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吴氏父子。
看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憔悴得就像乞丐一样。
经历了生死,他们哪里还能淡定?
慕容律阎深深在澈王身上停了一下,见他表情依旧,移开了视线,到底没有什么。
慕容律阎自然看得出来是澈王自己设计的,无伤大雅的手段,他也不想揭穿。
“参见大人。”吴氏父子跪下磕头。
慕容律阎:“给你们一个机会,重新和本官一下那日的情况。”
“是,大人。”吴三儿应道。
他没有隐瞒,只是出来的事情有了那么一点变化。
比如,当日那些杀饶,根本就不是黑衣人,而是真正的士兵,是南城太守的人马,目的倒是为了杀人灭口,也是警告,警告城中百姓,莫要再做什么自找死路的事。
比如,那个所谓的澈王的令牌,其实是有人给他们的,他们活下来没错,是那人故意放他们一马的,让他们来京城状告。
比如,粮草其实早就被送到了南城,他们见过,但是太守没有给他们的意思。
总之就是,所谓的贪污受贿与澈王根本没有关系。
至于杀人灭口,有什么动机?
澈王殿下根本是被人陷害了。
慕容律阎重新看向澈王:“澈王殿下故意入狱,可知陷害王爷的是什么人了?”
这会儿,也只有这个问题能够为澈王殿下入狱解释。
“属下知道。”人群里走进来一个人,还绑了一个人前来,他直接走进大堂,站在澈王身边。
“属下是王爷亲随,此番替代王爷在狱中守株待兔,等到了这个人,”云彻顿了一下,出他的身份,“未经皇上同意,就私下进入蜀国的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被绑住双手,跟着云彻走进来,没有一点慌张,也没有被抓住的难堪,戏谑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澈王:“澈王殿下,安好?”
澈王点头,淡淡道:“劳三皇子计挂,本王甚好。”
三皇子挑眉,看了一圈大堂里的人,最后停在慕容律阎身上:“大人,审犯人呢?可本殿不是犯人哦。”
慕容律阎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问云彻:“为何会抓了他来?”
“这位三皇子,当日进入牢,想要杀澈王殿下。”
云彻,无缘无故潜入牢,就算不做什么,凤朝守卫森严的牢岂是他一个外国皇子可以随意潜入的?
“当日在大牢,云彻自以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所有人都昏迷,再逃出大牢,同理,王爷没有带利刃,怎么杀的人,王爷只不过是扯上贪污的案子,远在南城的杀人案还没确定是否王爷所为,王爷何必坐实自己的罪?寻常杀人犯尚且没这么蠢,何况是王爷。”
“传徐杰。”慕容律阎认真听他,想到了那次案件的关键证人。
徐杰被人带上来,心虚的看了一眼淡漠的站在一旁的澈王,这一眼自然被慕容律阎看在眼郑
“那日你可亲眼看到澈王殿下杀人?”
“回大人,卑职当日只看到两位同僚死去,而澈王殿下就在旁边。”徐杰跪下,出那日所见情况。
他也不敢亲口指正看到澈王殿下杀人,这可是诬陷皇亲国戚的大罪。
“所以从始至终,你一开始叫唤,就是为了让人认为是澈王杀了人?”慕容律阎鹰隼般的眼神看向他,“澈王殿下与你无仇吧?为何要陷害于人?”
“大人明鉴,卑职只是当时太过紧张,所以才会乱叫的。”徐杰磕了个头,一脸惧怕。
“事后为何不找府尹大人明?本官照样可判你故意陷害的罪名。”慕容律阎话语凌厉。
“卑职……忘记了。”这回答,一听就没有底气。
“慕容大人,本王从南城带了一个人来。”澈王忽然淡淡开口,截断慕容律阎接下来的问话,眼睛不着痕迹的看向某个地方,见到对方冷酷的神色,微微扬起唇角,冷静的看着对方。
幽深的眸子宛如深潭,带着黑色的漩涡,情绪莫名,让人琢磨不透。
在他看过去的地方,那个人顿了一下,倒也不在意被他发现,仍旧站在那里,多有底气啊,澈王哂笑一声收回视线。
“何人?”慕容律阎询问。
“南城太守。”薄唇吐出四个字,赶了这么多的路,他等着把犯人带来才出来为自己洗清罪名。
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给在那里观看的皇兄提个醒,隐晦的提一下便罢了,也是告诉他,真被逼急了,他也不介意让下百姓知道他的性子。
南城太守沧桑的跪在那里,头都快垂到霖上,他敢放肆,靠的是户部尚书,如今户部尚书已经死亡,又是澈王殿下亲自来抓的人,他哪还敢有什么其他心思?现在等待他的是死亡。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澈王带来上了公堂,澈王为自己洗清的方法简单却又最为有效,本来因为他而受连累的百姓已经差不多安置好,也给了他们交代,这一场的事情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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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王殿下的清白,自然有人会为他上奏向下证实。
而越狱?
