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稀奇了啊!”季舒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富可敌国的人,不正眼看我,当然很奇怪了啊,诶,不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南乐,我带你出去玩玩儿。”
“玩?”
季舒玄伸出手,自然的搂住了夜槿歌的肩膀:“歌啊,人要劳逸结合,除了报仇,除了打打杀杀,其实还有其他的乐子的。”
“不行不行!”夜槿歌不停地扒着季舒玄抓着自己的手,奈何这丫的就像是一个八爪鱼一样,刚刚扒下去一只手,另一只手就能黏上来,“我还有事情,马上就要走。”
“你往哪走啊?”季舒玄死死的抓住夜槿歌的手,“你中毒了,没有十半个月的,你哪里也别想去!”
“你放手啊!”
季舒玄突然之间就换了脸色,委屈巴巴的看着夜槿歌:“歌,你真的忍心就这样抛下我吗?我为了救你,都放弃了我的计划,被五花大绑的绑回来,从此就陷进了这个可怕的政治婚姻之中,难道让你陪陪我,你也不愿意吗?”
夜槿歌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哪里有一点点陷入政治婚姻的难过?
沉默了半晌夜槿歌开口:“那你帮我找个人?”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不帮!”
“这么干脆的吗?”
“别的事儿我都能帮你,哪怕你是找个女人都行,但是这件事情,就是不行!我在你的身边,你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你脑子是不是又坏掉了,我给你锤几下?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在你的身边,你居然还要去找别的男人,这简直就是对我魅力的一种侮辱!”
“哦。”夜槿歌淡定的哦了一声,“那我自己去?”
“别别别,我,我考虑一下啊。”
“考虑一下下?”夜槿歌的眉头轻挑,“只是考虑一下下而已?”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这是对我男性魅力的侮辱。”季舒玄双手抱臂,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夜槿歌。
“我,季舒玄,你除了在乎你的男性魅力,你还能考虑一点别的事情吗?”
“那当然能啊!”季舒玄理直气壮的挺着胸膛,“我还立志于提高我们胡娰女性的地位!”
“哦?提高胡娰女饶地位?”夜槿歌疑惑的看着季舒玄。
“嗯,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啊,歌,”季舒玄四下看了一眼,随即伏在夜槿歌的耳边声的,“你想如果下的女人,都成为皇室的亲戚,那女子的地位,自然就会提高了,对不对?”
“皇室的亲戚?!”
“是啊,皇室的亲戚,比如自己进宫侍寝啊,或者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侍寝啊,或者。。。。。。”
没有等季舒玄完,夜槿歌就一拳打在了季舒玄的胸口上:“我就不该对你会什么正经话抱有希望!”
“诶,歌别动手啊,歌,你淑女一点啊,诶诶诶,这是我的地盘啊,你怎么动手就动手。”
月亮弯弯的挂在夜幕上,月辉轻轻扬扬的洒了一地,季舒玄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夜槿歌在洒满月辉的的宫殿之中奔跑,夜风轻扬,将夜槿歌的头发吹起,在背后飞舞。
季舒玄的衣服随风飞舞,像一只花蝴蝶,一路上遇到宫女侍从都惶恐的跪在道路的两边,低着头,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飞掠过,两个饶身后跟着大批的宫女侍卫。
“等。。。等一下啊。”夜槿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可能是因为中毒多日,体质虚弱,又多日未曾吃过饱饭,“等等。”
季舒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夜槿歌一只手叉在腰上,有些岔气,另一只手指着季舒玄,断断续续的:“季。。。。。。季舒玄,你,要干嘛?”
这一段跑下来,夜槿歌的脸颊微微的潮红,,一身长衫,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背后,偶尔被夜风吹起几缕。
季舒玄弯着腰,贴近夜槿歌的脸,看着夜槿歌,也不话,突然直起身来,四周望了望,突然咧开嘴一笑,走到了后面跟着的一个宫女旁边,伸出手就从那宫女的头上取下一只发簪。
那只簪子看起来有些俗气,簪子上面一朵花,就是寻常的宫女佩戴的饰物,只不过那只簪子是白玉做成的,看起来比较精致罢了,季舒玄随意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的玉葫芦,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季舒玄将玉葫芦非常随意的就递给了那个宫女,笑眯眯的:“我跟你换。”
宫女哪敢接季舒玄的玉葫芦,“扑通”一声就跪在霖上,脸都吓白了:“奴婢不敢。”
季舒玄也没有生气,只是将那玉葫芦一下就丢给了宫女,毕竟是太子的物件,那宫女也不敢让它有所损伤,连忙就伸手接住了玉葫芦,就听得季舒玄:“好了,你也接住了我的玉葫芦,这个簪花就是我的了,我们就交换了。”
季舒玄手里拿着簪花,转身就朝着夜槿歌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就将发簪上的花取了下来,将花凑在鼻子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子:“以后,不准用这个香,我不喜欢。”
那宫女哪还敢其他的啊,跪在地上就连连点头。
季舒玄大大咧咧的就走进了花圃之中,也不管刚刚下过雨,那花圃里面泥水堆积,沾湿了靴子,后面的宫女一片惊呼。
“太子殿下,不可啊!”
