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都是健硕的肌肉,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的,“殿下啊,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去吧,现在回去估计还能赶得上关城门,百花楼还能有位置。”
“什么百花楼!”季舒玄捡起地上的长剑,铆足了劲往那个少年丢过去,却反而被剑柄砸到了自己的脚,季舒玄一边捂着自己的脚背,一边愤怒的道,“我告诉你们,我这一次,很坚决!”
众人听闻季舒玄的话齐齐的望了过来,异口同声的道:“您哪一次的信心不坚决了?”
“我,我,我。。。。。。”季舒玄一连了好几个我,也没有出一句完整的话。
“殿下啊,人家新娘都进城了,各国的使者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您这个时候逃跑,您也不怕把您父皇的鼻子都气歪咯?”
“就是啊,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大不了,你把新娘子娶回来放在那里就行了嘛。”
“对啊对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空,殿下。。。。。”
季舒玄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我要留着这个位置,等着她来。”
泠月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朝着西边斜下去了,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殿下别闹了,我们该回去了。”
季舒玄看着泠月,谨慎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双手护胸:“你们干什么,别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跳下去的。”
铁头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开工干活,活干完了好回家吃饭了,回去看我的囡囡咯。”
茹钰也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摇了摇头:“看来,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片刻之后,季舒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群山之中荡漾开来。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我要把你们家里的所有女人都召进宫侍寝啊!”
只是季舒玄的话还没有完,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铁头也是一把就将季舒玄扛在肩头上,准备往回走。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整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自由散漫,随后便看见一匹战马,从山下慢悠悠的走了上来,仿佛就像是个游客一般。
那马儿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人,便停下了脚步,目光里面带着些许的好奇,而众人也是很好奇的朝着那匹马儿看过去,因为那马儿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女子,一身的狼藉,但是依稀还是可以看出衣衫的华丽,看身段也应是个美人,只是这个美人似乎情况不太妙,因为她已经在马背上昏迷了。
“是个正在睡觉的漂亮姑娘。”季舒玄虽然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还被铁头扛在了肩上,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看马背上的美人,季舒玄用头撞了撞铁头,“铁头,快给我松绑,又美人在,给我留点面子。”
“别想了。”铁头看都没有看季舒玄,语气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突然吹来,马背上女子的长发被风扬起,露出了绝美的面容,季舒玄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面孔,突然一愣,然后张嘴就大喊:“歌啊!快救我啊!劫色了啊!”
季舒玄的声音响起的很突然,众人被吓了一跳,铁头差一点就把季舒玄扔在霖上,那匹马游荡了许久也未曾看见过什么人,现在被季舒玄的这一嗓子吓着了,扬起蹄子,就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趴在马背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夜槿歌被马一下子就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翻滚了两圈,刚刚躺稳,那马儿就已经扬尘而去了。
季舒玄登时之间就面色大变:“你们还愣着干嘛?救人啊!”
胡娰皇室富丽堂皇的马车,风驰电掣的朝着南乐城绝尘而去。
夜槿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眼前是季舒玄放大的脸,想都没有像就一拳打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暑了,临水的楼阁里面呢却是极其的凉爽,还带着丝丝莲香。
楼阁的四角的玉池里,堆放着新起的冰块,缓缓的散发着消暑的凉气,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轻纱宫装,未施粉黛,躺在凉塌之上,轻薄的蚕丝锦被盖在胸前。
女子的眉头轻轻的一皱,睫毛忽闪了两下,眼眸缓缓的睁开。
夜槿歌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一个丫鬟看见夜槿歌醒来,连忙就迎了上来:“您醒了啊!”
这个丫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见夜槿歌醒来十分的开心,麻利的就爬起来,朝着外面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醒了!醒了!”
“夫人,您先躺一会儿,待会太医回来给您号脉的。”另一个丫鬟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解开凉塌两边栓着帘子的绳索。
“谁是夫人?”
“当然是您了。”那丫鬟回答道。
夜槿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哪里?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丫鬟似乎被夜槿歌一连串的问题吓住了,愣了一会,才:“这里,这里是皇宫啊,奴婢是月儿,夫人是殿下带回来的。”
“皇宫?”夜槿歌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似乎之前自己梦到了某个欠扁的人,难不成?
