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代表他妻子的人选,是别人了吗?
她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戴不上那个戒指,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人。
天下只有自己能让他放在心上,其他的人,她都要她们去死。
他说:“澈王被朕关进了大牢,你猜猜,夜槿歌又会选择做什么?”
叶姝想:如果是她自己,她会怎么做?
听从吩咐?还是宁愿其他人去死,也不愿意伤害他?
想不明白,她也不是夜槿歌,不需要考虑这个,而她可以做的,是把这个危险给除了,所以她让人去刺杀夜槿歌。
“那现在还需要属下再找机会吗?”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叶姝随意的把手里的花包扔在脚边,站起身来,眼神决绝。
“皇后娘娘,我们虽来帮助您,但是皇上向来不喜欢家族的人与皇室官员,或者后宫的娘娘们交往,更别提皇后娘家人,所以,日后还是小心些。”影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她。
皇宫里的影卫深不可测,他们可以进来,大抵是因为皇上给了通行证,所以没有拦他们,但如果太过放肆,皇上肯定不会容忍的。
他们的能力,比起澈王府的人尚且不足,更遑论比之皇宫影卫,今日的叶家,比起先皇后在的时候,早就不如往昔了,虽说有着两代皇后的光芒,当日相当于扯上谋反的谋害皇帝的罪名,足以让他们背上几代的污名。
不过,皇上需要的,就是他们叶氏家族光芒不胜往昔,却还有能力为皇室服务,可以容忍他们发展,有些禁忌,是他们不能触碰的。
物尽其用,可以让他们忌惮,却又可以让其为己用,这就是那日叶氏一族主族被灭,却留下其他旁支的真正意义。
他立叶姝为皇后,需要这一大家族的支持,给了他们地位,又限制其权利。
所以当初先帝对于凤沉冥的未来,是真的什么都算计好了。
“父亲说的?”叶姝淡淡问。
“是。”
“父亲真是为家族好,还是只需要本宫乖乖待在宫里,好好伺候皇上?”叶姝笑得讽刺,她嫁给凤沉冥,不也因为父亲他们的推波助澜么?
私下把自己的婚姻定下,还亲自把她送到凤沉冥面前,那日算计自己的,竟有这么多人。
“澈王殿下这次的罪名不小,就算不为了全族,为了皇后娘娘您自己,您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本宫知道。”叶姝凉凉道。
或许在大多数人心中,对于监狱的想象,都默认其向来是脏乱不堪的,不过帝都的监狱,倒是不那么差劲。
不算昏暗的油灯下,可以看到每道监狱的木头栅栏门里面的地面都干干净净,还有单独的石床榻,墙壁的隔间,相邻的两间各不想通,可以保证各自的安静。
甚至都还有几缕阳光照射进来,在修建完善的墙壁上投下没有涟漪的光晕。
澈王坐的地方,碰巧是阳光进入的地方,干净明亮,是京兆府尹特地准备的。
他背对着阳光,团着自己修长的腿,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微闭。
即便是在这个地方,他依旧淡定自若,不失风度,就像来做客一般。
“王爷,卑职给您把吃食送进来,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府尹大人特地吩咐人做的,很合王爷的心意。”
门口有人前来,恭敬的说着,把食盒放在地上,掏出腰间的钥匙寻找半天,准备开门。
“砰……”
闭着眼睛的澈王,被那个很大的声音吵得微皱眉头,接着倏然睁开眼睛,眸里深沉的酝酿了什么,那衙役愣了一下,钥匙都忙不得拔下来,匆匆的对他说一声“卑职过去看看”,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剑,防备的挡在前方,朝着旁边走去。
那个方向,似乎是李麟待的地方。
听着声音离得不远,澈王皱眉听了半响,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最后疑惑的起身,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前去。
“救命啊,你别过来,啊……”
走得进了,就听到这个声音,想到杀人灭口这个可能,澈王不由得加快脚步,等转过拐弯处时,他看到关押李麟的牢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已经倒在地上,胸口还流着血,旁边是同样倒地的两个衙役,而在李麟的身旁,还有衙役的佩剑,上面毫无意外是血迹。
这就是一个杀人现场。
什么人如此放肆?
在他面前杀人,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澈王来不及想其他,弯下身子,手指伸到对方的脖颈软肉处,希望探索一下是否还有呼吸。
“啊,杀……杀人了……澈,澈王殿下杀人灭口了。”
身后是惊慌失措的衙役,他听得出声音,原来是先前送饭的那个衙役,这么多天一直在仔细的照顾他。
“原来是个陷阱”,眸子深处闪过了然的神色,澈王轻扯唇角,施施然起身。
身后,赶进来的衙役把剑间指着他。夭夭文学网11x
澈王实在是觉得有趣,有生之年,他居然被非敌人的自己人给用剑指着。
虽这样,也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只相互对峙着,他不动,衙役们也不动。
闻训赶来的京兆府尹脸色极为难看,抛去了尊卑位份,冷冽指责道:“王爷,李麟好歹是朝廷二品大臣,如今虽作为一个嫌疑犯,但本官还没定罪,王爷就把人杀了,是否要给皇上和本官一个交代?”