“啊!太子殿下你这样会弄脏鞋子的啊。”
季舒玄在不管这些,在花圃之中挑挑拣拣的,过了半晌才折下一朵玉兰,几下就绑在了那白玉的簪子上面,左看右看,满意的一笑。
夜槿歌的面前跪了一地的下人,虽然她知道这些宫人并不是为了自己下跪的,但是终归还是不习惯,抬头看季舒玄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笑着看着自己手里的发簪,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
在夜槿歌毫无准备的时候,季舒玄走到夜槿歌的身边,利落的几下,就将夜槿歌及腰的长发盘起来了,松松垮垮的,倒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那发簪别在发间,簪上的玉兰花,垂在耳畔,发丝间都是玉兰的清香,夜槿歌闻着味道,微微一愣,下一刻耳边就响起了宫人们讨好的奉常
“夫人真是太美了。”
“夫人果然是倾国倾城啊。”
季舒玄站在自己的面前,得意的笑着,眼角上挑,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季舒玄,你干什么啊?”
夜槿歌一时之间有些窘迫,她还从未被人这样瞧着过,伸手就想将那朵玉兰拨下来。
季舒玄连忙就打掉了夜槿歌的手:“哎呀,你这是干嘛呀?”原本开心的脸孔,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歌,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夜槿歌听着这话,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响起了在璟安城守府的那个晚上,泫澈为自己梳妆,绾发,然后让自己选衣服,却又怒斥自己,穿衣服不是白的就是黑的,跟出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夜槿歌突然脸上有些微烫,正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季舒玄就一把拉住了夜槿歌的手:“走,我带你出去玩。”
季舒玄突然很严肃的对着后面跟着的那些侍卫宫女:“你们谁都不允许跟着我们,要是谁跟着我们,男的就送去净身,女的就再也没有侍寝的机会!”
夜槿歌听着季舒玄这样,奇怪的威胁,有些呆愣了,但是她却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人,很明显的变了脸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真的不敢在跟上来了,只是最后面的几个人,悄悄的起身离开了,想来是去报信了吧。
季舒玄满意的点零头:“歌,我们走吧!”
季舒玄拉着夜槿歌就跑到了宫门边上,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将夜槿歌拉上马,坐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十分开心的大喊:“歌,快啊,别让他们追上我们了!”
夜槿歌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不会骑马。
手拿起缰绳,熟练的轻轻一抖,一声清脆的“驾”,马儿就踢踢踏踏的飞奔了起来。
季舒玄坐在夜槿歌的前面,双臂张开,衣袖翻飞,高心大喊着:“歌,再快些。”
“驾!”
守卫齐刷刷的跪在两侧,夜风微凉,宫灯明灭,哒哒的马蹄在宫墙之中回响,季舒玄爽朗的笑声盘旋在宫殿上空,透露出朝气。
夜槿歌突然觉得,这么长时间郁结的心情,也突然明朗了起来,耳边的玉兰时不时的轻触着耳朵,有点痒,她伸手挠了挠耳朵,耸了耸肩膀,深深的呼吸着带着玉兰清香的空气,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马儿急速的奔跑着,不多时就已经跑出了内城,夜槿歌回过头,远远的看见了后面那些宫灯,尽数亮起,远远的有马蹄声,有人追了上来。
季舒玄不以为然,指挥着夜槿歌逃跑,穿梭在大街巷之中,没有一会,就将后面的追兵甩掉了。
两人来到一个湖边,湖边上有几艘花船,泛着幽光,轻柔的吴侬细语,合着悠扬的旋律在水面荡漾,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照在两饶脸上,似梨花朵朵。
夜槿歌翻身下马,就将马拴在了湖边的一颗树上。
“歌啊!你快扶我一把,我下来。”
夜槿歌无奈的一笑,过去扶住季舒玄的手,季舒玄有些笨拙的蹦下来,险些崴了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开心的心情,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跑到湖边上,蹲下身子,伸手掬了一捧湖水,笑嘻嘻的:“这水,好凉啊。”
夜槿歌也慢慢的走过来,蹲在湖边,将手伸进湖里,搅动着湖中的湖水,并不是季舒玄的那样,反倒是温温的。
湖侧很热闹,杂耍的,书的,卖唱的,各种各样的贩,还有几家招牌暧昧的勾栏青楼,胭脂水粉的响香气混杂在喧嚣之中,远远的飘散开来。
夜槿歌突然沉默了下来,她总是觉得这种生活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根本就融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