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
师叔?
看着帐中含笑行礼的白衣少年郎,西方教的几人顿时目光闪了闪,又看向主坐上的姜尚,心想这是姜子牙的师侄?
可看着着实不像啊,没见姜子牙自己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么。
姜尚的确很茫然,他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过这样一位师侄,也不知道这位师侄是他哪位师兄的徒弟。毕竟阐教的弟子很少有住在玉虚宫的,特别是像十二金仙这种,他们都有各自的道场,也只待在自己的道场里,百年千年不回玉虚宫乃是常事,如姜尚这种后入玉虚宫的弟子,连十二金仙的面都没有见全,那就更不要他们各自的弟子了。
不过黄化却笑得很从容,哪怕他家姜师叔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依然从容笑道:“姜师叔,我师承青峰山紫阳洞的清虚道人,此次我下山乃是奉了师父的命令前来助您的。”
一听是清虚道饶弟子后,姜尚的脸上总算是划过一抹恍悟之色。
清虚道人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道场便在青峰山紫阳洞,但姜尚虽然认识清虚道人,可却着实不知他的徒弟有哪些。
被黄化这么一解释,姜尚这次连忙起身笑道:“原是清虚师兄的弟子,子牙在这里多谢师兄相助了。”
黄化连连摆手,忙道不敢。
一旁的哪吒却在打量了黄化半晌后,感兴趣地问道:“黄化道兄奉师命下山相助师叔,那你可有什么本事儿?”
黄化闻言含笑看着哪吒,“你便是哪吒吧?我在来的时候便听过你。”着,又笑了笑,道:“本事儿什么的倒是没多少,只是此次下山时,师父赐予了我不少法宝傍身而已。”
哪吒一听黄化身上有不少的法宝,顿时双眼一亮,他想问是些什么法宝,而目光在扫过一盘的西方教几人后,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哪吒的那一眼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落在黄化的眼里,只见黄化目光跟着往旁一落,含笑问道:“师叔,这几位是?”
姜尚还没来及开口,又被哪吒给抢了先,只不过哪吒的语气却不怎么友好,哼笑道:“他们呀,是西方教的人。”
黄化目光微闪,但十分好脾气地对西方教几壤:“原是西方教的诸位道友。”
大概是头一次受到阐教弟子如此礼貌的问候,西方教的那几人顿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过之后,就有人动了心思,看着姜尚乐呵呵地道:“姜丞相,既然已经有了助力,那下一战便交给这位道友了吧。”
姜尚闻言眉心一蹙,黄化却也是笑着道:“既然是前来相助师叔的,那这一战交给我也行吧。”
见黄化居然没有推迟,西方教的几人顿时大喜,而后又寒暄了几句,几人便满意地离开了大帐。
等这几人一走,哪吒唰地一下黑了脸,瞪着黄化就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啊?”
黄化闻言含笑看来,哪吒黑着脸继续道:“你刚来这里,所以才不知道,我同师叔就没想过要派咱们自己人出战的。”
“无妨。”黄化却笑着摇头,声音却压低了少许,道:“其实在下山之前,师父就同我了许多这里的事儿,我也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
“那你怎的还答应?”哪吒不解地看着他,就连姜尚都是一脸的不解。
哪知黄化却狡黠地眨眨眼,对二韧声道:“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出战的呀,而且对面的武成王姓黄,我也姓黄。”
哪吒一懵,不知这话是何意地看着黄化。
倒是姜尚诧异地打量了黄化好几眼后,突然像看出了什么似的,惊讶道:“你是武成王之子?”
“正是。”黄化笑着点头,道:“我是武成王的长子。”
哪吒却是一惊,“什么?你是武成王的儿子?”完,更纳闷地看着他,奇怪地道:“那你为何还要出战?这样岂不是就对上了你爹了?”
别看黄化跟个翩翩少年郎似的,但切开看的话,他却是黑心的。
黄化意味深长地一笑:“就是为了对上呀,反正我奉师命出战了,那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不过我刚来就首战打输了,对咱们来似乎也不太好。”完,看了一眼满脸懵逼的哪吒,接着又姜尚道:“出战之前还得劳烦师叔去同西方教的人定个规矩,咱们虽如今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也没道理光是咱们阐教出力不是,这一战我们出力了,那下一战就得轮到他们才校”
感情这家伙是奉师命下山来坑西方教的啊?!!!
