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一把挥掉背上的包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里,正准备反击的时候,一把长剑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夜槿歌气不打一出来,一脚就踢飞了一锭金子。
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身,一大批黑衣人围了过来,好几把弯刀代替的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夜槿歌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看着那袋金子,要是夜槿歌的眼睛会喷火,估计那包金子,现在已经被她的眼光给融了。
“没想到邻国公主的身手这么好。”夜槿歌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的说着,另一个人听见之后,连忙接嘴:“听说邻国公主从小就在山上跟着道长,会点武艺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好。”
这是一匹大马从远处奔了过来:“还来得及。”
和夜槿歌对战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带她去广场。”
“放下你的武器。”一名弯刀架在夜槿歌脖子上的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夜槿歌听话的放下了武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砰”的一声,匕首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响,夜槿歌在脑海里面想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告诉这些人,自己不是蓝沁,蓝沁在金渊广场上面绑着呢,不对,绑着的那个也不是蓝沁。
还在正在思考,那个身手极好的黑衣人突然就上前,捏住了夜槿歌的下巴,目光死死的盯住夜槿歌的脸,夜槿歌看着面前这张,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瞳孔的眼睛,登时就觉得很生气,张嘴就咬住了黑衣人的手。
只是一瞬间,鲜红的鲜血就顺着黑衣人的手流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只是夜槿歌觉得,这个人的造型,怎么越看越眼熟?
“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冷喝:“放肆!放开主子!”一个黑衣人就要上前。
夜槿歌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光是这个人的声音耳熟,面前的这双眼睛,好像也有点眼熟啊。
男子制止了想要上前的黑衣人,就任由夜槿歌咬着,夜槿歌看着面前的这双眼睛,从冷漠,慢慢的堆满了笑意。
夜槿歌傻傻的看着,不自觉的就松了口,这人是个傻子?被咬了,还那么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摘掉了整个黑头套,一把就拂开了所有架在夜槿歌脖子上的弯刀,狠狠的就将夜槿歌抱在了怀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泫澈高兴的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得到一颗糖的孩子,紧紧的抱着夜槿歌,放声的大笑,眼神炙热愉悦,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消瘦,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子。
夜槿歌被泫澈紧紧的锢住,头靠在泫澈的胸膛,隔着一层一层的布料,听着泫澈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着泫澈的拥抱和温度,夜槿歌突然觉得有些情绪,再也压不住了,她抬起手,抱住泫澈的腰,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金渊广场上面,雅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被绑在高台之上的女子,满身的血污,衣衫破烂,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还有一些头发被黏糊糊的血渍粘在脸上,一张脸上覆满了血迹,让人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
女子的脚下,是已经架好的柴堆,有士兵站在一旁,举着火把,随时准备着点燃柴堆。
刚才有些混乱,有人试图从高台上救下这个人,那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百百姓,但是细细的观察,还是会看到他们和普通百姓不一样的地方,是气质,普通的百姓,没有他们的杀气。
泫彻被绑在十字架上,疯狂的嘶吼,挣扎,因为下巴脱臼的缘故,说不出话,他所有的动作,换来的不过是站在一边的士兵的耳光。
泫彻感觉到无尽的屈辱,心里更加的愤恨。
只是渐渐的,他不再挣扎了,而是冷冷的看着四周,看着那些振臂高呼,想要烧死夜槿歌的人,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的计划成功了,夜令仪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难过的是,现在被绑在高台之上的,不是夜令仪,是自己!
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要被烧死了吗?
不可以!不可以!自己还没有报仇!
夜令仪!夜令仪!我要你不得好死!
哪怕是成为孤魂野鬼,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拉着你,让你与我作陪!
“行刑!”话音刚刚落下,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泫彻突然眼神炙热,看着那处骚动的地方,这些人一定是来就夜令仪的,一定是。
自己能够活下来!
可是突然间,泫彻又不想被救了,因为就算他今日被救了下来,也是托夜令仪的福,这些人是来救夜令仪的啊,不是来救自己的啊。
泫彻疯狂的开始大笑,围观的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之前声嘶力竭的吼叫,现在又不停的大笑,这个人,怕不是疯了吧?
“我看谁敢拦我!”中央长街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在狂奔,带着踏碎一切的气势而来,突然有人看着马上的人惊呼:“是太子殿下!”
“啊!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啊!”
