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有预谋的监视而已。
可是,这个理由就足够赔上一条人命吗?
齐良女,还是个小姑娘,她是线人?但自己有什么秘密可打探的呢?
长发柔柔地无力披散开,季逍把玩着一缕青丝,在手中绕来绕去,并没有一点愧疚或是不安的感觉。
因为觉得有理由,就能做一切残忍的事了吗?
“荒谬……”她喃喃道。
扯回自己的头发,她直视季逍,“她已经死了,对不对?”
“算是吧。”他又来拈她的头发。
阮年年站起来,“所以到现在为止,你都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是吗?”
他终于不耐烦起来,沉着脸道:“本来就没错。”
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淡淡的心凉。
“就算她犯了什么罪,也不应该是你来做这个惩罚者,你又凭什么?”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这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人命——大于天!”
季逍望着她,有短短一刹那的怔忪,紧接着面色冷硬了下去,冷笑一声,“那么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个邪魔外道了?”
阮年年说不出话来。
“她死有余辜,”他冷冷道:“对当奖,错当罚,我有什么不对?你们义正言辞地来指责我,又凭什么?”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她凭什么?非亲非故,非敌非友,她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突然记起曾经看过的某本书中说道,道不同的两个人,哪怕再志趣相投,最好也不相为谋,趁早分道扬镳,这叫及时止损。
可能这就是季逍与她最大的不同,季逍想当行刑者;而她,充其量只想做个旁观者。
两人之间气氛冰冷。
季逍不再亲近她,起身往外走,失望中带着愤怒。走到门边,他顿住身形,说了一句,“不分对错,优柔寡断,你也一样。”
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清早的晨曦中,两人不欢而散。
阮年年呆了许久,心里又痛又闷,说不出来的憋屈,直到良女过来温柔开解,“姑娘,别难过了。”
她怔怔看着沉稳懂事的良女,手捂住双眼,哭了出来。
“这株是入恶草,性情最是容易受别的草药影响,故此单独栽种;这株是不遮天,别看现在小,以后叶子会越长越大,所以也是要移栽的;这株是嫣然红玉,果实长得非常漂亮……你到底在不在听!”
“……嗯?哦,我在听。”阮年年回过神,忙集中注意力。
说话的是个男童,名叫梓归,不过十岁上下,正在抱怨,“云师兄还跟我说你是个上进的好苗子,我看不过尔尔!你该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离上次吵架已经好几天,季逍负气离开,便再也没回来。就算回来,阮年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时候弟子们分配打理的地方也定了,自己被分在问虚山的药庐,这里是栽种阖宗上下所需草药的地方,听说是云星特意将她要过来,安排在这个常用药草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