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对袁弘宜所说的表示认同:“人毕竟不是工作人,特别是我们这些85后,对归属感、认同感的追求,大于金钱、地位这些东西。”
“所以其实在职场当中,我觉得大家都在寻找一种归属感,而这种归属感就是面对你的领导时,你能感受到一种关怀,包括对你的一种工作上的态度,能够让你愿意跟我一起工作。我觉得这种归属感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和你一起工作我们都觉得很好沟通。女领导在职场当中比男领导更大的优势就是她能够用一种女人的敏感和细腻给予大家更多的沟通性,让大家觉得这样的一个女性领导更加有民主性。所以我觉得你在平时和我们工作、沟通中并没有特意去彰显你特别强势的一面,反而你真的把你自己作为民主性的、特别心理的东西展示给大家,这样确实让大家对你更加有依赖感。”
“但过多的依赖感让我也会感觉疲惫。你也看得到,到我这个年纪,工作已经是天花板了。所以回想这前半生,会问问自己到底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我都快四十了,结婚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每次想要孩子的时候,就想再拼一年,以为到能给孩子更好环境的时候再生养会对孩子更负责。可是一年拖一年,最终还是没能走到自己想到的位子。”
“林总空降这个事情,确实比较突然。但是,你现在的位子已经非常难得了。我们这些小兵都很羡慕你,能把工作驾驭得游刃有余,还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心态也很好,不像其他领导要么油腻要么心机重重。”
“什么羡慕不羡慕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很羡慕你们,羡慕你们年轻,有选择的机会。自己这辈子很多路走错了,只能靠不停的纠错、弥补,导致自己越来越累。”
两人碰了下杯,将工作的不愉快都化在酒里吧……
然而,如果人生只是有工作的不愉快,那该多么好……生活的苦,比工作的苦,可是要涩太多……
袁弘宜今天会有如此的感触,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她与丈夫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对比把11月11日理解为光棍节,有人更愿意把11月11日理解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这个日子,无论是单身的朋友,还是已经有伴侣的幸福伙伴,都独有一份心情。
夫妻间感情出现问题,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出现问题,能修补的就修补修补;不能修补的,法律也给予自由离婚的权利。
从外人看来,袁弘宜的家庭一定是不美满的,因为她几乎符合了让丈夫不安心的所有要素:常年出差、姿色犹存、交际圈广、有野心……
所以,几乎没有外人看好她和她丈夫的婚姻,都以为她在家一定是强势的一方。
可是,婚姻这种事情啊,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人只看到她工作中的强势、杀伐果断,却不知道每个家庭里发生的故事,是远远超越表象的。
十年婚姻,真正冷漠和强势的不是袁弘宜,而恰恰是看上其文质彬彬的丈夫。
交往三年,两人感情不错,便基于感情结婚了。
她丈夫在体制内工作,朝九晚五,没有不良嗜好,基本也是按时回家,没有乱七八糟的应酬。
在外人看来,袁弘宜的丈夫是个好好先生,看上去很温和,很听袁弘宜话。
实际上,结婚没多久,两人便开始分床睡。提出分床的是袁弘宜丈夫,并且如此生活已经很多年了。
她丈夫一回家便是回到自己房间,看球赛看视频看任何东西,就是不看自己妻子。
一开始,袁弘宜完全不能忍受自己这么被无视。她哭过闹过,硬的闹过离婚,软的也下过温柔陷阱好言好语相劝,却都没有用。
她丈夫软硬不吃,我行我素。
面子上,两人举案齐眉相安无事;里子是,丈夫活在自己的世界,对袁弘宜的事情不管不问。
可怕的是,连问题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每次袁弘宜问他为什么这么冷漠,他都说两人相处得挺好的,两人的感情和关系没毛病。
但还是日复一日的冷漠,连拥抱和接吻都没有过。
更别提夫妻生活,少之又少。
有一段时间,袁弘宜被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折磨得快要疯掉。她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对自己?
