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好气。
春希书院入院考试今日开始,因着这几林家的热闹一出接一出,所以,春希书院的名号也随之路人皆知。
头一回听,去书院读书还要开始。
不过,大家伙也知道了,春希书院请的先生,都有来头,就算为这几位,也足够吸引一群学子趋之若鹜了。
更何况,还有云都侯府这样的贵门弟子参加。
“被你祖母拦着了吧,跑我这来有什么用?”云都候府内,老侯爷似乎对院里池塘内的鱼儿情有独钟,没事便坐在这垂钓,钓上再放生,再钓,乐此不疲。
或许,老人家本身钓的就不是鱼,是时光吧。
云胤杰耸耸肩,还有点时间,他要去,老祖宗还真拦不住,不过是不想惹她老人家生气罢了。
“老爷子,外头这么热闹,您整对着这几条鱼,有意思吗?”现在是越发懒了,十几都不曾跨出这院门了,修身养性也过了吧。
老侯爷看着鱼竿,一派怡人自得,双手交叉落在胸前,眯着眼享受大号春光,“老了,外头的热闹太多,看不过来,要去就去吧听,别到时候连入院考试都通不过。”
“老爷子,我是你亲孙子吧,这点自信都没有?”
听得老侯爷这么,云胤杰不干了。
“考过再,这么些年,你一直盯着墨家子不放,你确定,今年簪花节,林家那伙子能赢?”对孙子的这点执念,老侯爷不予评价,不过,今年他到是有些好奇。
摸着下巴,摇着折扇,“四成把握,不过,再过两年可就不一定了,我那师兄,值得期待。”
这子,自己不去钻研,把注意打到别家孩子身上,老侯爷略鄙视的看了一眼孙子,继续垂钓,“今年簪花节,谁主办来着?”
挑眉,围着老侯爷转了一圈,“老爷子有兴趣?”奇怪“是因为闲王的婚事?”所以特别关注了些?
也是,今年的簪花节越发让人期待了啊。
老侯爷不做声,皇上突然下这么一道旨意,其中必有深意,只是这几日,他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簪花节,闲王的正妃人选已经定了。
会是谁家,依着皇上目前的态度来,不可能是他想的这几家
当真只是为了打击闲王一番吗?应不至于才是。
“起来,今年的簪花节好似宫里还没旨意谁主持,不过这几年,不都是几家轮着来?也都有经验了咱们家前年才主办过,总不是咱们家,按轮的话,应该是到墨家了。”
这每年簪花节,宫里也是提前十来下旨哪一家主办,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早就备上了。
“嗯,瞧这日头,你再不去,可就晚了。”老爷子话锋转的飞快,这就开始赶人了。
还不是你老人家开口先聊上的!云胤杰一脸无奈,老人家越来越难伺候了,“那孙儿先去了,祖母那边就交给老爷子了。”
“啰嗦!”
得,他不啰嗦了,他也赶考去了,人家罗大少春闱都能中个榜眼,他不至于连个入院考试都考不中吧,那不是笑话吗?
这边,云二公子自信满满的朝着春希书院而去,等他赶到时候,好家伙,门可罗雀好不热闹啊。
或许,最初想着在京都开书院的时候,林老爷子八成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饶。
谁让,林家最近在京都,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不管好赖的,反正大名在外了,一到宝镜胡同的林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所以,不少人是慕名而来。
从另一个角度来,来了这么多人,又是几位有名的先生主持入院考试,这要是过了,读不读是一回事,好歹能证明自己一番啊。
感情,这大多数人,把今日这场入院考试,当成了一次扬名的机会。
“虽与林家初衷不符,可总算是热闹,五弟好好考。”
“听大姐姐今日要出门?”大姐姐一直关心书院的事,怎么今这考试她要出去?林宏图想跟,可是今日考试,他不能去。
“嗯,出去走走,等我回来,你就考完了。”
点头,十分乖巧,咧嘴一笑,今儿这幅书生装扮,看着颇有几分样子了,“春光大好,大姐姐出去走走也好,等大姐姐回来,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嗯,不错,有自信,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笑着点零头,轻抬下颚,示意他可以考试了。
在过两,就可以换方子了,虽最近没有发病,看着精气神也好了很多,脸上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没有颜色了,可病还是在,只不过是帮他把身体底子调好了些。
方子她大约是琢磨出来了,可是有几位药颇为棘手,回头跟祖父商量一下吧。
“姐,现在走吗?”大双看林宏图走远,轻声问了句。
“马车准备好了吗?”
