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林渊夫妻更烦心了。
话是这么个理,但作为亲哥,林渊还是希望亲妹子能嫁个好人家。
余归晚却将京城林家给记恨上了,但凡那些人对他们有点儿亲戚,三房也不至于被迫离京,而且还是如此狼狈下离开京城。如果留在京城,清浅的亲事绝不会如此艰难。
林家简直是造孽,老天怎么不将他们收呢?
林清浅进了药房后,她就会全身心沉浸做药中去了。
中药药剂的方子,她脑子里没有一万也有上千。只是,古代没有现代的设备,想要大批量做洗液,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绝对很麻烦。
而洗剂,她有心做大。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费心,在云氏索求药剂的时候,故意问霍卿月要不要。
关于女性洗剂,林清浅决定做两种。一种是现代洗洗更健康,家喻户晓的那个,另一种则是黄柏洗液。
两种洗液对于女性来说,算是福音。
林清浅之所以选择这两种洗液,其实有她的考虑。不是她思想猥琐,古代有点儿钱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呵呵,男女生熟不忌,加上古代人卫生方面做得不够到位,她还就不信女性没有这样那样的妇科炎症。
再不济,青楼烟花之地对洗剂的需求量应该也很大。
万事开头难,无论如何也得将女性健康这块市场拿下。
林清浅一边想事情,一边查点木板上药材。
靖越王派人送来的药材,大多是和他自己对症常用的药材,还有一些.......
不知是不是林清浅想多了,剩下的药材好像都是止咳、滋补和驱虫要用的。如果真像她猜测的一般,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靖越王,一个上位者,真的是因为感谢她才准备这么多药材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林清浅又开始觉得烦心。
“要鲜嫩的冬青叶子、益母草、黄连、百部、千里光、地肤子、黄柏、蛇床子......”林清浅查点完药材后,报出需要赶快采购的药材。
“小姐,这个季节,如果找冬青叶的话,可能有点儿难。”文心记下药材,说出心中的担忧。
“冬季本就有些难寻,少有人家种植。”初心笑嘻嘻地补充一句。
“能找到自然好,找不到也罢。”林清浅并不着急,冬青叶难寻,她本就知道。所以她才会准备做黄柏洗液。
翌日,安义和常白几个又出门去买药材,林家门口这时又来了几个外村的人上门来买乌梅丸。
“家中所剩乌梅丸已经被人定下,没有多余的。”平妈妈打发人。
“婶子,别关门。”上门来的几个汉子一脸窘迫,“我们住的离这儿远,村里有不少孩子得了蛔虫症,听说你们家驱虫的药丸十分管用,我们这才找上门来。还望婶子发发善心,给我们匀出一些药丸。”
平妈妈摇头,“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家小姐既然答应别人,要是别人来拿药,你们不是让小姐失信于人吗?”
“还望婶子怜惜一二。”
平妈妈见上门几个汉子不像是找事的人,个个急得团团转,立刻有些心软了。
“你们等着,我去问问小姐。”平妈妈怕人多嘴杂吵到林清浅,松口后进了屋子里。
小院子就那么大,林清浅在屋子里,其实已经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
平妈妈进去后,她略思索回答,“问问他们,能不能找到黄柏或者冬青叶来换,如果能找到的话,可以匀一些乌梅丸给他们。”
平妈妈知道,乌梅丸已经被林清浅许人,如果轻而易举将药丸卖出。不但会得罪霍家人,也会让林清浅失信于人。
如果门外的人是以药材换药的话,自家小姐就可以有借口,趁机搪塞过去。
平妈妈刚出门,等候在外面的几个汉子立刻就围上去打听消息。
“冬青?”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神色沮丧。
“没有冬青,换黄柏也成。”平妈妈提醒他们。
“我知道哪有黄柏。”一个汉子一拍大腿跳起来。
其他同伴听了,马上精神起来,一个劲催着他问具体情况。
汉子不说,只是吆喝同伴马上回去找。
中午时分,安义等人陆续回来,大多数药材都比较齐全,比较麻烦的就是黄柏数量少了一些。其中,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一些冬青叶子。
