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究着看着夜槿歌通红的脸颊,冰凉的手指触碰上她的脸,好烫,她拧着眉:“白宇儒,你生病了。”
夜槿歌摇头,转向一边,眼神着地:“大约是凉着了。”
她瞅着她思索着:“你的脸通红,还热,还媚眼如丝,还语焉不详,你发春了。”
颜欢一脸肯定的,夜槿歌通红的脸一下变得雪白,发春……
她,对泫澈发春。
夜槿歌逃避的低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一路,颜欢当做不知晓似的追问,但是她问十句也不见她回的,两个人尴尬的坐在马车里。
颜欢想着,等回王府一定要狠狠撸六的毛。
还想着,若是白宇儒真的和表哥在一起了,那该怎么办?
……
泫澈重回勤政殿,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宣帝不时的咳嗽,声音传到泫澈的耳畔,他喟叹,对于宣帝,他总是不知如何相处。
灯光忽然昏暗,他抬起头,昏沉的看向门口,泫澈已经跨过门槛进入内里。
“逆子,你可知道今夜朕为何要治白宇儒于死地。”他龙颜大怒的拍着御桌,端放着的玉玺震了一下。
老太监担忧现在勤政殿的门口往里探。
“儿臣不知。”
泫澈欣长直立,对宣帝的厉声诘问,他觉得非常可笑。
宣帝气的手抖,指着泫澈半不出话来。
泫澈叹气,走过去将宣帝的手放在御桌上,细细揉捏按压,“父皇,你的龙体已经大不如前,就不要为我的事费心,不如专心看好太子。”
宣帝刚刚觉得泫澈还是有可取之处,又听到他的言论,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敢你皇兄,朕看你是活腻了,时时刻刻刺激朕。”
泫澈无奈,宣帝现在在插手他的事上,已经开始独断专校
“父皇,儿臣喜欢白宇儒,只不过是单相思,你又何必非要为难他。”
凉如水的夜。
“你个畜生!你敢在你母后面前你有龙阳之癖吗?!”
宣帝雷霆震怒,执起桌上的奏折打在他的躯体上,泫澈站着任他发泄,喉咙微动,终是没有话。
地上尸横遍野的奏折,门外的老太监年龄大了听不清澈王什么,但是宣帝龙颜大怒,怒吼的声音已经传到令外。
麻雀半夜惊醒,飞离枝头,叽叽喳喳的绕树飞了三圈最后停在树尖。
“咳咳!”宣帝捂着心脏撕心裂肺的咳嗽。
泫澈嘴唇蠕动,“父皇。”
“闭嘴,畜生!我将你养大,让师傅教你的四书五经你都看到了狗肚子里!!”宣帝瘫坐在御椅上,心如死灰的看着泫澈。
泫澈第一次知道,原来叛逆会有这么大的代价。
泫澈沉默许久,宣帝捂着心脏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的脸色灰败,泫澈嚅嗫:“父皇。”
他双目陡然迸射出精光,“你个畜生,给我滚出去!”
泫澈弯腰将地上的奏折一个一个的捡起放在御桌上,出去时,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从喉咙里挤出字,“去叫御医。”
老太监昏黄得眼珠看了一下泫澈,随后立刻通知侯在远处的徒弟,自己往殿内走,嘴里念念叨叨,:“作孽啊。”
泫澈站在门口,一直等御医进去又出来,又拿着东西进去。
他不知老太监听到多少,他心中牵挂宣帝,那是他的父亲,或许他不称职,但是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并非假的。
老太监从里面出来,对泫澈摇了摇头。
他担忧的看向里面,宣帝冷淡沧桑的声音飘出来:“逆子,进来。”
老太监欣喜的看着泫澈,他道:“王爷,陛下叫您进去,您进去好话,他一定听的,父子哪有隔夜仇。”
泫澈重新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宣帝在内寝,趴在龙床上后背插满了银针,御医单膝跪地对着放银针的步来回查看。
眼角扫见他进来,冷淡的看向别处。
泫澈心软了,他软和道:“父皇,是儿子不好,原谅我吧。”
他胡须抖了两下,依旧傲娇的不搭理泫澈。
他冷淡道:“你今日的话是真是假。”
他掀唇:“假的。”
宣帝别过脸冷哼,“逆子。”
“我待白宇儒,友情多余爱情,只是觉得他很像我一个朋友,不知不觉沉迷了些,父皇不要见怪。”
泫澈肩膀上沾染着露水,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夜槿歌送走颜欢在听雪楼点着灯,她睡不着,经历的太多,她一闭上眼就有无数饶要取她的性命。
活着真的艰难,她如一只蜉蝣,在辽阔的河流中浮浮沉沉,但是她抓到了一颗大树,那树够健壮,根扎的很深,可以佑她生命无虞。
这颗大树喜欢上了她,可是她哪里有心,她的心都在家仇上。
现在她不止身负家仇,还得罪了太子。
看今日的阵势,太子是必须要自己死。
今日过后,他必定还会找机会来取自己的性命。
她还要连累泫澈跟她一起受苦,不然……
夜槿歌盯着眼前的烛火,昏昏的火光映出泫澈的身影,他的背影。
还有他的吻,火热的。
夜槿歌受到了蛊惑,伸着白皙的手指慢慢触及火光。
疼……