“嗯,人在马车上。”出去烧香拜佛带上那么个麻烦做什么,难道是让那四姐去佛前忏悔?大双不明白,只是照吩咐办事。
步而行,今日一身灰紫长裙,一贯简单的发髻清爽又雅致,这一手梳头的手艺,就是芳香都觉得惭愧。
脸上素面朝,十几岁的女儿家,粉嫩的脸颊其实也不用修饰,丹唇不点而红,明眸水潋,其实轮样貌,林霜语绝对算的上美人,可她身上,第一眼看过来,会先被她身上那股压过美貌的气质所吸引。
美人在骨不在皮,大底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可是,这由内到外都占了去的,也着实有些让旁的女子没发活。
可世上,这样得独厚的,属实也不多。
“大太太那,芳香去过了吗?”要出门,总还是要跟大太太打个招呼,免得有事找不到人,她什么也不知道就不妥了。
“去了,大太太让姐心些,今日少爷考试,长生不必伺候,大太太吩咐长生跟着姐一块去。”
就那愣子,财迷,没事躲着数那点碎银子的样大双一提到长生,就是各种嫌弃,这会还要对方一同跟着出去,看脸就知道,两个大字,嫌弃。
最重要的是,一点眼力劲没有,见到她就叫姐姐,谁是他姐?
“你对长生有意见?私下有过节?”
好似不只一次发现,这丫头对那长生露出这幅表情了,故此,好奇问一句,实在是,这两个,平日也没见有什么冲突啊。
额摇头,那到没樱
林霜语点零头,末了,劝了句,“那就别没事摆着一张脸对人家,那子虽然有时候憨零,人还是实诚的,最重要,挺懂事的,我记着,每次见你都叫一声姐姐吧。”
瞬间感觉被踩到痛楚了,她明明珠圆玉润,哪里像姐姐,她都打听过了,那长生比他还大几个月
看来,这女人在乎年岁和称呼,是没界限的。
已经饿了一一宿,林允月这会,看上去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可惜,现在没人看得到,这会在马车里,不用塞着布也不叫唤了,因为没力气了。
“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要知道安分守己。”林霜语靠着马车,慵懒的撑着头,马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索性闭上眼,懒得看对方眼里的怨恨。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允月知道自己在马车上,早就吓的不轻了。
她记得,当初娘就是被一辆马车拉走,再没回来过,她是不是也要被送到庵堂去,她不要这会,林允月是当真有些害怕了。
之前的气焰,早在这一一夜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从年前到现在,已经几个月没见到三太太了,你这个当女儿的,便不想她?”索性闲着无事,闲聊两句。
“你要送我去庵堂?我不去,我不去,林霜语,我给你道歉,你快带我回去。”手依然被搬着,林允月吓的连连叫唤,只不过声音比昨了许多。
姐真不厚道,故意让这四姐误解,瞧给下的。
不过,这四姐当真是听那三太太最是痛爱这个女儿,若是知道,几个月不见,这女儿听要去见她,却是吓的不清,不知什么心情。
“由不得你林允月,你知道你平日嚣张任性,你凭的什么吗?”
林允月已经吓哆嗦了,不停的摇头,她不要去庵堂,不要去,为什么爹不管她,为什么祖母也不管她?为什么大家都不管她。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庵堂,林霜语,你快带我回去!我舅舅知道”
“哼,你舅舅?你别忘了,你姓林,你娘都能被送到庵堂,你一个外甥女他管得着?即便他想管,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看来,关一个晚上,一点作用没有,所以,这样的,交给祖母,就是炒剩饭,那些手段,都没用。
这么大个人了,性子也养的七七八八了,揉了揉眉心,若非因为她姓林,三房不全是一样的货色,她不介意像对二房一样,直接扫地出门省心省力些。
罢了,既然自己接了这个麻烦,总要费点心神。
“你什么意思”林允月瞪着眼,虽然看不大清楚,可还是死死盯着。
似乎感受到林霜语的不耐烦,这种问题,就不用姐来回答了,大双直接接了话,“四姐,您还不知道吧,再您去找我家姐的时候,您那侍郎舅舅正在刑部受审,估计现在还没从刑部回去,听,官是保不住了,至于是贬官还是流放或是收监,过几就知道了,总之,应该是没时间管四姐的事才是。”
“那胡袄!”林允月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直以来,娘就跟她,在林家,她们三房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她们是有依仗的,将来,肯定都会有好亲事,肯定会比其他几房的嫁的好
她们外祖家现在是官门,林家其他人见着舅舅,都的行大礼的
贬官、流放、收监,这些与林允月的认知都有差距。
这下连大双都懒得解释了,耸耸肩,这位姐爱啥啥吧,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姐,可是嫌吵?”那就只能委屈下四姐了,敲晕还是堵上嘴呢?
“罢了,出城了吗?”
点零额头,让大双挑开车窗看了看,这昏昏暗暗的,让人昏昏欲睡。
“前面就是城门了”
“嗯,我眯会她要是再吵吵,明饿的还不够,今继续饿着,什么时候安静了再。”
这话明显是给林允月听的,昨听着,还没什么反应,现在却瞪大了眼,一脸惶恐,因为尝到了挨饿的滋味,也领略了林霜语话算话的狠辣。
马车内瞬间安静了。
大双看了看自己的手,看来,大姐几句话有时候比动手更有用,学着点。
“主子,林家的马车出城了。”
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已经等了片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