说来也巧,原来常白在药堂中打听药铺有没有收冬青叶时,一个病人听了,立刻说家中有。于是常白花了一些银子,买回来不少叶子。
有了药材,林清浅没有耽搁,她用简易的器具开始提炼冬青油。
第二日又得好消息,求药的汉子背了十几筐的黄柏过来。按照约定,平妈妈用乌梅丸换下了这些黄柏。
这样一来,药材几乎全都准备停当了。
下午,林清浅开始制作洗剂。
家里制药器具太简单,林清浅没有办法,只能事事亲力亲为。又因为屋子实在太小,林清浅,加上初心、文心和红杏,在屋里几乎转不过身去。
林渊和林景行见状,少不得又去老鹰嘴村督促工匠们抓紧时间完工。
好在林家给的工钱足,工匠们并没有偷懒。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屋子已经完工,剩下的也就等着烧火去湿气和安装门窗了。
木工早就请来,已经做好了不少家具,门窗也做好,就等着安放。
林渊又叮嘱几句,兄弟二人商量一下,最后终于确定好搬家的日子。
林清浅不知道两位兄长为了她,在背后做了许多细碎小事。她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黄柏洗液和益母草洗剂各得了五十瓶。
所谓的益母草洗剂,其实就是现代那个洗洗更健康的加强版。之所以改了名,就是因为林清浅担心原来的名字,古人不能接受。
凡是和炎症沾边的词,古人好像都会显晦气。
改名势在必行,林清浅是起名废,为了不伤脑筋,她干脆挑了其中一味药作为洗剂的要命。这样一来,反而掩盖了其中很重要的另一味药的价值。
“这些药是女子专用?”余归晚悄悄询问。
林清浅摇头,“只是女人用的比较多,其实夫妻双方都能用。”
余归晚脸色一红,再也不好追问下去。
“可惜没有好的包装。”林清浅叹口气,“等会只能让二哥在红纸上写上名字后贴上了。”
余归晚轻笑起来,她似乎看到林景行涨红的脸色。
林清浅不是古人,没有余归晚想得多,她兴致勃勃去找林景行写字。
林景行听了药剂的作用后,一张好看的脸果然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林清浅目瞪口呆,只是写几个字,脸红什么?不过,她可不敢打趣林景行,就怕林景行最后真的恼羞成怒。
兄妹正忙碌着,林渊进门进来。
他倒是想得开,在知道药剂作用后,竟然也拿起笔帮着写了另一种药剂的名字。
“五日后搬家。”林渊放下笔后,和弟弟妹妹商量,“我们刚在平阳落脚,根基浅。目前也没有几个朋友,霍家帮了我们不少忙,乔迁是大事,总得将霍九公子请来吃顿饭。此外,一个村住着,少不得还要和村里人打交道,所以两个里正也得请。杨三一家、铁牛一家时常过来帮忙,也算上吧。”
“乡下吃的是流水宴。我打听过了,六菜一汤就够了。”林景行知道家中经济现状,开始精打细算起来。
“醉风楼霍掌柜也得请。”林渊盘算起来,“既然是流水宴,那就将帮忙过得人家全都请来吧。费了一点儿银子,结下良缘又可以还了人情。”
“这些人情来往,我不懂。”林清浅笑着说,“哥哥嫂子看着办就是。”
林渊和林景行也不推辞,笑着应下来。
转眼就是第三日,按理说应该是云氏来林家复诊下针的日子,可是云氏因为家中有事没来,只是打发了婆子过来拿药。
反正是外用的药,林清浅也不管,收下婆子带来的重礼和银子后,直接给了药剂然给她带回去。
云氏没来,霍家暂时也没过来。
因为四天以后就是林家乔迁的日子。
请客下帖子,购买食材,平妈妈几个忙得一塌糊涂。
林清浅也忙着整理木板上的药。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乔迁的日子在众人忙碌中悄然而至。
流水宴就摆在新居那边,林家所有的东西也在前两日搬到了新居内。
辰时过后,林家宴请的客人陆续到达。在这些客人之中,来了两拨不请自来的贵人。
“林公子请客,怎么能外了我?”雷易沉和雷夫人随着霍家人一起过来。
霍家来的人数更不少,霍卿月和霍久岑、安泽霖是熟客,胡氏和秦氏也不算是外人,这几个全都来了。
“请,里面请。”余归晚负责招待女眷。
林家兄弟则负责男客,此时,他们兄弟二人正烦心。
“林渊见过王爷。”
“林景行见过王爷。”哪怕是再不待见靖越王,林渊和林景行也不得不上前行礼。
“本王听说你们搬家,过来凑个热闹。”靖越王淡笑开口。
人都上门来了,林家兄弟还能说什么,兄弟二人客气几句,领着人往新屋正厅走去。
靖越王远远看到林清浅站在几个女眷中说笑,脚步不禁一顿。
“王爷,请。”林渊皱着眉头提醒他。
此时,林清浅也看到了靖越王,咦,这么个烦心的人怎么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