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当日午后,便有人把门开了。阮年年迈出门,感受着煦暖的日光照在身上,舒了口气,“谢谢你啊。”
开锁之人不发一言,当她不存在一般,径直退出了院。
小院景色不错,门是半月门,正对着回廊与廊外的荷花池,取景不错。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阻碍通向院外。阮年年心中一跳,走出去,而在刚走到半月门下时,再往前,就被一道气墙拦住了。
她摸来摸去,发现那气墙连着整道门,看不见多高。结结实实阻住去路,仍然让她成了一只金丝雀,只不过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
她叹了口气,搞不懂季逍心里头想什么,也许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然而让她心态不好的是,一天、两天、三天……一连七天,她都没有再见到季逍。院中每日有人送饭送水,食物虽精美可口,但来来去去没个人说话,整日在院里能听到的,就只有清风与鸟鸣,她差点要憋死了。
这日又是个木头美人来送饭。看着她将饭菜一样样在桌上摆好,阮年年怒道:“你跟季逍说,再躲着不见我,我在玉虚宗的姘头……不是,是相好的就要来救我了!”
那美人闻言,如清风过耳,不言不语地退出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到了晚上,竟然有两个婢女过来,手中捧着衣衫香粉,用柔美的声音道:“请姑娘换衣。”
“换衣?”她不解:“换衣做什么?”
那两人不答,仍道:“请姑娘换衣。”
料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几日来她领教得足足的了。
换就换。阮年年拿起一件似乎是上衣的布料,看着那薄薄得几乎遮不住什么的衣服,不可置信,“这是什么玩意?”
一个婢女接过衣服,熟练地给她穿上,接下来穿好罗裙,一身艳红,血一般刺着她的眼,流苏长帔乱七八糟。穿戴完毕,低头一看,上衫不及腹,下裙不到腰,衣上宝石翡翠一大堆,光芒闪得耀眼,竟是件舞衣。
那两名侍女不容分说,将她拉到妆镜前,麻利地开始给她敷粉擦脂。镜中人盈盈秋水,淡淡春山,樱桃口,鸦青鬓,华妆后,艳如桃李,媚态横生。一婢女又取来一颗圆润的猫眼石,塞进她的肚脐,在她无效的抗议中,完成了梳妆。
接下来,她们一左一右,架着阮年年就往外走。阮年年挣不开,怒问:“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去见城主。”婢女破天荒回答。
阮年年更怒,去见季逍有必要打扮成这副模样吗!
不管怎么说,到底到了花厅。大老远就听见笙歌阵阵,华光闪烁,一队队美人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端的奢华热闹。
阮年年有一瞬间竟开始疑惑,这个城主,是否真的是季逍,难道她搞错了?
到了门前,两名婢女便道:“进去吧。”
“啊?”
才说一个字,就被推搡了进去。
她踉踉跄跄跌进来,被闪耀的各种光芒刺得晃了一下眼,耳边嬉笑软语,身边有舞罢的美人笑闹穿梭,抬头看去,极大的厅堂正上方,坐着一人,说是坐,实则半躺,依旧披散黑发,带着鬼面,美人环膝,还有个身材曼妙的少女跪在脚边,依偎着给他剥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