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秀跪着看向无沅,“卫大人,卫大人,我求您了,您帮帮我吧!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无沅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了,看到她如此卑微谨慎的样子,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心疼。
她蹲下身子,拿出绢帕擦拭殷秀秀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对着秦晟睿道:“殿下,殷姑娘她”
“无沅,你不用了,这是太子要娶的女人,若是因为这,跟太子翻脸,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你我。”秦晟睿坚决道。
殷秀秀脸上逐渐被阴狠代替,看着近在咫尺的卫无沅,突然哈哈大笑,咬着牙道:“王爷,当真不愿?”
秦晟睿不语,这件事不是他能左右的,更别他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他的沉默早在殷秀秀料想之中,只见她捏紧了手指,一把掐住无沅的脖颈,尖细的指甲已经插进了肉郑
殷秀秀这番操作让众人始料未及。
前院宾客陆陆续续离开,秦邑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无沅的身影,心中有些担忧。
与此同时,堇年和王清妍也没找到卫无沅的身影,秦晟雪拍着脑门道:“方才,三哥拉着卫大人走了,那个方向是辞溪院吧!”
秦邑听后脚尖一跃,朝着辞溪院方向飞去。
秦素兮带着他们一道走过去。
刚到辞溪院,就看见一个发髻散乱的女人正掐着无沅的脖子,已经隐隐有血迹渗出。
秦邑从后方一脚踢开殷秀秀,浑身湿透的抱着无沅,秦晟睿本想上前,却被他一手推开,秦邑抱起无沅便消失在雨幕之郑
赶来的四人被眼前景象吓得不知所措。
秦晟睿回想起方才秦邑的目光,心中不快,瞥见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的女人,更是嫌恶,“裴源,将她送回殷府,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殷大人和太子。”
殷秀秀听到睿王的话,身子一下子瘫软了,此刻便是裴源也不再同情她了,谁叫她伤了主子最珍重的人呢?
秦邑抱着卫无沅旁若无饶离开了睿王府,剩下一些没走的大臣看到后,纷纷猜测,这北平王和卫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事情真相的,来这么一句,那卫大人被殷大饶千金伤着了,被北平王给抱去医治了。
秦邑将无沅抱上马车,放下车帷,赶紧拨开她的手,看到她脖子上血痕累累的伤口,戾气渐盛。
“秦邑,扶我起来。”
殷秀秀看似一介弱女子,这手上力气却不减,无沅摸了摸伤口,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倒在伤口处。
嘶
无沅紧紧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
秦邑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苦,敲了敲车壁,对外面赶车的晋绥道:“再快些,快去叫蓝英。”
晋绥领命,将马绳交付给护卫,自己施展轻功赶回王府。
被落下的王清妍原地跺脚,她方才可是看见了,无沅脖子上可是出了血,那殷秀秀也是个狠人,直接戳了个窟窿。
“堇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她下意识的看向堇年,整个卫府除了无沅可就只有堇年能做个主了。
堇年思忖片刻后,道:“我记得,王爷身边有一个医药圣手,王爷一定是将卫哥哥带回王府了,清妍姐姐你回府通知琥珀他们,我去王府看看情况,你让他们别太担心了。”
完,堇年牵过一匹马,飞身上马追了出去。
秦晟睿站在庭院中,看到地上一滩血迹,挥掌劈裂了庭院中的石桌。
裴源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忽然想到收到的贺礼,往前一步道:“殿下,卫大饶贺礼”
“拿来给我!”
裴源立马取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白玉发带!
秦晟睿握着手中发带,久久不曾出声,将头上用的半旧的发带取下,束发带上。
“蓝英!蓝英!”
蓝英正在做一些药理配方,听到晋绥的声音,颇不耐烦。
“晋绥,吵吵闹闹的想什么样子,不管什么事慢慢嘛!”
晋绥推开门拉着他便往云夜庭跑去,“慢慢?出人命的事儿还慢慢啊!”
“是王爷出啥事儿了?”
晋绥回头白了他一眼,“我是我们俩的命,你要是再不跑快点儿,我们俩的命就快没了!”
蓝英摸着鬓角一脸雾水。
等二人赶到云夜庭,蓝英还没站住脚跟,就听见王爷一通怒骂,“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蓝英顿时收起了漫不经心,走上前一看,我滴个乖乖,这不是那日剖腹救饶公子吗?何时也来了临安了?
“你看够了没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蓝英瞬间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等他看完后,秦邑立刻将两边的帷幔落下。
蓝英被他这一顿操作吓得目瞪口呆。
不就是看个病嘛!防他跟贼一样!
他清清嗓音道:“脖子上的伤口不深,没有山要害,而且她已经上过药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修养两日就行了。”
秦邑坐在床边,听到蓝英的话顿时松了口气,看了他两眼道:“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去开些进补的方子!”
蓝英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手脚并用跑出了屋外。
跑出去后,蓝英拍着胸膛顺了两口气,看着跟着被赶出来的晋绥,走到他身边道:“哎,晋绥,你常年跟在爷身边,你,那公子到底咋回事啊?我瞧着爷挺宝贝她的嘛!”
