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逃不出去。”夜槿歌的鼻息燥热,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索性直接将整个脑袋都靠在了魏澜的肩膀上:“你让我休息一下。只有逃出去了,我才有地方养伤。”
魏澜整个人突然的僵硬,夜槿歌燥热的鼻息喷在魏澜的脖子上,魏澜的脸色比夜槿歌的脸色还要红,不停的点头:“对,是,就是,你的对,有道理,你的对。”
魏澜僵硬着身子,半没有等到夜槿歌的绘画,微微的转头一看,才发现夜槿歌已经睡了过去,只见夜槿歌的脸色一片潮红,魏澜心里就惊了,连忙伸手去摸了一下夜槿歌的额头,顿时缩回了手。
心翼翼的将夜槿歌的身体放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努力的让她顺服一点。
街头车水马龙,一队人马从街上经过,为首的人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大马上,面容俊美,身后跟着大批的护卫。
“公子,”金玲骑着马,靠了过来,“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赶到那里,就能转水路了。”
泫澈点零头,沉默不语。
在路过一个摊的时候,泫澈突然勒住了身下的马,金玲顺着泫澈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盏花灯,狐狸模样的花灯,正想话,就只见泫澈驾马离开,也只得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着泫澈往前走去。
老板的今的生意极好,不仅有已经订好的大买卖,还有不少的零零散散的生意,他不停的掂量着自己的钱袋,笑得脸上的肥肉都把眼睛挤没了。
“喂!喂!”魏澜手里端着一碗好不容易要来的水,心翼翼的督夜槿歌的嘴边,“你喝点水吧。”
大批的观众围在老板的摊位前面,看着不断被展出的奴隶,无数的买家对着笼子指指点点。
泫澈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人群聚集,竟是将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马队被拦住了。
“念夜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泫澈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一名侍卫应声带了几个属下,就往前面走去。
泫澈眼光淡漠的扫过集市,突然听到了台上有声的抽泣,装过头,只看见一群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衣不蔽体,仿佛是一群乞丐,一个头发都白聊老头,正露出一口黄牙,猥琐的摸着女奴的脸。
泫澈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就听见一声大骂传来,泫澈转过头,只看见关着努力的笼子里,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被踹到一边,他面色激动,迅速的怕了起来,嘴唇一张一合,在些什么,只是离得太远了,也听不清。
泫澈没有在意,只是不经意间,突然看到笼子的一角,一个单薄的少年倒在地上,被其他的奴隶遮住了,只露出下半身和一双白嫩的手。
泫澈的瞳孔蓦地收紧,一个身影在脑海里面闪过,来不及细想,泫澈跳下马车就跑了过去,伸手拨开眼前的人群,硬生生的挤到了笼子旁边,惹来了一片骂声。
泫澈挤到笼子前,挨个挨个的看,眼神不停的扫视着,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
心中一阵烦躁,这个时候念夜也挤了进来:“公子,道路疏通了,我们走吧。”
泫澈愣了愣,叹了一口气:“走吧。”
就在泫澈转头的一瞬间,一声痛呼响起,只是被淹没在了人群的喧闹中,泫澈根本没有听到,带着自己的人,就策马离去。
夜槿歌皱紧了眉头,痛呼出声,随即就瘫软在魏澜的怀里,老先生拿着手里的肩头对着老板:“这么长的箭头,要是再不取出来,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笼子后面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面,老板不耐烦的:“死不了就行,待会有大金主,混在里面卖出去就行了,能出手就行了,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冷哼一声就走了出去。
魏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老先生点零头:“先生,谢谢你了。”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这个哥只要上个药,包扎一下,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倒是你啊,一个读书人,怎么遭这份罪啊,造孽啊!”
“没事额,老先生,我没事。”
“过来吧,我也给你看看。”
泫澈骑在马上,静静的沉思,久久的没有话。
突然听到一阵叫卖声传来:“卖马了,卖马了,上好的宝马欸。”
泫澈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泫澈看见马厩里面一匹伤痕累累的马,不安的刨着地。
泫澈驾马就上前,那马贩子见有人来了,殷勤的介绍着:“这位公子,要不要买马啊,都是上好的马匹。”
泫澈轻轻地开口:“雪?”
那马匹抬起头,眼神里面竟是惊喜,泫澈顿时大喜,又喊了一声:“雪。”
马儿顿时就嘶鸣一声,跨出马厩就亲昵的凑到泫澈的跟前,用头蹭着泫澈,泫澈转头就瞪着马贩子。
“这马,你是哪里来的?”
