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换完衣服出来,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侵洒而下,淅淅沥沥地洗刷地面的污泥。
我首先想到老吕打牌的概率最大,于是照着家里的电话本给老吕的牌友打去电话,丝毫没有老吕的消息,最后一次打给秦师父,接电话的是秦昊。
“兄弟,打给我是想我了?”秦昊说道。
“一点点儿想罢了。对了,我爸在你们家吗?”
“在呢!家里客人挺多的,现在正在客厅打牌呢!”秦昊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我赢了,给钱给钱,,,倒像是老吕的音色。
“好的,我马上过来!”说着,我挂断电话,没给秦昊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要是等秦昊说下去,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撑着一把雨伞,我也不敢开太快,风势携着雨势,不到一会儿刚换洗的衣服又一次湿透。狼狈地骑到秦昊家门口,我收齐雨伞,努力保持严肃的神情,按起门铃。
滴!滴!
“哟!是大佐啊,来,快进来!”开门的是师母,此时她戴着围裙,一股浓烈的油烟气。
“师母,我来找我爸!”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好,快进!正巧小昊说你要过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你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师母热情地将我迎进来,就径直奔向厨房准备去了。
客厅里人声嘈杂,除去老吕和秦师父,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没有见过面,也不认识,但是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难得穿着西装,摩拳擦掌地准备摸牌,一看就是对打牌这样的事情极为热衷。
“来来来!快摸牌,这一把我一定要赢回来,你看老吕赢了一把尾巴就翘上天了!”这人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
老吕看到我,眉头皱一下,看着我说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找到这么来了,你看全身湿成这样子,感冒了怎么办?”正巧我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我瞪一眼老吕,真是乌鸦嘴。
秦昊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我,我没接,我是来找茬的,乖乖地听话岂不是违背我的初衷?
“你还说今天下雨,你怎么没去接小妹?”我质问道。
老吕猛地一拍额头,懊悔地说道:“你看看我这脑子,一打牌脑子就不灵光了,怎么样,小妹接回来了吧!”
一旁的那个西装男不耐烦地看我一眼,似乎是气恼我打扰他们打牌。
“接回来了,这么晚了,是不是得回去了?”我试探地说道。
“这个,,,”老吕看着手里的牌和厨房的饭菜犹豫了。
旁边的西装男不高兴了,斜我一眼,说道:“你爸爸打个牌,你管这么多事干嘛?等我们打完牌,吃完饭就回去嘛!”我回瞪一眼西装男,说道:“不关你的事!”
西装男不高兴地放下牌,说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长辈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管,要是我家的孩子像你这样,我早把他踢出去。”
老吕回一眼西装男,跟我说道:“这样,你先回去吧!吃饭没有,要不在你师母这里吃完饭再回去?”
秦师父在一边也说道:“这么大的雨,大佐要不等一会儿在回去吧!家里还有你妈在,到时候给她打个电话,没事儿的!”
看着秦师父都这样说了,西装男挑衅地拍拍老吕,说道:“老吕啊,这个教育后代,你还是要跟我取经,不能这样惯着孩子,不然等他们翘上天了,就会天天想着挑战你的权威,现在的年轻人,,,唉!”
看大家都这样说,我失望地看了老吕一眼,点点头,对师父说道:“那么,就麻烦师父了!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
说完我将秦昊拉到他的寝室,大家才继续挺起精神来打牌,抽烟的抽烟,出牌的出牌,浑然没有把一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走进秦昊的寝室,我问道:“有没有坚硬的东西,最好长一点儿!”
秦昊惊疑地看着,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要,,,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有,我这么正经人家的正经孩子,怎么会私藏那种东西?”等秦昊说完,我摸向秦昊的枕头,掏出一本杂志,封面是一个裸体女人的照片,秦昊一把抢过,急着解释道:“这个,,,突然就出现在我的房间,,,不是我的,我就看看,,,看完就丢掉。”
我意味深长地说:“解释就是掩饰,这些事情我都懂,大家都不是小孩了嘛!”
“对!我们又不是小孩,这些东西也不算是坏的。”秦昊自我安慰地说道。
“可是外面正有四个人还把我们看作孩子,尤其是那个嘴贱的西装男!”我狠狠地说道,“你帮我个小忙,这个忙你一定可以做到。”
秦昊找好位置,藏好杂志,抬起头说道:“好吧!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可以帮你!”
