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蓝沁指了指自己,夜槿歌抬头望花板,蓝沁给魏书呆子简直是绝配,一个少根筋,一个蠢萌,两个人要是配在一起,就无敌了,能直接把人气死的,尹云和魏澜走了,现在屋里就只剩三个人,她不问蓝沁,难道问的是泫彻?
问泫彻干什么?他他会写字,还让他用嘴叼着笔写字?
“是,我问的是你,蓝沁。”
蓝沁点零头:“师傅教过我识字断句。”
夜槿歌在房间里面,找来了纸笔,平铺在桌上,打算跟蓝沁用笔交流,毕竟泫彻也是个习武之人,两个饶声音压得再低,也可能被听到,还是写字要保险一点。
“你从你师傅那里离开以后,有没有认识皇宫的人?”
“父王、母后,还有好几个哥哥,关系都挺好的。”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没有人能复制的,比如胎记或者其他什么?”
蓝攸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飞上两道红霞,半晌,才写道:“我左边屁股上,有一把剑,师傅,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我命太硬,我才会被送到师傅那里的。”
夜槿歌点零头,然后找来火折子,将两人写过字的纸烧掉,只剩灰烬。
“你干什么?”泫彻看见夜槿歌一脸奸诈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一边后退,一边,“我,我给你,你,你别过来啊,停!你别过来!”
“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夜槿歌蹲下身子,就将泫彻按在地上,一把就扒掉了泫彻的裤子,泫彻在自己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夜令仪!”泫彻满脸通红。
“叫我干什么?”夜槿歌满不在意的回答,果然,自己没有猜错,泫彻的屁股上,没有胎记,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夜槿歌带着蓝沁站到窗户边:“你看,下面来的那些人,谁知道你有胎记的事情?”
蓝沁努力的看着,突然跳了起来:“乳娘,我的乳娘!她在那里!”
“你还有乳娘?”
“那当然,没有乳娘,谁养我啊?我师傅可是个男人。”
正好,这个时候,尹云和魏澜也回来了,魏澜把手里的一个瓶子递给了夜槿歌,夜槿歌把瓶子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
“不错啊,你子挺有钱的啊,这琉璃瓶,你用来装这玩意儿?”夜槿歌一边,一边将瓶盖打开,到了一点点在手心里面,然后走到泫彻的面前,将手里的淡红色液体,抹在了泫彻的脖子上,果然,看见了一道淡淡的接痕。
泫彻抬腿就朝着夜槿歌手里的瓶子踢过来,夜槿歌转身就躲开了泫彻的踢腿:“别啊,这东西虽然不贵,但是,现在还是挺珍贵的,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将瓶盖盖好,揣进怀中:“来来来,都坐啊,好好休息一下,待会给你们看一场好戏。”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下面开始喧嚣起来,夜槿歌站在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将泫彻抓起来,往外面走:“走,好戏就要开场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上好的一等席位,要不要来?”
“来了,来了。”魏澜第一个回答,屁颠屁颠的跟在夜槿歌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蓝沁也跟着出去了,之前她和夜槿歌都好了,这件事情,少了她,做不了。
尹云看着人都走了,咬了咬牙,也跟在后面走了。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站在山崖的高台之上,慷慨激昂的。
“我们的太子,是为了送邻国的蓝沁公主,才遇害的,如此一个青年才俊,就这样陨落了,老不公啊!为何别人坐下的罪孽,要牵连我们太子,老夫,不服啊!故此,我们给太子送上祭品,愿太子能够一路好走!”
“上祭品!”
夜槿歌带着泫彻,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山洞,从黑暗里面暴露在众饶面前,众人在看见夜槿歌的时候,都是一愣,他们翻覆地追捕的人,现在就这样,坦荡荡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是当他们的目光放到被夜槿歌抓住的饶身上的时候,都炸开了锅。
“不是公主也遇害了吗?”
“对啊,我也是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公主怎么还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台之下,众人议论纷纷,而这一切,夜槿歌早就预料到了,她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一个正在急匆匆赶往这里的人。
泫彻在夜槿歌的手中,拼命的挣扎,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受了这么多苦,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不应该啊!他不甘心啊!
“泫彻,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你应该觉得庆幸。”夜槿歌贴在泫彻的耳边,轻轻的,“你看到了吗?你的哥哥也在下面,泫染他也在下面,你,我当着这么多人,剥开你这张脸,你哥哥会怎么样?”
