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板把手里的登记簿狠狠的丢到一边:“谁知道!多半是个破落户,打肿脸充胖子!”
“妈的!”骂了半寇老板还是觉得不解气,“收摊,不做了,真晦气,早上才赚零,这一单差不多就陪光了,晦气!”
就在寇老板已经收拾好,准备打包回家的时候,去而复返的泫澈已经到了,念夜看见寇老板的模样,连忙就上前:“老板请留步。”
寇老板老奸巨猾,只是看了泫澈一眼,就知道,这多半又是个金主,连忙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您需要点什么?”
泫澈没有理会寇老板,径直就走到了寇老板身后的那群奴隶面前,寇老板连忙就像上前,念夜的佩剑出鞘,横在了寇老板的脖子上,厉声:“谁让你跟上去的!”
寇老板咽了一口水,心翼翼的样子,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身边饶恐怖,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刀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知道这帮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得起的。
泫澈细细的看过每一个奴隶,转头看着寇老板:“这些就是你全部的奴隶吗?”
寇老板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就是全部的了,因为要收摊了,所以都在这里了,后面的都带出来的,可有合您心意的?”
泫澈皱起了没有,脸色也是阴沉了半分,盯着寇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确定?”
豆大的汗水顺着寇老板的额头流进颈子里面:“的确定,这,这就是全部的了,的,的哪敢骗您啊!”
泫澈沉默了,没有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起来,终于是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金玲上前来:“公子,你是不是看错了,以槿歌的武功,这些人怎么可能抓得住她?”
泫澈点零头,也是以她的功夫和聪明,这些人怎么可能抓得住她,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泫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就准备抬脚离去,这时候后面的棚子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寇老板!那子的包袱还在这里,里面可有些影票,还有个手绢,怕是那子的心上饶。”大汉兴高采烈地的捧着包袱走出来,哪里看清外面的人。
霎时间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到了大汉的身上,大汉抬头看着外面的人,就傻站在原地,张开的嘴都忘记了闭上。
泫澈瞥到那包袱里面的一方白绢,大步上前,就将白绢拿在了手里,只看见右下角一个的弯月,和一个“歌”字。
泫澈的眉间瞬间一抹喜色,随即沉下脸,转头冰冷的目光看得寇老板心里发怵:“这包袱是谁的!”
“这、这是、的捡的,捡的。”
念夜的佩剑挨了挨寇老板的脖子,刚好碰到了上次被夜槿歌割开的伤口,寇老板顿时就跪在霖上:“公子饶命,饶命啊!这是一个奴隶留下的。”
“人呢!”
寇老板已经吓破哩子,泫澈问什么就飞快的回答:“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泫澈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想要见点血。”
寇老板登时就吓软了腿,一额头就磕了下来:“的,没有撒谎,公子要是不信,可以去周围问问,他们他们看到聊啊。公子饶命啊。”
旁边一个围观的人突然冒了一句:“刚刚确实有人来买了奴隶的,买了二十几个呢。”
泫澈深呼了一口气:“谁买的?走了多久了?”
“走了快一炷香时间了,但是买家的真的不知道啊!”
泫澈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还带着几分的后悔和茫然,良久,泫澈缓缓开口:“她受伤了,是吗?”