虽然经常奔波在外,但在这个女人内心深处,家是自己最看重的,丈夫也是自己最亲的人。
她很爱她丈夫,远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
否则,她也不可能忍受这十年无味的婚姻。闹离婚,也只是为了得到丈夫的关注与关爱。
只是到了这个年纪,没有孩子的她,对一个完整家庭的渴望远远超越了对丈夫的爱。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遇到的是别的人,与别的人成家,可能现在孩子已经上小学了。
虽然换个人,换一段婚姻,也会有其他的问题,但现在这个时点,她最想要的,是孩子。
哪怕做个单亲妈妈,她也愿意,只要能有个孩子。
这种隐忧,袁弘宜是难以启齿的。她希望在外人面前的自己,是完美、无懈可击的
她太要强,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天大的软肋。不仅她颜面无光,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年复一年,她苦苦的支撑自己的婚姻,让外人看上去很美好,让不看好自己婚姻的外人的没有实锤无话可说。
她表演得俨然一副婚姻幸福的模样。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如此而已。
婚姻这种东西,可能就是用来给外人看的吧——她一度如此自嘲。
只是林复升的空降,打乱了她的步伐。她开始追问自己,人的一生,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里子。
双十一这个日子,有着另一半的自己,却比单身的人更加孤苦,免不得心生戚戚,只想出来吹个风喝点小酒抒发内心的苦闷。
袁弘宜与关健关系不错,因为关健健谈,情商也高,和自己丈夫完全相反。
常年在丈夫那里受到的冷漠,也需要从身边朋友、同事的社交里找到一些烟火味道。
而关健,就是有着烟火味道,却又阳光小清新的存在。
曾经的袁弘宜,喜欢丈夫那种略带忧郁话不多的男人;现在人生过半,才发现,人生的伴侣还是要话语投机才好。
毕竟人生这么长,相视无语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时,江边驻唱的街边艺人唱起一首老歌《囚鸟》。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得到的爱越来越少。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对爱无计可施,这无味的日子,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我的眼泪是唯一的奢侈——歌词似乎有些应景,不仅让她想起那句:却道天凉好个秋。
是的,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人到中年,真的品尝了人生酸甜苦辣后,就算天意冷人世凉,也不会大幅篇章去感概唏嘘,而只是淡然一句“好个秋”罢了。
这或许是关健这个年纪的人不能体会的意境:要经历过多少伤心和失望,才能学会闭上嘴,以免碰触唇边的苦涩。
而此刻的办公室,苏爱用软件叫车叫了将近半小时也没应答。
每次过节,任何大节小节,十点左右的陆家嘴叫车太难,特别是去没回程客的地方。十点左右,出来聚会的、加班的人群陆陆续续准备回家,所以叫车订单暴增。
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等着订单被应答。
往常莫言过在还好,可以顺路把自己带回家。今天他也说是为什么,提前下班走了。
这时,林复升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以为办公室都没人了,关了外面的灯,准备回家。
他看到苏爱还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不禁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苏爱说叫不到车,再等一段时间,可能过了这个高峰期,差不多到十一点左右会好叫车一些。
“我送你回家吧。你收拾东西。”林复升见她一个女生,十一点多独自才回去,于心不忍。
苏爱本想拒绝,但通过这段时间了解,林复升不喜欢客套,也不喜欢和别人多废话,既然开口的事情,也不会是客套。自己啰啰嗦嗦的反而显得拖泥带水。但又担心太远林总不方便,便说:“林总,我住张江,可能您不会顺路。”
林复升:“张江还好,我就住联洋,过去不远。走吧。”
苏爱马上收拾东西,和林复升一同下楼去车库取车。
她心里有点小忐忑,这是第一次坐林复升的车,之前和林复升私交甚少,都是工作上的往来。
林复升来公司将近一年了,与下属还是有些距离感。特别是对异性下属,他天然的保持距离感。
不像关健和袁弘宜的关系,能有话就说。苏爱对林复升还是有些敬畏,工作上还好,能没有负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但私人的事情,两人基本是没交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