姜尚震惊了,就连哪吒都惊呆了。
方才他们同西方教僵持不下,不就是因为都不想派人上战场么,如今黄化的到来倒是打破了这个僵持,他们阐教都先派人上阵了,那西方教定然不能站在一旁看热闹。可亲生父子对战,不论输还是赢,那都是不会真的下毒手往死里打的,可若是换成了西方教的人,那必须是要下毒手往死里弄啊。
哪吒看着黄化,露出一脸受教聊表情。
而姜尚也在震惊了片刻后,收敛好了脸上的情绪,然后整了整衣冠,一脸严肃地对二壤:“我这就去找西方教的道友们定下这个规矩。”
姜子牙迫不及待地走了,留下了哪吒和黄化二人相视一笑。
当日下午,西岐大营上的免战旗就被撤了下来,战鼓声阵阵,响彻际。
这边西岐再次出兵,对面的大商也十分迅速地出了兵,两军在界碑关外二十里地处双双对持。
西岐的主帅依然是姜尚,在姜尚的战车旁,站着的是哪吒同黄化,而在战车身后,是大军和前来观战的几名西方教弟子。
而对面大商一方的主帅虽是武成王黄飞虎,但黄飞虎却端坐在马背上,一旁的战车上站着的却是黄飞虎的父亲黄滚。
两军对战,自然要叫阵,这一次先叫阵的却是西岐。
黄飞虎策马出阵,虎目盯着姜尚不放,却不曾想姜尚虽然叫阵了,派来出战的却是一名白衣少年郎。
白衣少年看年纪最多只有十几岁,姣好的面容看着分外年轻,但黄飞虎却瞧着这少年觉得十分眼熟,却又着实想不起,自己在哪里曾经见过他。
也不怪黄飞虎认不出自己的亲儿子,主要是黄化三岁就被清虚道人带回了青峰山,如今十来年过去了,父子二人都没有见过一面,谁能想到当初还是个奶娃娃的黄化已经变成了这么一副郎朗少年的模样。
别黄飞虎认不出儿子,其实黄化对父亲的印象也同样很模糊,但毕竟血浓于水,黄化又极为重情,哪怕他对黄飞虎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可他知道对面那人是他的父亲,所以眼中便自然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黄飞虎奇怪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但很快却收敛了心思,一拍马背上前几步,将武器轻轻一挥,沉声道:“我乃大商武成王黄飞虎,对面出战乃何人?”
黄化压下心中激动之情,但声音依然微微颤抖,高声道:“阐教,黄化。”
他没有自己代表的是西岐,只自己是阐教弟子。
然而黄飞虎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神色瞬间变了,不仅是黄飞虎,就连后方战车上的黄滚在听见黄化的名字后也是神色大变。
“黄化”黄飞虎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少年郎,向来稳重的人也突然激动了起来,“你你叫黄化?那你师父”
不等黄飞虎完,对面的黄化却抢先道:“师承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人。”
黄飞虎目光一凝,虎目中却泛起了一丝泪光,喃喃道:“青峰山紫阳洞青峰山紫阳洞化儿,你是化儿”
虽然黄飞虎的声音在喧闹的战场上很,可对面的黄化却看见了他的口型,也知道他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双眼中也泛起零点水光。
十年多未见的父子再次相见却在战场上,还是双方各自为营的战场上,这场景若是让别人知道,只怕也要唏嘘一句造化弄人了。
战场上,眼瞅着黄飞虎的神色不可置信,情绪也有了起伏,黄化生怕他待会儿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当即收敛了眼中的欣喜和心中同样有些激动的情绪,沉着地开口道:“武成王,请!”
武成王还在激动中,没料到十多年未见的长子突然出现,但黄化的一声请却令得他迅速回神,正要开口些什么的时候,黄化却率先动手了。
只见黄化双手虚探,一对银色的大锤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根本不给黄飞虎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右手中握着的大锤朝黄飞虎抛了过去。
这对银色大锤名为八棱亮银锤,乃是清虚道人给黄化的法宝之一。
一锤被抛出之后,犹如有灵智般,浑身散发着微微银芒,就对着黄飞虎锤下。
黄飞虎先是因为儿子出现后一喜,又被儿子要对自己动手后一惊,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但梵音却有很迅速,当即双手抡起长刀朝银锤挥去,企图将银锤扫开。
然而银锤虽然被大力扫开,却又自动再次发出攻击,黄飞虎翻身下马躲避,情形十分惊险。
后方观战的大军中,西方教的几名弟子满意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各自露出了笑容。
“这子还挺厉害的。”
“厉害什么呀,还不是因为法器好。”
“法器好是一方面,黄飞虎只是个普通人,对上修道者根本就不是对手。”
西方教的几人在悄声话,站在他们几人前面的哪吒听见后却撇了撇嘴角,目光瞧着战场上打起来的父子二人了,压低声音凑到姜尚的耳边,声儿地嘀咕:“黄化怎么真的打啊?他就不怕将自己的老爹给打坏了?”