于是我拿着秦昊的橄榄球棒,带他到门口,指着客厅的几个人,说道:“等一会儿我过去时,你就马上把客厅的灯关掉,对了,还要先拉上客厅的窗帘,之后你就呆着不要动,以免误伤你!”
秦昊恍然大悟,急切地说道:“你这是大义灭亲呀,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父亲,我不会那么傻!”我说道。
“别人也不行,你这个大棒子招呼,不死也得残!”秦昊说着,抢走我手里的橄榄球棒,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瞧你!好吧,我不用武器,我就用手,你可以帮我了吧!不要这么胆小,出了事情,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一个人承担。”我拍着胸脯说道。
秦昊看看客厅正在玩的尽兴的几人,又看看我,心里还是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拍板,下定决心说道:“好吧!我早就看不惯那个西装男了,这个忙我帮了,不过出了事我俩一起承担,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我拍拍秦昊的胸口,感动地说道:“好兄弟,去吧!”
四人丝毫不觉秦昊出来,仍是醉心于手上的纸牌。秦昊假装镇定地把客厅的窗帘拉上,这样只要关了灯,整个客厅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事秦师父抬起头,问道:“小昊,你把窗帘拉上干什么,怪闷的!”
秦昊手一哆嗦,强自镇定地说道:“爸,天黑了,把窗帘拉上。况且外面下着雨,要是雨漂了进来,打湿了地板也不好!”秦师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这时正该秦师父出牌,西装男叼着一支香烟,催促说:“老秦,该你了,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快出牌,我马上就要赢了,哈哈!”
看着西装男,一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恨的牙痒痒,等一下就让你笑不出来。接着秦昊走向客厅的开关处,给我使一个眼色,意思是一切准备就绪。于是我大致估计了西装男的位置,摩拳擦掌,对秦昊比了一个OK的手势,于是秦昊迅速关掉客厅里的灯。
突然一切陷入黑暗,厨房的灯也照不到客厅,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大家顿时一阵慌乱,老吕说道:“怎么,停电了吗?”这时听见西装男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刚要赢了,这就停电了?不行,不行,快快快,电筒拿出来,这把怎么也要打完。”正在西装男说话的空档,我闪身到西装男的面前,用力掀掉桌子,抓起西装男的西装,右手握拳就向西装男的面门上招呼。
普通人打架,完全没有任何招式,单凭每一拳的力量,再说此时处于优势的我,完全不用招式,只要狠狠地教训西装男就行了。桌子掀开的那一刻,大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便作鸟兽散,都躲到客厅边缘去了。西装男还没有反应过来,面门上就被我招呼一圈,接着肚子也被我踢了一脚,大声地嘶吼着,一边骂着,一边还手。别说,西装男的力气也不是盖的,他胡乱朝空气打几拳,其中一拳就打在我的脸上,半边脸颊边凸陷下去,打的我半边脸生疼。于是我将他打倒在地,用手和脚胡乱打去,西转男惨叫的声音响彻云霄。
“MD,要是让我发现是谁,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只听见他趴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于是我招呼地更狠了。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没事带着我爸打牌,叫你出言不逊,,,
接着秦昊大声地说道:“手电筒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快速停手窜回秦昊的寝室。等一切都没有声音,只剩下西装男的呻吟时,秦昊打开电筒。看到此情景,在场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西装男狼狈地滚在地上,脸部,胸口,腿上都是凌乱的脚印,一双眼睛肿的像熊猫,整个人像刚被严刑逼供一般。
众人急忙上去搀扶,西装男疼的直叫唤,秦师父打开客厅的灯,嘴里嘀咕着:没有停电,是谁关的灯?整个客厅一片狼藉,秦昊和我此时正从寝室里出来,佯装小白看着这个场景。师母惊呼一声,看见西装男受伤,急忙去拿家用急救箱。
凶手是谁?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西装男靠在椅子上,捂住眼睛和半边脸颊,用一只眼看了看在场的三人和刚从寝室走出的我们,气愤地说道:“肯定是你们中的一个,说!是不是你!”西装男随意指向那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拍着胸脯保证不是自己,西装男接着指向其他人,大家都相互推诿,当西装看向我和秦昊的时候,我无辜地说道:“我们刚出来,什么也不知道,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件事真他妈奇怪了?”西装男疑惑地说道。
秦师父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秦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秦师父在一旁早就知道是谁干的,却没有指出来,看来也是一个老油条。
从秦师父家里回来,天没有下雨,和老吕回到家,我一句话也没有和老吕说,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睡去,暂时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