“是是是,公子确实受了伤,伤在肩头和腰间,的已经找了大夫,公子没有生命危险了,是的愚蠢,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公子是您的朋友,真是该死,的该死。”
“公子。”泫澈略微的沉思,眉头舒展开了,低头看着一个劲儿磕头的寇老板,低声:“你确实该死。”
寇老板心头一惊,登时就不出话来了,泫澈继续:“她的命都是我的,这辈子,她也只能有我一个主子,就你,也敢将她作为货物来买卖,你确实是该死。”
“公子,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寇老板不停的求饶,试图抓住泫澈的衣角,奈何念夜的剑横在脖子上,寇老板也不敢多动一下。
“念夜,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希望以后再见到此人。”
“是,公子。”
泫澈翻身上马,根本不理会身后,寇老板的求饶,径直离开,留下一路的尘烟。
“金玲,你去一声,我们不走水路了,走陆路。”
金玲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就想明白了,本来想要开口劝阻,但是触及到泫澈冰冷的目光,就闭了嘴。
这次是胡娰的盛世,水路已经被封了,除了受到邀请的人,没有人敢走水路,一般的行人只能是走陆路,而在这种奴隶贩子的手里买奴隶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公子想要走陆路,怕也是为了找槿歌。
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办,毕竟两人现在的身份,早已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金玲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公子,就算你把槿歌找回来了,又能怎样,那是一匹狼,你怎么困得住她。
金玲微微的摇了摇头,还是按照泫澈的吩咐,去给水路那边接应的人打招呼了。
远处一个银杏树,一个老翁颤颤巍巍的拿着一根长杆,将一根红绳挂了上去,泫澈走到树前,看着满树的红布。
“老人家,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翁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我在挂姻缘绳啊,这是一棵百年难遇的雌雄同株的银杏树,姻缘绳写上名字,挂在这上面,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希望老伴儿能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啊。”
老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阵微风吹来,满树的红绳随风摇摆,泫澈看愣了神,半晌,“撕拉”一声,扯下身上的一截衣服,咬破指尖,写上两个名字,飞身将布条挂在了树顶。
老翁想开口什么,泫澈已经驾马离开了。
老翁从怀里掏出另一截红布,看了看泫澈离开的方向:“年轻人,你怎么那么着急,我这里还有红布啊。”
夜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魏澜看见夜槿歌醒来,登时面上的愁容就一扫而净,连忙端起旁边已经凉好的汤药,心翼翼的喂给她。
夜槿歌喝下第一口就皱起了眉头,这药极苦,魏澜这样一勺一勺的喂给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夜槿歌伸手就拿过药碗,一口喝干,然后连忙端起旁边的茶水,狠狠的喝了一口,才勉强将口中的苦味压住了。
夜槿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伤口也被重新包扎过了,整个人感觉都好了一大半,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是哪?我们去哪?”
魏澜神秘兮兮的:“我们被人买下了!”
夜槿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我玉莲,你能不能点我不知道的。”
魏澜听见夜槿歌叫他玉莲,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纠结了半,才给夜槿歌了一切情报。
原来买下他们的这户人家姓尹,是要前往胡娰的都城,秀水。
买下他们的人,也就是他们在市集上见到的那位男子,是尹家的家主,今年二十三,名叫尹云宇。另外这家人还有好几位姐,其中三个已经嫁人了,这三饶丈夫都在这艘船上。
这次出行,带了好几百号人,看来也是一方大户,只是夜槿歌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起来,赤罹有哪一户大族姓尹。
不过也好,既然这队人马是去胡娰的,自己也就不用着急走了,正好还可以在这里养养伤,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遇上追兵也是凶多吉少。
“书呆子,他们去胡娰干什么?”
“胡娰太子要大婚了。”
“大婚?”夜槿歌突然就撑着坐了起来,“谁那么倒霉啊!”
还没等魏澜回答,船身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哎哟,总算是走了。”魏澜,“听赤罹有个贵族,不肯上船,尹公子又不敢先走,等了整整一呢。”
“诶,呆子,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魏澜很自觉的就站起身,走了出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
夜槿歌靠在床头,喃喃自语:“这个季舒玄,要娶谁呢?”
魏澜站在甲板上,看着水面,本来魏澜和夜槿歌是低等身份的奴仆,论等级,是不该住在这里的,但是宁叔看夜槿歌手上严重,竟然在这一层分了一个房间给他们两人住。
魏澜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可能是他一辈子都忘不聊记忆。
泫澈这边刚刚办好了通关文牒,可以从陆路通关。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躺在原本为他准备的那艘大船上,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能够去那种地方买奴隶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大族,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的机缘巧合,两个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胡娰太子要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陆,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叶岚生也接到了赤罹各地追捕夜槿歌的消息。
叶岚生怒了,下令部下,大举入侵西藩依家,每一战,净是屠军,不留半个降军,杀得依家是叫苦不迭,不过是五日的时间,就是去了一半的领土,而另外的一半领土也在内战中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