原本拥堵的百姓,自觉的给季舒玄让开了一条路。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荒唐太子,竟已这般的模样出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一身松绿华服的,是哪家下凡的神仙。
雪白的马驹停在广场前面,季舒玄翻身下马,看着那被绑在高台之中的女子,目光凶狠,站在女子身边的官员,不甘心看着自己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竟然还有人不顾尊卑的想要上前阻拦。
然而,众人都没有预料到,季舒玄会以那么快的速度,从手里抽出匕首,一刀结束了那个官员的性命,那个官员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闭不上眼睛。
周围围观的人,也是同样的,走在广场上的那一个人,是他们平时看到那个荒唐的太子,虽然荒唐,但是还是和善的,怎么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这样了呢?
有人开始小声的咕哝:“你们看,我就说太子被那个妖女蛊惑了吧。”
“就是就是,平时太子虽然荒唐,但是也不凶狠的啊。”
“就是就是,烧死那个妖女。”
有人振臂高呼:“烧死她!烧死她!烧。。。。。。。”
话还没有说完,就梗在了咽喉上,因为他看见了一支军队,整齐划一的朝着这里走来,手里明晃晃的弯刀,摄人心魄,竟是那般的凶狠,就连刚才英勇的中央军,也不敢动分毫。
那支军队是季舒玄的私人卫队,只是平时打架的时候,总是被打的那一方,今日不只是为何这般的凶狠,天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来了。”季舒玄伸手准备解开绳索,旁边的士兵准备上前阻止,季舒玄转头就看着那个士兵,士兵登时就愣在了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心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太子殿下,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
“滚。”季舒玄轻轻的开口,仿佛有魔力一样,那个士兵果真就腿一软,重心不稳,就从高台上滚了下去。
季舒玄轻轻的解开绑着女子的绳索,那女子瘫软在季舒玄的怀里。
泫彻看着这只害怕自己跌倒,牢牢的搂住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难过,泪水合着脸上的血污,一颗一颗滚烫的砸在季舒玄的手上。
季舒玄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环住怀里的人,手掌轻轻的拍在怀里人的背上:“别怕,我来了。”
“啊啊啊。”泫彻啊啊啊的叫着,抬起头,看着季舒玄。
季舒玄拨开泫彻额前的长发,却还是一片血污:“你不是,你是谁?”季舒玄皱起了眉头。
“啊啊啊。”泫彻胡乱的叫着,季舒玄的眼神落在泫彻的下巴上,原来是脱臼了,随手一动,泫彻的下巴就归了位。
“我是你的太子妃,邻国蓝沁啊。”泫彻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季舒玄只不过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青狼军,与台下的百姓和中央军对峙,双双都是虎视眈眈的模样,季舒玄紧了紧手,说了一句泫彻没有听懂的话:“我就知道,她不欺负别人就是万幸了。”
然后季舒玄就松了手,泫彻没有丝毫的准备就摔在了地下,然后轱辘轱辘的,像个球一样就滚下了高台,季舒玄嬉皮笑脸的直接从泫彻的身上跨过,连忙对着中央军招手:“都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然后走到一个中央军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嘿,你是哪个部下的?我们刚才怎么样?走得整不整齐?我们可是训练了好几个月呢?”
“嘿,没事了,你们不用绷着了。”说完季舒玄向着青狼军摆了摆手,“待会我带你们去醉清风,请你们饱餐一顿。”那些护卫,看见自己主子的样子,也登时就送了下来,勾肩搭背的,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还有的席地而坐,讨论着晚上去哪家青楼捧场了。
季舒玄对着台下的百姓挥了挥手,笑得奸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我听说这里有热闹,我就来看看,刚刚看见上面绑着个美女,我就得意忘形了,结果啧啧,那一脸的血,给我吓得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打扰了。”
众人哗然,有官员朝着那个跌在地上的女子跑过去,泫彻抬起头,看着季舒玄离开的背影,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突然大吼:“我是胡娰的太子妃,我是邻国的公主,蓝沁!”
邻国的官员听见蓝沁的喊声就是一愣,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确认是不是自己公主,确认是自己公主以后场面就开始混乱了。
有官员七手八脚的把蓝沁扶起来,有的官员慌慌张张的去找太医,还有的官员找来毯子,将蓝沁裹了起来,蓝沁像是一只木偶一样,任由自己的下属摆弄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季舒玄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