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年大惊失色,跳起身来将良女挡在胸前,慌得声音都磕巴了,“良女良女!你、你给我找找那件青色边的里衣,就在里屋,快去!”
一边胡乱向身后季逍摆手,示意他赶紧退出去。
良女却微笑着从她身前站起,绕过她,向季逍施了一礼,“公子。”
季逍挥手让她离开。
良女听话离开。阮年年已经懵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见鬼了不是……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他的存在不是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吗!
季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无比闲散:“自己人,你不必担心。”
阮年年先是皱眉不解,深入一想,觉得不对劲,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自己人’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好了,别张牙舞爪的,”他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起身,来到她身旁,看到妆镜里花一样的容颜,手抚上如鸦黑鬓,“从此她忠心于你,不是好事么?”
又是忠心。
镜子里的季逍神色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微微在笑,似乎做了什么值得嘉奖的事,正期盼着她的表扬。
阮年年高声叫道:“良女,进来!”
外面的良女闻言进屋,垂手立于两人身侧,温顺而知礼。阮年年抓住她,“他对你做了什么?”
问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季逍凉凉道:“别问了,她不会说的。”
阮年年心头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是假的!?”她愤怒起来,啪一下把木梳摔到镜台上,质问:“真的良女被你藏哪里去了?”
“她就是良女,”他道:“我不过是将她制成了傀儡而已。”
而已。
阮年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现在是具傀儡,”季逍顿了顿道:“我把她送给你,以后,她只会对你一人忠心。”
这样的神情似曾相识,终于想起来,与昨夜将那白色石头送给她时一模一样。
在他心中,人与石头,都是一样的玩意吗?
他越是温柔,阮年年越是心中发冷。
“季逍!你!……”她失控大喊:“你还是不是人!”
他眼中的温度慢慢消失,勾起一丝奇异的笑容,“自然不是。”
“她才……她才十三岁……”阮年年声音颤抖,唇也在颤抖,“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
季逍的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她不过是云徐的线人。”
“线人?”她一怔。
“兴许是你哪里露了马脚,他对你已经有所疑心,才让她来监视你。”他最后抱着一丝耐心慢慢解释,“否则以你天等不到的资质,他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云山主……”一时之间听到太多消息,她有点混乱。
“现在是你师父了。”
阮年年呆坐半晌。短短几日来的变数,这才有了合理的解释。怪不得几次看到云山主,他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怪不得明明资质平平,却能与兰霓儿一样,成为亲传弟子;怪不得云星初次见面,便把玉符赠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