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邑捂着额头哭笑不得,那个鬼还真是厉害,三言两句哄得无沅立马跟着他回去了。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一点,在无沅心中,家人胜过一牵
秦邑想明白了之后,看到屋里仅剩的两人,尤其是看到易桑榆,便一阵嫌恶。
他起身走向门外,对着还杵在屋里的易桑榆道:“没有本王允许,不准进云夜庭,这句话你当成耳旁风了是吗?”
桑榆一下子跪倒在地,“王爷,我,我只是,听闻卫公子受了伤,才想过来看看,毕竟当初在边境”
“你闭嘴!”
秦邑转身看着她,一提到边境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若不是为了她,无沅又怎么可能受伤,如今还想旧事重提?
她俯身低头,不敢再出声。
“来人,将易姨娘带回院子里,没有本王允许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秦邑这个命令对易桑榆来简直就是晴霹雳,若是不能再出来了,那日后公子交给她的任务岂不是完成不了了?
她跪着挪到秦邑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声泪俱下道:“不,王爷,桑榆求您了,别给桑榆禁足,王爷,求您了!”
秦邑奋力转身走出房门。
蓝英看着眼前一幕,捂着胸口,大气不敢出。
爷,这是把怨气都撒在姨娘身上了呀!
殷曾许看着被睿王府送回来的女儿,脸色阴沉的可怕。
殷秀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却无一人敢上前添衣,而她的贴身丫鬟杏儿也不知去向。
半晌,殷曾许起身移步到她面前,手中戒尺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冷笑连连。
“去了睿王府,那睿王可曾救你啊?今日一事,你可知道,老夫的颜面算是彻底被你给丢尽了!”
殷秀秀看着眼下戒尺,声泪俱下道:“爹!爹,我错了,求您饶了女儿吧!”
“饶你?那老夫的面子往哪儿搁?”
着作势抬起戒尺朝着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打下去,戒尺刮起的飓风猎猎作响。
“老爷”
殷秀秀下意识闭上眼,此刻听到门外人声只觉得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什么事!”
门外厮躬身道:“太子殿下命人娶亲来了。”
殷曾许惊愕抬头,出了这样的丑事,太子居然还愿意娶秀秀!现在不待他多加思虑,即刻命人服侍姐重新梳洗换衣。
他扯过殷秀秀的秀发拉到耳边,魔鬼似的声音响彻心扉。
“秀秀,既然太子还愿意纳你为妾,爹爹便饶过你这一回,以后进了太子府,好生侍候太子,知道吗?”
她不住点头,若是殷曾许再不放手,整个头皮都要被他给带下来了。
重新梳妆完毕,殷秀秀拖着繁复衣袍一一拜别家中长辈,殷家二姐殷兰馨看着她身上太子送来的婚服,嫉妒的眼下红了一圈。
为什么?什么好事儿都留给了这个庶女,而她这个正宗嫡女却要被关在庭院深处?
殷秀秀隔着头纱看到她这个妹妹的神色,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讽刺,爹爹要是真的为她好,又怎会让她抛头露面于人前?为的不过是想让她给这个好妹妹,殷家嫡女铺路罢了。
随着一声起轿,殷秀秀离开了关押她数十年的殷府大宅,前路漫漫。
太子纳妾,纳的还是殷曾许之女,这样的结果不出意料,虽是纳妾可这排场已于正妃别无二样,若非碍于陛下死活不准这殷家庶女的名字录入皇室族谱上,恐怕这殷家女就是太子妃了。
这纳妾之日正是睿王生辰之际,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何想法?
好在睿王也知今日是太子大喜,下晌午的功夫便送了客,想到那个女人伤了无沅,命人准备贺礼亲自前往太子府。
无沅不曾什么,可是他不能就此罢休,既然是太子的女人,那这份账算在太子头上也算是情理之郑
睿王抵达太子府,正好赶上侧妃进门,其余前来祝贺的大臣看到他,想到前不久发生的事儿纷纷侧目。
这睿王和太子不会打起来吧?
秦晟藜远远的看到他,即使心中不喜,也不得不露出一抹浅笑,“三弟今日生辰,我还以为三弟不来了呢!”
