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一勾,将阮年年腾空拎起,众目睽睽之下,温香软玉,带到了自己怀中。
阮年年惊呼乱叫,眨眼间,就被钳入了一个生铁似坚硬冰冷的胸膛中。她蓦地抬头,看见鬼面下一双似曾相识的幽黑双眼,眼底如深海狂澜,翻涌着说不出的情绪。阮年年刚要说话,被一指点于唇间,那苍白的手指依然冰冷似铁。
谷唯斌大叫:“年年师妹!”
阮年年便听到耳边那人的一声轻嗤。
“滚吧。”他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按这个条件,谷唯斌显然算是个俊杰。他一边狼狈地带领余下苍将退出院外,召来飞剑,立于剑上之时,一边道:“年年师妹,你等我回去告知山主!千万别屈服!你等我——”
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连人带剑上天去了,连灭魔幡都没要。
阮年年混乱地抬头看天,待到看不见谷唯斌了,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推城主,愤然道:“暖床人!亏你说得出口!”
城主獠牙鬼面正盯着她,长发有一两缕散于胸前,发梢轻轻扫过她面颊,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彼此的气息缭绕在一处,十分暧昧。他的声音冷冷的,“你若在乎这个,也不会勾三搭四。”
“什么!你!”她面色涨红,恼怒想要反驳,便感觉身体一空,却是他将自己扔开,扔给了台上的花旦,“带回去。”
阮年年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那花旦便不接着唱,顶着一张标致的脸谱,盈盈下拜,“是。”
接着就用一种非常人所能有的力道,抓着她走了。
阮年被一路带到了一座府邸。里头院落层层套叠,走过一间,又是一间,回廊百转,有曲水清池流于花园之中。她被那花旦抓着,绕来绕去,在无数盏点于路旁的灯笼间,绕得头昏脑涨,最后,被投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
“喂,这里是哪里?”她急问。
而那花旦一路之上一言未发,虽然美丽,但神色冰冷,将她推进去,转而锁了房门。
一通下来,阮年年气都不知道朝谁撒了。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得精心雅致,妆镜玉案一样不缺,打开衣箱,居然还有满满一箱叠得整整齐齐的女子衣物。
难道季逍在这里还养了女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态就不大好了。说自己勾三搭四,自己也不怎么样么!
此时已经入夜极深,既来之则安之,阮年年这么告诉自己,找到床铺,和衣便躺下了。不管今夜怎么惊险,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季逍不会伤害她。
他们之间,总归还是有点情谊的。
一夜无梦。
第二日有人送来吃食,仍然是个女子,美则美矣,却没有一点活气儿。她送来饭菜,话也不说,便退了出去。阮年年喊道:“能不能让我出去!哪怕在院子里也行啊!”
屋门一直锁着,她也得透透气啊!
女子没有应声,带着空空的食盒,落锁离去。
阮年年气闷,感觉自己成了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才会大发慈悲让她见见外面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