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不是从小就出身在深闺的,跟随母亲颠沛流离也有过,受尽冷眼也有过,就这市井气质,没准对于王君还是个新鲜的。
再论脑子,全然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这天,几乎被人遗忘,连麻雀都嫌冷清的谣月堂,鲜见的来了位贵客。
她穿着一身黄色锦缎长褂,褂上尽是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但凡能看得见的地方都佩戴上了光彩夺目的饰物,指甲上染着鲜红的蔻丹,红得总是能容易让别人将注意力放到她的指甲上。
越简谣在摆弄着院子里刚开的凤尾叶花儿,宋北北则在品尝晒了几天的果干。
比现代的难吃多了。
纯天然的口感不好,不过呢健康,但是又不易保存。可惜自己不是个技术卦,不然就能摆脱当丫鬟的命运,当个古代的科研人员,产销一体,盆满钵满。
“哎哟,内侄女哟,多久没见了,还认识你婶母不?”
大惊小怪的声音先震破了耳膜,接着一双异常柔嫩染着鲜红蔻丹的手出现,那手正抚上宋北北的脸,动作十分轻柔。见她愣神,还要主动伸手去抱她。
捏着果干的宋北北抿了抿唇,不敢动。
这表演她给满分。
这是浮夸派的演技。
身后传来两声轻咳,越简谣正努力扯出笑容:“婶母,我在这里。”
空气凝固两秒。
“噢,你在那儿啊,我说怎么变样了呢。”她推了宋北北一把好让开道儿,伸开的手没放下,又要去抱越简谣。
见面时的假亲热流程这位夫人走得非常流畅,一气呵成。即便中间遇到了些小意外,也丝毫不显尴尬。
“丫头们怎么不都通传一声呢,这样叫婶母见了多失礼。”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大小姐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被人抱着左右摇摆。
“丫头们都被叫去玉菀堂帮忙,咱们院今天就只有我了。”捏着果干的答腔。
宋北北长了张不受喜爱的原主脸这会儿能体现出优势来,就是不用被拉去干活儿,因为别人看着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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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况还是连主人长相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地方,江贺兰此次是领了任务来的。
几轮闲话叙旧后,江贺兰同越简谣一同坐到了谣月堂的正厅。
“瞧我们阿谣长得,面形圆润鼻子丰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面相。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的终生大事。你看你这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不知可有中意之人那?唉,原本那,这都是你父亲该替你张罗的事儿,可眼下不是特殊情况,越领将向来与我们府走得近,老爷总说我们承了越领将那许多的恩惠,如今也该还还人情了,所以我这不就来了吗。”
宋北北沏了茶水端来后,就站在越简谣的身后不肯走。
江贺兰三两次用带着阶层鄙视的眼光暗示她,让她滚远些,她都看见了,但是置之不理。
越简谣:“婶母说什么呢,如今该已父亲安危为重,我哪里有心思想那个。”
江贺兰点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