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被压迫的与被损害的(1 / 1)独与卿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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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富和永贵两个人,从平谷县一路走山间小路,绕了好大的圈子才回到了凤翔侯府。关好房门,从怀里摸出人皮面具,塞进炕灶里,点了火看它一点点烧掉,永富嘬了下牙花子,“好几百两纹银换来的,就用了一次,可惜了了!”

“要不然呢?你别忘了,侯爷可是说过,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永贵哼了一声,用烧火棍把面具挑起来,让火充分燃烧。

“我都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过了这一刻,出了这个门,凭谁问,也不过是我们俩趁着休息,去打了些野味回来而已!”永富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堆野兔,野鸡说道。

“你知道就好!”永贵看着火熄灭了,又用火铲子把灰搅匀了,泼了一盆水进去,才站起身来,换了身衣服,跟永富提着野味,送到厨房去了。

陈太后回到宫里,又昏厥了一次,因为太和公主趁着她去谒陵,跟刘禄又偷偷试过了两次,等大姑姑发现的时候,再煮避子汤都已经不起作用了。皇帝亲自在武英殿召见了刘禄和太和,在生死面前,刘禄不得不放弃了所谓的锦绣前程,默认了与太和的“两情相悦”,对天盟誓,愿意与太和公主永结鸳盟,同心白首。

于是陈太后就下了懿旨,独独召荣宝儿进宫,由于太和之事不但涉及了天家颜面,荣宝儿背后的荣曜,还是皇帝不可或缺的重要的朝臣,不能随意加害他的女儿,所以陈太后被迫放弃了,原本想要秘密处理了荣宝儿的想法,转而另外动起了脑筋,想着在皇后和李太后眼皮子底下出手,反正太和的婚礼典仪筹备也要一段时间,两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身染沉珂的人死去十几回了。

本来荣高氏说什么都不同意,让荣宝儿独自一个人入宫的,皇后和李太后特意安排,让蓬莱在陈太后下懿旨的前一天出宫,到凤翔侯府给荣曜夫妻做了保证,一定会保证荣宝儿全须全尾的回家。

四更鼓刚过,荣宝儿就被荣高氏叫了起来,就着燕窝汤强塞了两只豆沙包,荣宝儿就闭着嘴不要吃了,无奈之下,荣高氏亲自上阵,捏着荣宝儿的鼻子,给她塞了一碗鲜肉小馄饨下去。

按照孺人的品级大妆之后,荣宝儿被荣高氏押上了车,才惊讶的发现,荣曜也穿着一身朝服,端坐在车上,车上还备着一只三层的黑色螺钿填漆食盒。到了宫门前,荣宝儿下车之前,荣曜笑着摸了摸她的顶发。

“你放心进去,什么都不要怕,爹娘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荣宝儿对着荣曜和荣高氏笑了笑,点头答应,“爹娘,你们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句话,荣宝儿就下了马车,跟着卑躬屈膝的小太监,进了厚重的宫门,身后宫门缓缓合上的吱呀声响过后,宫墙内外,被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荣宝儿听到,宫墙夹道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她和小太监的脚步声。

一直埋头向前的荣宝儿,看到前面领路的小太监突然停住了脚步,荣宝儿赶紧一个急刹车,才避免了跟小太监撞成了一团,小太监声音阴柔的谄笑着问好,“小的给袁大人请安,袁大人辛苦了!”

“小公公客气了!袁某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护送荣氏前往寿安宫的!”袁敏行看荣宝儿一直低着头,心里未免有些担心,但是身处宫中,只能跟她保持距离。“小公公请!”

“袁大人请!”小太监把腰弯的更低了,迈开步子,带着荣宝儿继续向前。

荣宝儿听到袁敏行的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可不敢轻易抬头,这里可不是她的主场,小心无大错。跟在小太监身后,荣宝儿看到袁敏行刻意慢走了几步,跟自己几乎处于并行的状态,就微微侧了侧头,嘴唇翕动着,用极细微的声音跟袁敏行道谢。

“多谢!”

袁敏行听到了,并没有言语,只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一路顺畅的走到寿安宫门口,袁敏行站住身形,对等在门口的陈矩和张诚拱手问好,两个人精子赶忙拱手回礼,给袁敏行道辛苦,然后,在袁敏行的注视下,带着依旧老实低着头的荣宝儿,进了寿安宫。

低眉敛首的跨过了半尺高的门槛,荣宝儿踏进了寿安宫东偏殿,在离宝座五步远的跪褥上,端庄优雅的跪下行叩拜大礼,口中称,“臣妇刘荣氏,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陈太后存心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叫起,皇后毕竟是晚辈,也不好驳陈太后的面子,李太后在旁边看着荣宝儿腰身笔直的跪着,虽然半垂首,但是沉稳的气度,她良好的仪态,让李太后心里欢喜。

等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李太后就叫身边的大姑姑,连自称都用“我”,来表示亲近,“赶紧,过去把荣氏扶过来,让我瞧瞧,多日不见,你的身体可是养好了?”