皮肤烧了一个燎泡,她放进嘴里反复吸吮,她听见打开门的声音,她看见泫澈站在门口,他的呼吸很深。
深的好似在她的耳畔,她伸出手指呐呐的看着他。
许久,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疲惫的人。
夜槿歌坐起来,立刻拉了一个椅子让他坐下,又倒了一杯水在他的面前。
她尴尬的看着他,握着茶杯的手指不停地摩擦杯壁,她咬唇心翼翼的,不心触及他幽深寂寥的双眸。
她愣了,他何时会把软弱留给她。她问:“……你,怎么了。”
泫澈摇头,笑了一下无尽的难言之隐:“是我对不起你。”
“为何这么。”夜槿歌听见自己这么问。
泫澈眨眼睛,把和宣帝的谈话忘却,冗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是我们太亲近了,父皇不喜。”
她,应该会半夜笑醒吧,以后他不会在强迫她跟他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趁什么也没有发生,只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把勤政殿发生的一切一笔带过,夜槿歌呐呐回复:“没关系,还活着就好。”
泫澈抬眸,看着夜槿歌自责的缠绕着手指,脸上满是落寞。
他心中微动,想要触碰她永远都长不大的脸蛋,白嫩的和一个女人无异。
压制住异样的感觉,他今日已经像宣帝承诺要远离夜槿歌。
夜槿歌执起茶杯轻啄了一口,抬头时眼睛胡乱放:“陛下有没有曼容公主该怎么画,还是要进皇宫吗?”
他点头:“曼容一向跟晴妃亲近,你去皇宫的时候尽量不要忤逆,我会嘱托母后看顾些。”
夜槿歌好奇:“事事都要答应吗?”
“只要不违背常理,你去皇宫只是作画,不为别的。”
“好。”
“……”
无言,夜槿歌盯着他的眉眼,觉得他今日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从前是什么样?
她回忆,从前他行为放荡不羁,现在他遵规守理了。
夜槿歌觉得这很好啊,这样她就不用再纠结了,多好。
只是,心,为什么那么空虚呢?无尽的寂寞吞噬着她的内心,侵占着她心里的位置。
她手指不能伸开,是她太敏感了吗?也许只是今日泫澈太累了。
也许他也觉得要分开些。
也许……夜槿歌不给自己找借口,她不想找了,找与不找不都一样。
如果她只是京城中的一个普通女子多好。
“宇儒。”泫澈叫她。
夜槿歌从回忆里抽出,呐呐的看着他,他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拿出折扇,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夜槿歌捂住吃痛的额头,指尖在上面摁压,她莫名其妙的看泫澈,问:“怎么了?”
“本王问你,明日是我陪你去还是你自己去?”
她回想:“不是让皇后娘娘看顾?”
泫澈傲娇冷哼:“美死你!我要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请到她,我直接请曼容过来。”
夜槿歌瞅瞅他,既然皇后不去蒙骗她做什么,泫澈面不改色用折扇敲着桌子,催促她。
她心里打鼓:“那你陪我去吧。”
泫澈点头:“可以。”
本以为泫澈会离开,他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对她着交代的话。
“明日,你将曼容画下,只需交给府中绣娘即可,期间一直会有皇宫的人盯着,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做好分内的事情即可。”
夜槿歌呐呐:“若是公主不满意,我是不是会掉脑袋?”
泫澈嗤笑:“怕什么。”
夜槿歌尴尬的低下头,阴影打在脸上,寂寞孤独的模样甚是愁人。
“放心,本王保你不死,但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怨不得本王。”
他邪魅一笑,乖戾的看着夜槿歌。
夜槿歌嘴巴张张合合,这么一打岔他觉得那个熟悉的泫澈又回来了,现在看他,他的眼中哪还有心碎神伤。
泫澈死乞白赖的在听雪楼多待了一会儿,走时泫澈的目光又深沉寂寥了些,夜槿歌“砰”地关上门,惴惴的捂着胸口。
次日,泫澈带着夜槿歌进皇宫,一路无言,昨日该的都已了。
夜槿歌也好问什么,只觉得现在的泫澈更加难以捉摸。
丫鬟进去禀告的时候,曼容冷冷看着外面,对身旁的男子淡淡道:“就是那个男人勾引阿澈,破坏我的嫁妆。”
男子笑了一下:“容儿,那件事是误会。”
“……呵,误会,事情败露之后都是误会,本宫看他是贼心不死。”她脸色铁青,想着今日宫中丫鬟对她的那些话,觉得针扎一般难受。
“你先进去,本宫要她知道,什么是皇家威严。”曼容信誓旦旦指着屏风。
男子摇头,宠溺的进去。
夜槿歌跪在雕梁画栋的未央宫,前方是一个仙鹤仰头吃果子的屏风,与未央宫的装饰并不符合。
她只觉宫墙深深,她在里面实在是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