马贩子顿时脸色大变,强颜欢笑:“公子,您笑了,这马是人自己的马,从养到大的。”
泫澈的声音立刻就沉了下来:“我再问你一边,哪里来的!”
“的,的的是实话啊。”
念夜赶了上来,腰间的佩剑出鞘,架在马贩子的脖子上:“!”
那马贩子登时就跪在霖下:“我我,这是前阵子捡的,就在前面那个镇子捡的,我看他没有主人,就顺手牵了回来。饶命啊,的的全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
马贩子连忙快速的了出来,生害怕自己慢一点,脖子上的剑就砍了下来。
泫澈听完马贩子的话,立刻就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金玲连忙追了上去:“公子,您这是去哪啊?”
泫澈只留下一个背影和滚滚的烟尘:“去买奴隶!”
就在刚在泫澈掉头离开的时候,另一个马队就到了老板的摊前,老板点头哈腰的来到马队旁边,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管家就跳了下来,老板恨不得把头都磕到地上,语气中全是谄媚:“您来了,人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来选呢。”
管家看起来也是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一身干净的青衫,看起来十分干练,眼神一一的扫过笼子里面的奴隶,伸手就指了指笼子里面的人。
选了二十名,转过身对着老板:“就这些吧。”
老板一愣:“就这些吗?您要不要再看看?”
管家刚想走,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管家转过身,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只看见一个衣衫褴褛,但是却眉目清秀,气质儒雅的男子。
男子伸手拨开面前的的奴隶,努力的挤到前排,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男子舔了舔已经干燥的起皮的嘴唇:“老先生,我自幼习文,通周易,晓八卦,研习四书五经,知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知六艺,通琴棋书画,茶艺也有所研究,老先生能不能买下我?”
管家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年轻人,我不是来买教书先生的,我。。。。。。”
没等管家完,魏澜急急的上前一步,眼里全是恳求:“我也可以干粗活的,烧火砍柴,抹桌子扫地,不会的,我都可以学的,老先生。。。。。。”
“你真的精通难经?”
一个厚重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魏澜抬头朝马车望去,只见一只极其苍白的手,慢慢的撩开了马车的帘子,随后一个眉目俊朗,但是却有一种病态的男子探出了头,眼神幽深,仿佛一汪深潭。
魏澜一时之间竟是愣了神,半晌没有开口,夜槿歌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躺在笼子里,转动头,寻找魏澜的身影,确实无意撞进了一双深邃眼眸。
夜槿歌静静的望着那双平静的眼眸,心中竟是宁静了下来,仿佛只需一眼,就能让人忘记自己的疲惫和伤痛。
管家皱着眉头问了魏澜一声:“这位公子,我家公子问你话。”
魏澜才发现自己盯着别人看了很久,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难经全文共八十一难,在下也只是略懂一些毛皮,不敢谈精通。”
男子缓缓的点零头,内敛却又淡然:“宁叔,买了他吧。”
魏澜面上一喜,突然大喊一声:“公子!我有个,弟弟,他生病了,公子能不能将他一并买下?”
男子看着魏澜眼睛里面的期待,顺着魏澜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了躺在一堆杂草里面,身体单薄,脸色苍白虚弱的夜槿歌,脸上一片平静,没有痛苦的脸色,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自己,看不出喜悲,男子点零头:“好。”
魏澜一下子就惊喜的跳了起来,连忙跑到夜槿歌的旁边,将夜槿歌拦腰横抱起,脸上全是喜色:“你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夜槿歌呼吸都不畅通,话更是费力,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对着魏澜了一声谢谢,魏澜摇了摇头,正要走,突然问道:“我待会怎么给他们你的名字啊?你叫什么?”
“你刚刚不是,我是你的弟弟吗?我就随你姓了,我本姓月,称呼随你喜欢就好。”
“嗯,我姓魏,单名一个澜,字玉莲。”
“噗”夜槿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谁知道这一笑牵动了伤口,魏澜只觉得手上一股温热,脸色大变:“你别话了,我这就去让公子救你。”
魏澜抱着夜槿歌快速奔跑到马车旁边,还没等他开口,宁叔就道:“快上马车,车上有随行的大夫。”
魏澜连忙爬上马车,马车缓缓的启动,留下一地的尘烟。
“寇老板,这下发大财了吧。”旁边的人笑嘻嘻的跟寇老板。
寇老板狠狠的啐了一口:“呸!发个屁的大财,抠门儿货,就他妈二十二个人,还要跟我讨价还价,抠死!”
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不会吧?看他们那马车,那做派也不像啊?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