夜槿歌一下就跳下凉塌,推开丫鬟,挥开那些叮叮当当的珠帘,就往外跑去,丫鬟愣了一下,连忙就跟了上去:“夫人,夫人!您还没穿鞋啊!”
夜槿歌一路提着裙摆,赤着脚在回廊上面奔跑,只见回廊两边,荷花满池,湖心一座水阁,四周垂着青绿色的纱幔。
“夫人!夫人!”
十几名宫装的少女追在夜槿歌的身后,手里拿着鞋子,大氅之类的物件。
水阁里面的男子,透过青绿的纱幔,看见那个鹅黄的身影近了,突然就裂开嘴笑了,朝着女子的方向,张开了双臂:“来吧,歌,我等着你给我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
料想之中的拥抱并没有到来,季舒玄等到的是夜槿歌的拳头,夜槿歌一拳打在了季舒玄的胸口上,刹那间季舒玄仿佛杀猪般的叫声回荡在水阁之中,夜槿歌一把就揪住了季舒玄的衣领:“季舒玄,你最好给我清楚!你在干什么!”
“有刺客!保护殿下!”
周围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季舒玄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一边朝着左右挥了挥手:“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先退下吧。”
等到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季舒玄的脸立刻就垮成了苦瓜的模样:“歌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表达你对我的感情,我很疼的。”
“!你为什么抓我回来!你想干什么!”
季舒玄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泪花:“歌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饶吗?”
“实话!”
季舒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就是实话啊,我在逃婚的路上碰见你的,那个时候你中毒昏迷了,我为了救你,被五花大绑的绑回来,歌,我为你牺牲这么大,你却这样对我。”
“真的?”夜槿歌一脸的不相信。
季舒玄双手举过头顶,一脸的真诚:“真的,真的。”
夜槿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对不起。”
“没关系,”季舒玄却是摇了摇头,笑眯眯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美女对我动手动脚了。”
夜槿歌刚刚想开口调侃几句,季舒玄连忙就把夜槿歌徒了一根柱子的后面,然后优雅的坐下,面色犹忧郁,还不忘嘱咐着夜槿歌:“你躲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微风徐徐,湖中碧波荡漾,季舒玄一身宽袍大袖,看起来仅有几分谪仙的味道,他缓缓的举起长萧,放在嘴边。
夜槿歌以为季舒玄要吹箫,却只听见了几声令人想笑的嘘嘘声,反倒是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悠扬婉转的萧声。
夜槿歌转过头,看见身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蹲在地上,以一种与乐声极其不协调的姿势,高声的吹奏着。
夜槿歌登时之间就觉得一头雾水,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又一声的娇笑远远的传来,夜槿歌抬头,望见远远的树荫下,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额少女走过,听到悠扬的萧声,纷纷都转过头来,看着季舒玄。
季舒玄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定的摆着吹箫的姿势,目光望着远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青绿纱幔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似有仙气缭绕。
等一下?仙气?夜槿歌看着眼前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烟,捂住了鼻子,顺着袅袅的白烟,看见了另一根柱子后面,蹲着两个侍卫,正在奋力的用扇子扇着眼前的火盆,火盆里面熏着柏香。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些莺莺燕燕的少女才慢慢悠悠的走远了,只见远处一个红色的旗子晃了晃,季舒玄放下裂子,对着柱子后面的老头:“醒了行了,不用吹了。”
那老头在后面躲了大半了,腿也蹲麻了,颤颤悠悠的扶着柱子站起来,满头的大汗:“太子殿下。。。。。。”
季舒玄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孟夫子,我保证你的儿子不用去戍边了,我们换个人,就,就换杜夫子的儿子去吧。”
“是是是,多谢太子殿下成全。”那个老头连忙就给季舒玄作揖道谢,然后在下饶搀扶下,退了出去。
“你干什么?”夜槿歌看着季舒玄。
到这个,季舒玄像打了鸡血一样:“刚刚过去的那一队女孩子,你看见了吗?有个跟你一样穿鹅黄色裙子的,你看到了吗?”
“我光顾着看你耍宝了,哪里看见有什么女子,再了,我是个女的。”
季舒玄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我给你啊,那是泫尚书的女儿,吹得一手好萧,人也是个美人儿,最最最主要的是,我见过她两次了,两次她都没有正眼看我。”
夜槿歌皱了皱眉头,抬眼瞟了季舒玄一眼:“没有正眼看你,很稀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