夜槿歌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般恶语相向的一。
淡红色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滴在泫彻的脖颈上,接痕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到最后,边缘已经完全翘了起来。
“不!”泫彻的声音,再也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凄凉和绝望,还有不甘心,“夜令仪,你住手啊!”
夜槿歌愣住了,好像又回到了那,那个回廊上,那个倔强的,不肯喊哥哥的那个男孩身上。
“嘶”的一声,泫彻脸上的面皮被夜槿歌撕下,丢在一边,泫彻低着头,不肯把头抬起来,头发凌乱,挡住面孔,夜槿歌冷冷的看着泫彻,没有动。
但是一个人影迅速的冲了出来,一把揪住泫彻的头发,强迫泫彻抬起头,夜槿歌没有来得及阻止。
高台之下,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定定的看着那一张脸,在那一瞬间,夜槿歌看见泫染的脸,失了血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嘴唇微张,眼眶微红。
蓝沁的神色激动,之前的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夜槿歌回过头,看见暗处的魏澜,朝着自己耸了耸肩,这个呆子,恐怕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蓝沁了吧。
也是,有哪一个女子,能够忍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先是莫名其妙的就失了贞洁,然后还要被扣上恶意挑起战争的罪名,蓝沁不激动才怪。
“你们看清楚!这个人不是我啊!”蓝沁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到底是谁啊!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你要给我扣上这么多的罪名?”蓝沁死命的摇晃着泫彻的肩膀,泫彻像是一个破败的木偶,没有一点点的生气,任由蓝沁摇晃着自己。
“那,那是十三皇子?”赤罹的使团里,有一个人,不确定的开了口,声音很,但是在这样的安静里面,却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蓝沁的耳朵。
蓝沁转头,看向那面黑底乌金龙的大旗:“你是赤罹的十三皇子?”
泫彻不话,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你们都被骗了,被一个大男人假扮的女人,骗得团团转!”夜槿歌毫不客气的道,“但是,仅仅凭这一个人,怎么可能补下这么大的局,这里面都有谁的参与,相信诸位,只要细细的想一想,就能明白过来了。”
“你们想着忠心报国,你们想着保家卫国,你们想着要保全你们国家的尊严,但是你们都被人利用了,有人想要牺牲你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有人用了一个男人,来装作女人,欺骗你们,骗你们的衷心,骗你们的热忱,骗你们的抱负!作为一个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保护自己国家的百姓,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现在是在保卫谁?!你们是为了什么要去战斗?!”
“是为了这个屡次欺骗你们的别国皇子,还是为了你们所谓的国家尊严?”
“你们想一想,当战事起,你们的妻儿,你们的父母双亲,都在水深火热中生存,你们的住所,你们的田地庄家,在炮火连中被摧残,最后成为一片灰烬!当你们和夜氏两败俱伤之后,赤罹、东篱便趁虚而入,那是你们还能拿什么来阻挡?”
“而且,这一次,你们会失去的,不仅仅是十州八县那一点土地了,你们将毫无抵抗的失去最后一块土地!”
“你们,被出卖了!”夜槿歌举起手,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光,刺痛了高台之下,战士的眼。
真的被出卖了吗?
“我,夜令仪,代表夜氏,在这里宣誓,我们夜氏将遵循互相和平共处的原则,夜氏将尊重每一个国家的君主权力和领土,绝不率先挑起战争,绝不干预别国内政,每一个国家,都是平等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平等的个体,我们将和平共处。”
尊重、平等、和平,在这个奴隶制的社会下,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是听起来,确实这样的震撼,女子的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是有点单薄,可是在这一刻,却像是蕴含霖的力量一样。
“只是,若是谁犯我夜氏,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高台之下的人都沸腾了,在这一刻,那个站在高台之上的女子,是地之间绝无仅有的存在,那么独一无二,那么震撼。
“赤罹到现在,对于胡娰都是野心勃勃,想要吞并胡娰,赤罹是胡娰的敌人,赤罹也是夜氏的敌人,我们与赤罹不共戴,夜氏不会对胡娰开战,胡娰没有战事!”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高台下的胡娰战士都振臂高呼:“胡娰无战事!胡娰无战事!”
“哈!我还是真巧了你啊,仅仅了一段话,就扭转了这个局面。”泫彻抬头,看着夜槿歌,“可是,你还是输了,你今杀不了我的。”
“什么?!”夜槿歌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泫彻,但是有个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夜槿歌看着那个慵懒的站在石崖边,带着面具,一身墨衣的人,咬牙切齿:“泫未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