“回娘娘话,有劳太后娘娘牵念!臣妇已然大好了!”荣宝儿福身行大礼,被李太后拉住了手,放在两手间握住。

“果然好多了!”荣宝儿被荣高氏盯着,日日补养,皮肤吹弹可破,一双手也纤若无骨,李太后握在手里,柔滑如凝脂,笑叹道,“到底是年纪轻的小姑娘,跟水葱似的,让人心生羡慕!”

“娘娘过奖了!”荣宝儿保持微笑,“都是娘娘赏赐下来的补品好!所以臣妇用着效果才这么明显!”

“以后你要常来宫里看我,听你哄我,我特别开心!”李太后笑起来,拍了怕她的手,才放开。指着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遥的绣墩,对荣宝儿说,“好了,今天召你进宫,是陈姐姐有事跟要跟你商量,你先坐下,咱们先说正事,然后再叙吧!”

“是!”荣宝儿又屈了屈膝,在李太后指定的绣墩上坐下,一旁端着茶碗堵嘴的皇后,看着李太后和荣宝儿互动,心里觉得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陈太后窝着一肚子的火,当着李太后的面,却不好发作,清了清嗓子,语气生硬的开口,“荣氏,今日召你入宫,是为了你夫君,平谷县知县刘禄,因为你们夫妻感情不睦,想要要休妻一事!你们夫妻的婚事,是本宫下得口谕,所以,他告到了本宫这里!”

荣宝儿听了陈太后的话,登时变了脸色,从绣墩上起身,跪倒在地,语带颤抖的说,“太后娘娘,臣妇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臣妇与夫君成亲之后,一向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何来感情不睦这种说法?”

“你少在本宫面前狡辩!”陈太后拍着椅子把手低吼,“你们夫妻成亲不过三个月,你就擅自回了娘家,久住不归,还打伤了婆母!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不孝之举,还敢说你们夫妻和美?”

“臣妇冤枉!”荣宝儿立刻声泪俱下的大呼冤枉,“臣妇母亲生病之后,传信到了平谷县,是夫君劝臣妇回家为母亲侍疾,临行之前,还对臣妇说,母亲生养我一场,付出了多少艰辛,要臣妇一定要等母亲痊愈之后,再回平谷县!本来臣妇打算在玄静观替母亲祈福之后,就回到平谷县侍奉婆母的,哪知竟然遇上了强人,受了伤,只好在娘家将养,才拖延至今不能回去!”

“姐姐,这件事,妹妹可以为荣氏作证!”李太后对太和的不检点,和陈太后的护短霸道还是不满的,再加上荣宝儿曾经救过她和皇后,以及蓬莱公主,见到荣宝儿被逼迫,忍不住开口替她申辩。“荣氏两口子究竟如何,您不能光听刘禄一面之词吧?”

“妹妹,荣氏如此不贤不孝,你不能因为她曾经差点救助了你,你就偏袒于她吧?”陈太后不悦道。

“母后皇太后娘娘,臣妇斗胆插一句话,圣母皇太后娘娘因为与臣妇有些前缘,难免会对臣妇好一些,可是母后皇太后娘娘,臣妇之所以能够嫁给夫君,还是因为您的口谕,照理说,臣妇跟您的渊源更加深厚,您怎么就不能相信臣妇一些,反而完全偏袒夫君呢?难道说,臣妇的夫君,跟您有什么格外难解的渊源不成?”眼看着李太后被陈太后一番话说得有些变了颜色,荣宝儿出言替李太后解围。

“大胆!”陈太后心里有鬼,难免恼羞成怒。“区区一个孺人,就敢出言不逊?这是哪里学的规矩?”

“娘娘恕罪,臣妇自知身份低微,万死也不敢顶撞您!”荣宝儿才不肯吃眼前亏,不过是口头便宜罢了,又不会少块肉,大女子,能缩能伸,伏在地上叩了个头,软了语气,“臣妇只是陈述事实,并不是有意冲撞娘娘,请娘娘明鉴!”

“呵,荣氏,好厉害的嘴!”听荣宝儿软了下来,陈太后反而硬气了起来。

“臣妇只是实话实说,你身为圣母皇太后,难道连这点实话都听不得了吗?若是您觉得臣妇规矩没学好,那臣妇无话可说,臣妇这就出宫回家去,什么时候娘娘觉得臣妇的规矩学好了,臣妇再进宫来!”荣宝儿的火也上来了,把腰板挺得笔直,她就不信了,当着李太后和皇后的面,陈太后真的能一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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