住脸,不能让刀片划到自己精致漂亮的脸,毁了我完美无瑕的容颜。”孟波心里赌咒发誓的如此计划。便紧紧闭上了嘴,生怕平头男人冲动之下乱舞那根木棍,而殃及她这条池鱼。
“嘿嘿~”
见孟波目露惊惧的老实下来,这几人一定认为自己的全副武装起到了威慑的效果,便也放松了警惕,纷纷将武器放低,带着电影中经典的狞笑朝着孟波靠了过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孟波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色,再看了看他们装模作样的模样,心中替他们很是补了一句名言。
可是孟波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这些人敢对她有过分的行径,她一定会冒着被毁容的风险将满满一口袋生活用品狠狠摔在那个拿着刀片棍子的平头脸上,想必那玻璃材质的刷牙杯和满满一瓶洗发露会让平头男短暂失去战斗力,如果幸运的话,还会从中找到机会逃跑。
正在孟波渐渐做好了抡完就跑的准备时,几人也缓缓走到了孟波的近前。
只是这几人并没有想象中的立刻动手,而是站定后冷冷的看着孟波,让孟波无处下手。
平头男狞笑的举起那根令她惧怕不已的刀片棍子在她的脸前晃了晃,威胁道:
“小妞,识相点,我们这些人不想把事情闹大。”
孟波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定这些人和自己想象的基本差不多,只是为钱,便明知故问的大胆问道:
“那你们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平头男冷冷一笑,哼道:
“我们这些外地人受了委屈,却没得到应有的赔偿,你说我们想干嘛?……我是万没想啊!你们这儿的人还挺团结,只是有些不讲道理……”
“……”对于平头的强词夺理,孟波比较无语。
“好吧,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堵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赔偿本就该属于我们的损失而已。”
“损失?什么损失?”孟波装作害怕的样子问道,可是她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暗暗寻找着漏洞。
只见平头指了指此时还穿着那条破裙子的女人,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的这位姐姐一身名贵的法国裙子都被你家的狗给抓坏了,你得赔……还有之前那法国的香水和那口红,都不是便宜的货色。哦!对了,还有那意大利的包包,那可是在国外买的,限量版呢!……你这小妮子是住在这大都市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我今天也不讹你,就你家大黄狗咬坏的东西,明码实价的赔恐怕都不止五万元吧!”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孟波闻言,怒问道。
“抢?那不是我们行业……”
平头男子差点没脱口而出,还好立刻改口道:
“那不是我们这些合法公民该去做的事情……你也别忘了之前我兄弟被你的狗咬伤的手,你亲眼所见的总不会抵赖了吧?”
“之前你怎么不和警察说。”孟波不服道。
平头突然想起了白天自己一群人的窘态,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羞愤的辩解道:
“你……别以为白天我们是害怕警察才跑的,我们是急着给我的兄弟到医院治病,万一治疗的不及时,他得了狂犬病怎么办?”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头,似乎对于自己的急智辩解很满意。
“我们家的犬可不是狂犬,你们才是逮到谁就咬谁的狂犬病呢。”这句是孟波内心的腹诽,嘴上却是不敢说。
平头男整理下思路,继续道:
“你还别说,现在的医院看病真是贵,我们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下午,又是打针吃药,又是缝合伤口的……”
孟波知道这些人贪心的很,便配合的冷冷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些吧!”
平头男人闻言阴阴的一笑,拿出一大把和方才“小芳e+”超市里开具的收银条也没多大分别的东西在孟波眼前晃了晃,得色道:
“这前前后后花了至少三万块,都是有凭有据,所以……也请你一并报销了吧!”
孟波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只是被震犬咬了一口手掌,而此时却被纱布一直包到了肩头的男人,冷声问道:
“三万?他这是去截肢吗?”
平头男子面对孟波挑衅的话并不恼怒,而是在孟波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将那绑满了刀片的木棍随意夹在了腋下,愉悦的掰起了手指,一条一条的统计道:
“我们这些人为了找回些公道,一直待在你们这里,误工费你也应该一并赔给我们,最起码也是一人2000块……总之,今天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养的疯狗造成的,所以我们占着道理呢……不过呢!我们这些人也大度,不想再提杀那疯狗的事情了,但是赔偿可是一样不能少。你算算,我姐姐损坏物品的赔偿加上我兄弟的医疗费,最后再加上我们这些人的误工费和回程住宿费……你怎么也应该赔我们十万块钱吧……”
孟波听着平头男娓娓道来,再联想到自己目前的经济状况,她觉得她已经找到了和这些人拼命的理由了。
“如果我有十万块,还会为抢救那几袋粮食而忙活了一下午吗?”孟波心中腹诽着。
不过孟波再次看向那些被平头男夹在腋下的刀片们,暗自吞了口口水,心中欲哭无泪的想着:
“这人莫不是一会儿要割伤他自己,用溅我一身血的方式来恐吓我?……还别说,我还真是有些怕了。”
见孟波沮丧着脸,平头男更是得意,他若无其事的抽出了夹在腋下的棍子,而那锋利的刀光一闪,让孟波不禁眉头一挑,生怕这平头男子无意间失手,切到他的腋下那些丰富的动脉系统。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平头男子运气极好,只是稍稍划破了衣服,而他却不自知的把棍子再次比划在孟波的眼前,威胁道:
“你呢,也先别哭穷,事先我们这些人早就打听好了,你们这些住在城市中心的人是整个城市里最不差钱的人,况且这附近就数你家宅院最大,你会在意这点合情又合理的赔偿吗?这事儿我们在理,今天你这小妞如果不赔偿我们,小心我们狗急跳前,对你不客气了。”平头这句话说极为不要脸,已经毫无顾忌的彻底暴露了他们专业讹诈的身份。
孟波听到了狗急跳墙有些想笑,不过她忍住了,心思急速的转了一下,冷静的道:
“我是出来买东西的,所以身上一时也没带钱和卡,你们的赔偿我听着也合理,不过你们也得让我回去取才行吧。”
平头男子狐疑的看了看孟波,想起了之前那条看门的大黄狗,便再次衡量了一下已经全副武装的手下们的战斗力,信心满满的道:
“好,我们跟你走,只要赔偿我们,我们就绝对不伤害你,不过这一路你一定要配合,不要想着搞事情……”
孟波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时,被纱布一直包到了肩头的那个男人插口道:
“回到宅子,你赶紧把你的狗给我栓好了,让它老实点……”说完,这还包着纱布的男人不自觉的用那只伤手扔给了孟波一条绳子,分明就是屁大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孟波抬手一看,发现这是一条极为廉价的牵狗绳,想必也是从哪个地摊里买来的,心中腹诽道:
“这些人真会过日子,讹诈的这么狠,却只买地摊货。”
孟波拿眼睛扫了一眼还穿着破裙子的女人,路灯之下那白天的光鲜不再,而是边角和线间的破烂暴露无遗,心里便猜测道:
“看来这裙子也是地摊货……还有之前那香水和口红以及那个被撕坏的名牌包包恐怕都是……”
孟波抬眼看了看他们手中颇为寒酸的武器,心中鄙视道:
“你们这些人就不应该去搞什么讹诈,应该干脆去搞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