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早餐店的女老板。

是在一个温暖的傍晚，夕阳西斜，我饭后散步到晨光酒店附近，正好撞见对面走来的早餐店女老板。

见到她，可以说是耳目一新了。

她画着厚厚的浓妆，粉刺被底粉牢牢遮掩，一身紫色薄款风衣，罩着低胸装，露出了匀称的大腿，身材丰腴，不失娇美的体态，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个早餐店的女主人。

时常光顾的缘故，女老板认出我，主动跟我招手。

“下班了，出来玩呢？”

“唔，是啊，在家里待着无聊，出来走走。”

“是吗。我正要去酒吧，你可有兴趣，去喝一杯？”女老板撩一下头发，用嘴努向酒店旁边的酒吧，饶有兴趣地问：“从出生到现在，你还没去过酒吧吧，跟我去一趟，那是一个你进去一次就会上瘾的地方。”

是吗？我心里不太相信。但介于从没有进过酒吧，希望见识的想法，我采纳了女老板的建议。

“你可以叫我余姐，虽然我比你大很多，但是我更希望你喊得更年轻一些，这样我也会觉得自己很年轻。”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在街道的拐角处，走到酒吧的入口。招牌用五颜六色的彩灯装饰，带着炫目的光彩。保安人员确保物品无患，我们才被允许放行。因为是周围最近的酒吧场所，见到的年轻男女，大多平时有过一面之缘。

进到里间，嘈杂的音乐和拥挤的人群扑面袭来，余姐不管不顾，拉起我的手，带我到临近的吧台就坐。余姐一副老主顾的模样，对服务生低语几句，之后从包里翻出香烟和火机，抽起烟来。

“你想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的也可。”

“有什么可以喝的？”鉴于我已经吃饱，就只想喝点东西。

“嗯，，，白兰地，葡萄酒，威士忌，这样的洋酒，还有果汁，可乐，牛奶这样的饮料。”

“我喝果汁可以吗？”

余姐笑笑，拿起酒吧服务生端上的白兰地喝一口，说：“在酒吧，女生喝饮料情有可缘，男生可是要喝酒的哦。”

“为什么男生不可以在酒吧喝饮料？口渴喝饮料不是情有可缘吗？”

余姐好像被这个问题难到了，说：“为什么都要喝酒，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见过的男人都喝酒，什么样的酒，不管白酒，洋酒，还是汇兑过的酒，都会喝。就好像女人天生化妆表现自己一样，男人也通过酒精来俘获女人的芳心。”

“要是男人不喝酒，岂不是要孤单一辈子啊？”

余姐脸上升起红晕，摇摇头，说：“也有不喜欢男人喝酒的女人，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千篇一律的要求，总会有例外的。”

“余姐喜欢喝酒的男人吧，看你也是很喜欢喝酒的一类人。”

余姐没有答话，叫服务生端来一杯葡萄酒，递给我，说：“来到这里，不能不学会喝酒。算我请你的，感谢你多日的光顾。”

我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起初刺鼻的气味和酸涩的味觉，使我大皱眉头，等舌苔适应过来，再一口吞下去，嘴里充满了酒精的气味，细品却有点甜，也许是葡萄的中和使酒精带着丝丝的甜蜜。

“因为是第一次喝酒，葡萄酒最好上口，适应一下，你慢慢就会爱上它的。感觉怎么样？”

我放下酒杯，感谢余姐的招待，说道：“味道中正，带点甜味，很不错。这也是我第一次喝葡萄酒。”

“好啊，那么我第一次请你进酒吧，也是第一次请你喝葡萄酒，得到你两个第一次，岂不是我的荣幸了。”

“唔。算是吧。”

余姐大大咧咧，毫无长辈的架子。她和酒吧服务生聊得来，也不介意占便宜一类的事情，交到很多年轻朋友，尽管我觉得她所谓的朋友并不可靠。

喝了一会，余姐掐灭手里的香烟，用皮筋捆起散乱的秀发，说：“有兴趣去跳一会儿舞吗，正在播放的是我最喜欢的舞曲，差不多也是我踩节拍最准的舞了。千万不要说不会跳的话，一切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尽管你什么都不懂，都是可以习惯成自然的不是吗?”

余姐盛情邀请，我当然尝试着学了一会儿。

说实话，在舞池里，跟着陌生的男女摩肩接踵不失为刺激的事情，可是音乐节拍的问题，我始终没有赶上进度。最后我还是回到吧台，喝着酒，看余姐和她的年轻朋友们大展身姿。

余姐的确有领舞者的气质，稳健的步伐，紧凑的节拍，苗条的身材，似乎成为了焦点。

一曲奏完，在朋友的鼓掌声中，余姐体力不支，回到吧台休息。

“真是老了，以前跳一两个小时都不会累的，现在跳一曲都够呛的，身体大不如前。”

“怎么会，余姐依然还是这么年轻，这么多朋友愿意跟你玩，不是说，越喊越年轻嘛，我叫你姐姐，那么一直就是年轻的姐姐啊。”

“哈哈，认你这么个弟弟，真好，解闷儿。”

“余姐，每天到这里玩，大哥没有意见吗？”

“哼！他怎么管得着。”

几杯酒下去，余姐摇头晃脑，差不多半醒半迷了。

“几年前，跟一个臭女人跑了，不想和我生活，却把自己的妈妈丢给我，这样的男人要不要脸。”

“独自抚养老人也是很想辛苦的吧！”

“靠着收房租，卖早餐糊口，还不至于饿死。可是我怎么选择这样的男人，不负责任，把一切推给我，编谎话和借口，就为了让我赡养老人。离婚协议书寄过去一遍又一遍，就是不签字，说白了，我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有想过上法庭解决这件事吗？究其原因，还是男人的错误，没有必要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说的容易，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邻居的是是非非，再者，真的离婚，把母亲交到那个男人身上，我不忍心。”

“好吧，但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工作，不是吗?”

最终劝解起了作用。我们从酒吧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余姐的酒精作用也去的差不多，恢复了清明。

以后时常去早餐店碰见余姐，认真工作的余姐比夜晚在酒吧疯狂的她更加真实和理智。我问过余姐每星期去酒吧几次，余姐回答，从那之后也只是每周一次，对未来还没有清晰的打算，因为赡养老人的缘故，余姐暂时还不能改变这样的生活。

我见过余姐的婆婆，十高龄，很乐观，常对人笑，也常常夸奖自己的儿媳妇多么孝顺，唯独没有提起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