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年并不担心云徐或者罗颂月来找她麻烦。她知道,云星与沈娇娇回宗门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向各自师父交代一切,包括自己与季逍的关系等等,季逍与玉虚宗之间维持了微妙的平衡,在得知她的天人身份之前,那二人绝不会为了自己,打破这个平衡。
有些事,她一直想不通,比如为什么季逍千叮万嘱,让她绝不能透露自己是天人之事,再比如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自己送去玉虚宗。这些,季逍肯定知道,但他选择了隐瞒。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阮年年将之甩到脑后,回了玉虚宗,第一件事就是回自己小院,舒舒服服地先睡上一觉,第二日再干正事。
而刚回到小屋,杂物柜里就传出一个娇里娇气的声音,“年年你回来啦!”
啊,又是那颗牛油果——
阮年年花了很久时间,才教会它不要老是“凰鸟”“凰鸟”的喊,要叫年年,还为它取了个名字,叫“果果”,虽然十分不走心,但也仁至义尽了。但这颗果子无比聒噪,每天呆在杂物柜里,叽里呱啦翻来覆去对她说重复的几句话,阮年年烦都要被烦死了。
她十分头疼,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你消停消停。”
“年年、年年!好年年!”果果大叫。
阮年年甩甩脑袋,恨恨道:“真想把耳朵堵起来!”
紧接着,耳朵就被一个柔柔的纸片堵住了。
她一颤,手中的杯盏没拿稳,哐啷一下掉在桌上,溅了一桌的水。阮年年手忙脚乱地去擦,这时突然又有一只细细扁扁的小纸片,摘了抹布来代她擦拭,一下两下,做得又细致又卖力。
一眼瞟过去,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纸片小人,巴掌撑开这么大,脸圆圆的,还扎了俩小辫儿,衣裳也是纸糊的,是个女童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憨厚可爱。
可是她撅着屁股擦桌子的时候,阮年年心里却惊悚得想一巴掌把它拍下去。
“什什什什什么东西——”她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纸片小人扭回头,冲她憨憨一笑,“娘,我爹让我来保护你!”
阮年年一脸呆滞。
“你爹是谁?”她问。
“我爹是季逍呀!”纸片小人蹦蹦跳跳贴到她身上,谄媚道:“季逍是我爹,那你就是我娘啦!”
阮年年面无表情地把她从身上扯了下去。
“这就是他说的给我个护身符?”阮年年自言自语,“这玩意能做什么?火折子?”
她一回头,看见纸片小人委屈地坐在桌边缘,两只纸片小腿耷拉着,细细的手指一竖,指尖冒出一簇火点来,动作与季逍引灵火时一模一样。
“我很厉害的,我爹说,我比你还厉害。”她小声说:“他说你太菜了。”
阮年年:“……”
她的丫鬟澄儿在院子里听命,离得挺远,并听不到屋中动静,阮年年还是不放心,又去把门窗关好了,这才将纸片小人拎起来,语气中带着嫌弃:“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压扁!”
“我本来就是扁的,”纸片小人反驳道:“况且,我已经有玉虚三等的实力了,你是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