这会儿还称呼什么“下官”,京兆府尹直接气得以犯人的身份对他。
澈王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落在京兆府尹身后的那名衙役身上,见他心虚的低了一下头,缓缓开口问:“这位衙差大哥不错,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温和,就像是在真诚道谢,衙役鼓起勇气抬头,迎上那看透一切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斟酌道:“卑职区区贱名,不敢劳王爷挂心。”
“呵……”澈王轻笑,“本王可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听不出澈王殿下话里的意思,心虚的他只有一个猜测:就是澈王故意压迫他,他只能咬牙,豁出去般道:“卑职徐杰。”
“很好,本王记住你了。”他转身离去,留下的话让徐杰心里惴惴不安,而被忽略的京兆府尹,眼睁睁的看着澈王殿下直接回到先前的牢房里,就这么坐了下来。
门口的食盒,被抛弃一样的摆在那里,澈王一个眼神都没有瞟过去,他移到墙角,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他居然懒得说话。
京兆府尹又被憋了一口气,他深呼吸一口气,从牙缝挤出几句话:“给本官在这间牢房上双层锁,另外,吃食直接放外面,不许任何人开锁,你,还有你们……”
京兆府尹转身,伸手点了四个人:“给本官在外面看着,再又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是,大人。”
牢房里很快恢复安静,那几具尸体被清理干净,只有空气中偶尔的血腥味,才能揣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怒气冲冲而又无计可施的京兆府尹,本来打算告知帝王一声,被帝王冷冽的眼神看着,灰溜溜的回了府,更是对澈王无语得牙痒痒。
你们要争夺权利,别扯上他行么?
京兆府尹很是郁闷,他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偏偏皇上也什么都不说。
他哪里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或许,他该去找找皇后娘娘?
澈王府
外面消息满天,就连王府也要人心惶惶,而夜槿歌却一连待在王府里许多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让人以为,她根本就认命了。
或者根本就等着澈王出事。
她也一直没什么解释,包括在她身边隐藏保护她的云彻,这么稳重的一个人,都差点没忍住直接询问。
听到王爷在牢狱里面杀人的消息,云漓冷嗤之余,心里忍不住的担忧,她来到夜槿歌的院子,抽出自己的剑搭在她的肩头,剑刃离着纤细的脖颈大抵只有分毫,凌厉道:
“夜槿歌,王爷被关进牢里这么多天,你就没想过要救王爷吗?你是巴不得王爷出事,你好在那个人的面前邀功吗?王爷怎么就要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妾,不如本姑娘现在就杀了你,省的你害了王爷。”
夜槿歌抬眸,淡淡的背过身:“云彻,把她扔出去。”
扔出去?
云彻微挑眉,想当初,王爷被云哲闹烦了,也会说一句,把他扔出去。
果然王爷与夜姨娘性子一样。
云漓听到她这么说,差点没气死,脸色一阵青紫,恼怒的咬牙:“夜槿歌,你说什么?”
“云彻。”她的语气微冷,还有点不耐烦。
云彻只好从外面进来,一身黑色夜行衣,神色肃穆冷寂:“把剑收起来,越发没规矩,是不是让王爷再给你送回去学习几个月再出来。”
云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云彻,你为什么帮她说话,我们才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而且我们是伙伴。”
“在我这里,只有王爷的意愿。”他是在告诉她,有澈王的吩咐,他都会听从,而这,与夜槿歌和他们的身份没有关系。
纵然,云彻隐晦的看了一眼夜槿歌,还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云漓追问他,眸子里充满受伤,更有对夜槿歌破坏她们关系的怨恨:“可这是她吩咐的,你也听?真要把我赶出去?她就是要让我们内讧,然后完成自己的目的。”
“云漓,别闹了。”
无奈而低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云哲,这几天都没在,今天才出现。
他来到夜槿歌面前,看着她,眼底深处如海洋般深沉,没有了抵触,却多了一点认同,一种不是因为相信澈王爷才有的认同:“夜姨娘,属下去查了一下,南城确实在近一年收成不好,且连逢雨水,百姓们本就心里有怨,再加之,前几个月的洪水冲毁堤坝,都一次性的让百姓开始躁动起来。”
看来吴氏父子说的,全部是事实,看见有黑衣人杀了他们逃离出来的那几个人,也是真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些人,是否真是澈王手下的人杀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查清他们的踪迹,
而那些人,云哲最为了解,毕竟澈王吩咐下去的时候,没有避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