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无人?”夜槿歌冷冷一笑,声线冷冽的毫无起伏的,神态冷若飞霜。樱唇微勾,透着丝丝嘲讽。
“区区贱妾竟敢训责夜家嫡出大小姐!没想到小姐她六年没回来,夜家已经快要改名换姓为白了吗?”夏芜灵气逼人的脸上带着嘲讽,眸中隐约煞气弥漫。
“姨娘难道不知,夜槿歌自六年前便是如此吗?娇纵无礼,谬妄浅薄,我只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罢了。”
夜槿歌淡淡开口,脸上勾勒着一抹笑意,她坦然注视着白氏。
“你们——”
“让开让开!相爷回来了!”白氏话未脱口,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渐行而来的一辆檀木马车上,驾车的马夫一声高喊,原本紧凑的人群瞬间慌忙分散。
如失了魂般捂着脸的五姨娘听到后微微抬起了头,看到那来人眸中闪过一抹希翼:“老爷...老爷...”
五姨娘喃喃着,立马挣脱开搀扶着她的丫鬟,连滚带爬的飞快奔向那辆马车,凄凉尖细的声音几近破音:“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相府门外,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马车内传来一道严冽而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是不怒而威。
那人掀开帘子,从马车上慢慢下来,一身朝服整理有条,背对晨昏,带着沧然的面容英气不减,像是刚下早朝回来。
这便是苍乾国的一朝元老夜华峰,也是原主的生父。
夜槿歌唇角弯起一抹淡然玩味的讥笑,她倒想看看,她这个父亲,会怎样处理当前的场面。
“老爷啊——我和姐姐们出来恭迎大小姐回府,谁知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不但对姐姐们不恭,还划断妾身的腰带让那畜生挠伤了妾身的脸!”
凄历悲惨的哀嚎声响彻云霄,五姨娘挡着脸的双手一放下,顿时一张满是血痕的面容露了出来,众人不禁浑身恶寒,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跪在夜华峰面前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声音尖细分明与泼妇一般!
夜华峰看着**的五姨娘,皱着一双剑眉,脸色微微扭曲,随之转眼看向那一身风华潋滟的女子,眸光暗了暗,沉声问道:“槿歌,真如五姨娘所言?”
夜槿歌眯了眯眸,迎着夜华峰的视线,她态度风轻云淡,清冷的语气里隐藏丝丝漫不经心:“是又如何?”
夜华峰皱眉,不由一惊,错愕的看着她随即立马询问:“槿歌你的病好了?”
夜槿歌冷冷牵扯了一下唇角,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毫无感情:“多亏延竹山的山水,让我的病才好的这么快。”
“那便好...那便好...”看着面前的女子,夜华峰眸中闪过了一丝精算,夜槿歌又怎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只是唇边嘲弄的冷笑更加加深。
五姨娘见局面略有转变,立马捂着自己的脸哀嚎,装腔作势的哭天抢地:“啊——我的脸又疼了!老爷啊...妾身的脸会不会落下疤啊...呜呜呜......”
“老爷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的脸啊!呜呜——”五姨娘哭诉着扑进夜华峰怀里,叫喊的好不凄凉。
罪魁祸首尘袭优雅坐在原地舔舐着它高贵无比的爪子,瞄了一眼那五姨娘之后又继续舔。
——触碰那女人的脸它都嫌脏。
夜华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将朝服脱下裹紧五姨娘的身子,皱起眉厉声呵斥道:“都给我回府再说!”
......
入夜,弯月清冷皎白,繁星似水。
夜华峰坐在上位的太师椅上,紧皱浓眉,看着下面的夜槿歌、白氏、还有脸上刚上好药的五姨娘以及夜澜翩。
“到底怎么回事?!”夜华峰一拍桌案,怒气汹涌,胸口不住的起伏,眉宇紧蹙,显然被气的不轻。
五姨娘眼里含着泪花,脸上虽被涂了去伤痕的药,但是抓痕太多,几乎一张脸上全覆满了药膏,显得略有滑稽。
远远的都能从她身上闻见药膏的味道。
“老爷...这可不能怪妾身啊,是大小姐先对妾身动的手...”五姨娘扭捏着身体,收敛了许多先前的激动,委屈的眼里含着泪珠。
夜槿歌放下手里的茶盏,微微瞄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夏芜,清冽的脸上微微浮现了几抹嘲讽。
夏芜抿起嘴,愤愤的看了一眼五姨娘,微微低下身子在夜槿歌耳边压声说道:“小姐,那五姨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今晚我去让她吃吃苦头给小姐报仇!”
夜槿歌将食指轻轻抵在唇间,闪灼华光的眸中讳莫如深。
呵...报仇...会的,早晚有一天,那新仇旧恨她会一一报!
“槿歌,你可认错?”夜华峰转眼看向夜槿歌,冷冷开口。
“槿歌不知错在何处,为何要认?”夜槿歌撇开眸光,冷冷对上夜华峰的眼眸。
“你!”夜华峰刹那拍案而起,随之他又如同泄了气般坐回了椅前,揉着眉心,不耐烦的转头看了眼五姨娘,又对夜槿歌柔声说:“你去跟五姨娘认个错,此事便了了。”
夜槿歌琉璃色的眼眸划过几许波荡,抬眸望着夜华峰,反问:“为何要我跟一个侍妾道歉?她还不配!“
夜华峰气急,狠狠撂下手里的茶杯怒声说道:“夜槿歌!你就是用这般语气跟父亲说话的?自你回来后的所作所为那里有半点夜家嫡女的作风?!”
夜槿歌听罢,清澈的眼眸看着夜华峰,里面除了一层淡然,深处便是无尽的冷漠。
一个将原主自小丢往深山五年来不闻不问之人,是她的父亲?她夜槿歌不屑将他视为父亲!
夜澜翩看了眼夜槿歌,不由唇角上扬了一抹得意的弧线。
对,就是这样,父亲越反感夜槿歌,她心里就越是痛快!
“老爷你也别气了,槿儿自小久居深山,疏于管教,也不能全怪她。”白氏上去挽住夜华峰的手顺着他的胸口说道。
“切,装模作样。”冬芙暗暗丢给了白氏一记白眼,她最鄙视的就是这种人了。
“是啊,这也不能怪长姐呢。”夜澜翩掩面一声娇笑,微翘的柔媚眼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罢了,天色也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槿歌,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落枫阁!”
夜槿歌眼眸一暗,而之微微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呵,这与禁足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