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年年起床梳洗。脑袋转转手伸伸,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她摸了摸后脖子,吓了一跳,好像有一点硬硬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肌肤的触觉。
她忙拿来镜子,前后对照,看清了,吓得差点把镜子摔在地上。澄儿在外头听到动静,叫道:“姑娘,有事吗?”
“没有,别进来!”她大喊。
这是什么啊……阮年年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两拍,战战兢兢用手摸上去,触电一般弹回来,她她她——她脖子上长毛了啊!
说是一排,实则也就两三根硬翎毛,朱红的颜色,单看的话还挺漂亮,可是长在她这个人类青春少女身上,就瘆人的不得了呀!
阮年年在屋中急得团团转,一会摸摸那毛,一会试试看衣服能不能挡住。她一连换了好几身衣服,又换了个柔顺披散下的发髻,这才觉得稍稍心安一些,然而一走动,就又怀疑,自己会不会走光,被人看见羽毛?
最终,目光落在了针线袋里的剪子上。
心一横,疾步过去抄起剪刀,坐定在妆镜前,一边比照小镜,一边忍着皮肉被划拉的微痛,将那几根羽毛齐根剪了下来。
剪完后,三根赤红的翎毛齐刷刷摆在了妆台上。她面色青红不定,盯着那翎毛看了半天半。
直到澄儿在外道:“姑娘,您可睡醒了?要不要奴婢端水进来?”
阮年年惊回过神来,忙收好翎羽,“进来吧!”
澄儿进屋后,很自觉地摆好水盆,要给阮年年净面。阮年年忙夺过手帕,“我来好了!”
接着又是梳妆。澄儿拿起梳子,“姑娘,请坐下来。”
“不用不用,我想自己来,你去给我烧一壶热茶来!”阮年年摆手。
澄儿发现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只得转战厨房,去烧水了。
阮年年心情沮丧,一整日听功课都无精打采的。然而雪上加霜的是,从下午开始,她跑了好几次茅房。
玉虚山的饮食以清淡为主,且修炼的弟子们,凡是有灵力在身的,大多不会生病,更别提腹泻。阮年年拉肚子的事,很快就在弟子们中间传开了。一起听讲的同窗们,无不掩嘴窃笑,更有甚者,在背后指指点点,不外乎丢人、愚钝之类的嘲笑。
她很想生气,但后来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跑茅房跑到虚脱,最后一次,蹲了许久之后,她惊恐地发觉,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灼热的温度,“咚”的一声,开心地解放出来,投向茅房的净桶。
而后,阮年年捂着屁股,成了菊花残。
那东西出来后,便欢快地发出了细细的声音,“凰鸟,你真好,你把我吃了呀!”
阮年年:“……你给我滚!”
她顾不上自己火辣辣的菊花,就要夺厕而逃,却听到那东西撒娇道:“把我捞出来嘛!不然我有香味了,你又要忍不住吃我了!”
阮年年快要哭了。
她在玉虚宗已经算是名声扫地,如果再被人看到捞茅房里的热翔来吃,干脆自裁倒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