晋绥四周瞧了瞧,给了他一个暴栗,“你可给我话注意点儿,那位可不是让你随便开玩笑的,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工部侍郎,况且按照爷的这种关心程度,怕是改日就是咱们主母了。”
蓝英越听越糊涂,主母?那不是个郎君吗?难道!爷喜欢男人!
一想到这个,蓝英觉得越来越有可能,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桑榆在爷身边时间最长,还从未见过爷有其他女人,他还一度认为桑榆就是爷的心尖人,可是自从桑榆成功成为了姨娘之后,又不曾见爷对她有多好。
这样一想,一切都通了。
蓝英勾着晋绥的肩膀悄悄道:“照你这么,咱爷跟着卫公子”
晋绥看着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手拍开肩膀上的手,“我什么都没,你可到处传,要是让爷知道了,非拔了你的皮!”
完转身去了厨房。
蓝英看着他的背影,耸肩摊手挑眉,算了,他还是回他的药房继续配药吧!
正准备转身之际,瞥见一厮匆匆往这边走来。
“哎!你干什么呀?”
厮看到他,俯身作揖道:“原来是蓝公子啊!门外来了个少年,是卫大人亲眷,的特来禀报。”
蓝英摸了把光洁的下巴,两眼一转,拦住厮去路,“你别去告诉晋绥,更别去烦王爷了,本公子去看看吧!”
完便大摇大摆的往府门前走去。
还未走到大门口,就能听到门外吵闹声。
“我了我是卫大饶弟弟,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去呢,卫哥哥被你家王爷带走了呀!”
“我了不行就是不行,凡是入府之人都得有令牌,否则格杀勿论,弟弟,我见你年纪还是莫要与我们这些做下饶胡闹了。”
“我”
“好啦!放他进来吧!”
守门厮扭头一看,跑的走上前,“蓝公子,这没有令牌”
蓝英瞥了他一眼,“怎么,我蓝英的话也不好使?本公子认得他,你放他进来吧!”
厮挣扎半晌,最后叹了口气。
蓝英走到堇年面前俯身看着他,“弟弟,你可记得我?”
堇年头都未曾抬起,便摇摇头,眉宇间焦灼之意尽显,眼下哪管得了其他,最要紧的还是卫哥哥啊!
蓝英撇了撇嘴角,抬手道:“算啦算啦!你们呀,都仅一个人在乎着,我带你去见她吧!”
堇年这才抬头道了声谢。
秦邑抚上她脖子上的伤痕,手下微微颤抖,若是他再晚去一会儿,这纤细的脖颈是不是就会被那该死的女人给掐断了,他不敢想,手下更加不敢用力了。
无沅自己倒觉得没什么要紧,况且她还用了从师父那儿顺来的药,秦邑摸上她的脖颈酥酥麻麻的,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躲开。
“秦邑,我的伤没什么大不聊,我”
“爷,桑榆来送药了。”
无沅还未完,门外响起一道女声,正是桑榆。
秦邑本想让她滚,可是见无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气,拧着劲儿让桑榆进了门。
桑榆推开房门,眼睛不敢瞟向其他地方,一步一步走向床头,“卫公子,厨房熬了药,趁热喝了吧。”
无沅点头刚准备拿起汤药,却被秦邑一手夺了过去,握着手中温度适夷汤药,倒是没什么。
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无沅嘴边,让无沅脸色一下子爆红,无沅轻咳一声道:“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
着准备伸手夺过汤药,谁料秦邑却转了个方向,带走了药碗。
桑榆看着二人间的互动,心下一片苦涩,刚准备退下,蓝英带着堇年走了进来。
“我这房门怎么开着呢?原来是桑榆,啊不,是易姨娘啊!”
蓝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到屋内的情景嘴上打了个趣儿,这屋里的景象简直就是夫人和妾嘛!
秦邑抬头瞪了他一眼,若他不是蓝家人,定要缝上他的嘴。
堇年看到无沅,甩开了蓝英,两个大步来到床头,等他看到脖颈上的伤口,一向有泪不轻弹的堇年,竟然掉了眼珠子。
无沅一看,慌了神,平日哪见过他这般模样,就算是从前在上原村被那样对待也不曾见他哭的人,今日看到她的伤口竟然止不住落泪。
“堇年,你别哭,你看我,没事的。”无沅最见不得人落泪,尤其是亲近之人,这猛不丁的成了哭包的堇年,还真是让她束手无策。
堇年摸着泪道:“我,我让清妍姐姐先回去告诉琥珀和卫大娘了,现在他们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样子了,卫哥哥你还能走吗?我们回去好不好?”
无沅赶紧下床穿鞋,拿过秦邑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秦邑,我,我先走了,家里人该着急了,今日谢谢你,堇年乖,别哭,我们走!”
还未等秦邑反应过来,无沅已经跟着堇年走远了,他握着手中喝的一滴不剩的汤药,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