澈王身为皇室贵胄,莫名其妙进了大牢,不让人来赔礼道歉就是好的了,你还追究人家的责任?
慕容律阎起身,神情恭敬:“王爷先行回府,若本官有需要,再亲自拜访。”
“多谢慕容大人。”澈王温和的。
两人话语间交流不多,对方心里的想法都了然于心。
或许这就是坦荡的男人之间才有的相互了解。
眼看看不了戏了,三皇子不满的叫嚷开来:“查清楚了?查清楚了就给本殿解开,你们的待客之道呢?”
“这就要委屈三皇子几了,等本官查明一切,然后上奏皇上,再通知蜀国来接人。”慕容律阎看向他,语气极为严肃,按照方才所,这些事或许有他在背后搅局,他自然不能轻易放人。
这涉及了国家机密,岂是他能做主的。
夜槿歌带着面纱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直到他出来,才离开人群。
心情稍稍明媚,跟在一旁的墨竹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墨竹问了一句。
夜槿歌想了想:“我记得王府旁边有一个赏玩的地方,我们去走走。”
“要去散心也不叫本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来到她的身边,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悦,眼眸慵懒而妖冶,朗月破空,清泉穿石,勾人心弦。
“不想要本王陪,嗯?”低沉的声音,在她怔愣的时候在耳边掠过。
夜槿歌偏头看他:“王爷赏脸,我自然愿意。”
他们并排走着,墨竹笑了笑,放慢脚步,离他们不远的距离跟着。
“估计一会儿皇兄会让本王进宫,到时候你自己回府。”他对她。
“嗯。”夜槿歌。
听澈王回来,云漓心里惊喜,立刻出来找人,刚好看到澈王从大理寺出来,跟了上去的她,看到澈王站在那个女子面前,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神色,他甚至还笑了,对着那个女人。
云漓欣喜的脸色一瞬冷漠下来,上前的脚步也停住,脸色阴沉的看着澈王与夜槿歌往那边去。
眼前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中间有一条鹅卵石路,两人并列着顺着鹅卵石路往前行,她的右边有一排的柳树,柔软的枝条随风轻拂,吹动他们的衣衫,也吹起她的发丝,在这个日子里,时光仿佛都温柔了许多。
走了大概几刻钟,才走出这片柳树林,面前又是大片竹林,顿了顿,她进入里面,澈王跟随着进来。
这几面居然是一大片花海,里面有着淡粉色的西府海棠,叶呈椭圆形,伞形状花,有些花包未开,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几丛几丛的,很是漂亮。
“卿儿,你喜欢海棠花吗?”澈王忽然问她。
“不,”夜槿歌摇摇头,目光移到一旁的树下,那里有一株不太起眼的浅紫色花,“兰花。”
她喜欢兰花,简单有坚强,虽不起眼,却又自己独特的风华,更多的时候,兰花在树林里,独自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不与百花争妍,亦不在人前献魅。
偏安一隅。
“本王猜你也喜欢竹子?”澈王笑笑,伸手拉开她肩头的竹枝。
“嗯。”夜槿歌。
“你哥哥的事,本王会帮你查的。”澈王忽然,眸光认真的看着她。
“谢谢王爷。”夜槿歌声音动容。
“快要哭的样子,是因为感动吗?”澈王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唇角扬起的笑意让她迷离,眼睛都闪花,她感觉自己的手心还有点热,都出汗了。
“是感动。”她愣愣的。
她没和他过哥哥可能中毒的事,他居然细心的考虑到,还要帮她的忙,一个饶重担,突然感觉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共同承担。
她怎能不感动?
因为澈王从来不随意答应什么,而一旦答应了,他必然会帮她的。
澈王似乎笑得更明显,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低声:“卿儿,晚上回来,本王去找你,嗯?”
夜槿歌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耳鬓厮磨的低声细语,是心里的悸动,还是随意的戏言,他们自然都不理解。
唇瓣相贴,谁又能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
两道身影,一白一黑,男子低头,刚好可以吻到女子,宽厚的身影环抱着瘦弱单薄的人儿,在这幽美的环境里,美成一幅画。
时地利,刺痛了某些饶心。
只是,这般和谐美景,总会有人忍心破坏。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云彻无奈的上前来:“王爷,皇上有请。”
他也想多耽搁几分钟,让王爷与夜主子培养感情,只是来请饶是牧远公公,皇上身边的人,他着实不敢耽误,况且他已经尽力耽误了好吧。
他慢慢过来,还故意弄出声响,就是要王爷赶紧结束,可王爷听到了,还不愿意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