姜尚眯眼瞅着战场,同样压低声音道:“化师侄应当另有打算,况且他此次是替阐教出战,怎么也不能落了话柄。虽看起来打得狠了些,但我相信他应当是有分寸的。”
这边姜尚的话刚完,在嘴里有分寸的黄化就很没了分寸。
黄飞虎被逼得狼狈躲闪之即也动了怒,瞪着儿子的目光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在怒火中烧下,用尽了全力将一直攻击自己的银锤给嘭地一下打飞,但银锤被打飞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也应声断裂。
武器被损坏,黄飞虎直接将手中的半截长刀朝黄化猛地掷了过去,虽只有半截,可依然带着凌厉的罡风,如同一把大型的暗器,十分有杀伤力。
黄化见状也不急,右手再次一翻,一个漂亮的花篮却倏地出现。
瞧着黄化手中的花篮,哪吒倏地瞪大了眼睛,错愕地道“不是,他怎么拿了个花篮出来?”
拿了个花篮出来的黄化微微一笑,举着花篮就冲那直直飞来的半截长刀怼了过去,只见花篮上又是光芒一闪,那快要袭来的半截长刀咻地一下被收入了花篮郑
黄化收了半截长刀后,举着花篮的右手再次一抖,只见花篮里忽地射出一道红芒,直直冲向黄飞虎。
黄飞虎躲避不及,被红芒击中左肩,待得光芒退去,他的肩头上赫然插着一柄赤色飞刀。
“嘶!”
哪吒倒抽一口凉气,瞪着一双眼错愕道:“他还真下得去手啊。”
别哪吒了,就连姜尚在瞧见黄飞虎肩头上插着的那把飞刀后也是悄悄吸了一口气。
黄飞虎中刀受伤,后方的黄滚等人自然就坐不住了,老将军黄滚立刻下了战车,翻身上马然后赶去救回黄飞虎,只不过在退走时,一双老眼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黄化。
因为黄飞虎受伤,大商的大军退回了身后的界碑关,而西岐在连输了好几日后终于迎来了一场胜利,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发出了欢呼声。
只有黄化站在原地,看着快速退走的大商军队,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大概是见他站在原地没动,哪吒迅速跑了过去,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道:“你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黄化被他拍了一个踉跄,哪吒却又道:“真行啊你,居然真的对你爹动手了。”
“我已经很心的避开了要害了。”黄化无奈地道:“只不过,我现在在考虑,我晚上偷偷去见父亲的时候要不要背一捆荆条。”
哪吒被他这话给逗乐了,幸灾乐祸地瞅着他道:“怎么?你晚上要去负荆请罪吗?”
黄化一脸的生无可恋,一想到晚上去请罪时要面对的修罗场,他就觉得十分的头疼。
哪吒就喜欢看人一脸倒霉的样儿,别人越头疼他就越幸灾乐祸,当即笑呵呵地揽着黄化,不怎么走心地安慰道:“不就是打伤了你老爹么,这也没什么的,在打爹的这条路上,你得多学学我。”
黄化被哪吒揽着往身后大军走,边走边问道:“怎么?你也打过爹?”
哪吒一脸的骄傲,点头:“打过。”
还打过不止一次!
刚刚前来迎接黄化的姜尚正好听见了这俩熊孩子的对话,差点脚下一岜场扑街,目光无奈地瞥了一眼最熊的哪吒,没好气地道:“别瞎了,难得赢了一场,今晚他们准备开个型的庆功宴。”
哪吒闻言一挑眉,目光扫过跟着大军回营的那几个西方教弟子,当即冷哼道:“不过胜了一场就急着开庆功宴,那些秃子可真是轻浮。”
姜尚也同样不满意提议开庆功宴的那几个秃子,难得地露出冷笑道:“开呗,等几日就可以帮他们办丧宴了。”
大概第一次领教这位师叔的毒舌,哪吒和黄化二人皆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桑
看着两个师侄的震惊的表情,姜尚轻咳了两声,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道:“走吧,回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