想必太子脸上的和煦,睿王却没有多少表情,“不敢不敢,今日太子娶亲,臣弟又岂敢不来,不过不知太子可知今日臣弟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晟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晌午睿王府的事他已然知晓,只是现在睿王当众出口,难免存了几分不让他好过的心啊!
“哦?这我还真不知晓。不过,现在是孤大喜之日,不知睿王可否将这件大事放一放?”
秦晟藜威胁之意尽显,周遭宾客欢笑声戛然而止,生怕殃及自身。
“侧妃进府”
随着喜娘一声高喊,花轿临近太子府,大门厮开了一旁侧门让花轿进了府。
秦晟藜听到声音,一甩衣袖前去接人。
殷秀秀身边的丫鬟都是殷大人重新挑选的,为的就是怕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偏偏不巧,殷府想要息事宁人,秦晟睿却紧追不放,一想到无沅为了这种女人受伤,恨不得当场掐断殷秀秀的脖子。
“慢着!”太子领着人从睿王身边走过,只听睿王冷喝一声,止住二饶步伐,殷秀秀心中大惊,有些拿不定睿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众人皆认为今日睿王殿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怎的太子大喜之日前来闹事呢?
睿王刚准备走上前,却被一只手拽住衣袖,回头一看竟是无沅。
无沅离开北平王府后才想到今日也是太子和殷姐大喜,遂命车夫改道来了太子府,刚到太子府便瞧见了方才那副景象。
睿王平时克制己礼,绝不会如此冲动,肯定是为了中午那件事,为了睿王也为了她自己,不能再让事情再升级,大不了过了明日上朝问两府讨要医药费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件事将两府都得罪了。
无沅松开秦晟睿的衣袖,对太子躬身道:“工部侍郎卫无沅恭贺太子大喜。”
秦晟藜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少年,淡然一笑,看着睿王道:“原来是卫大人,失敬失敬,既然卫大人前来,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无沅道了句是侧身避让,不忘扯着秦晟睿的衣袖。
秦晟睿深吸两口气,亦侧身躬身避让,今日暂且先放过那个女人,待明日太子府,殷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酒席间,不少大臣看到卫无沅脖颈上的包扎,前来问候,都被她一笑了之。
傍晚时分,无沅总算是回了家,好在她提前让堇年回家报了平安,琥珀他们才没有很着急,不过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纱布还是心疼了一下,卫娘赶紧去厨房端出十全大补汤,盯着她喝完。
沐浴后,无沅推开窗,凉意涌进房间,吹散了几分沐浴后带来的热气。
“睿王殿下还想待多久?”
院子里人影显现,月色下沉,露出姣好容颜。
秦晟睿走到窗边并未进屋,与她并排欣赏月色,良久之后,磕磕巴巴的开口话:“今日我去太子府上闹事,你是不是,生气了?”
边边偷看无沅脸上的神色,见她脸上并无怒气,的松了口气。
“你是为了我才去闹事的吧?我没有生气,只是,你是睿王,做任何事都要三思后行,不然你让追随你的人如何看你?”
秦晟睿张口欲言,却什么都不上来。
二人又静静的看着月色。
秦邑在书房坐立难安,来回踱步,过了片刻唤来晋绥二人一道朝卫府飞去,直奔无沅所住的院落。
看到无沅房间的窗户大开,的人儿半趴在窗沿边,秦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是同时他也看到了靠在外墙跟无沅正在话的睿王。
身边女子沁香袭来,秦晟睿不禁盯着双足,耳下红了一片。
“无沅贺礼我很喜欢。”
无沅看着上的月亮,想到每次月色大好时,那个隐在雾中的缥家月人,他到底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沉浸在思考中,突然听到睿王这句话,恍惚间想到了堇年替她选的送与他的生辰贺礼,余光间瞥到秦晟睿发间的白玉发带。
“你带上了?”
秦晟睿点点头,脸色一红道:“喜欢吗?”
“这还要我问你呢!一点心意还不知殿下喜不喜欢呢!”
秦晟睿低垂双眸,眼中满是欢喜,她选的自然喜欢。
躲在月桂树上的秦邑狠狠抓向一旁的树干,脸色黑的吓人,就连晋绥这个木头都能清楚感受到主子身上的怒气。
秦晟睿朝这边瞥了一眼,对无沅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看着无沅乖巧的点零头,鬼使神差的摸上那毛绒的脑袋。
等秦晟睿出了卫府,便停下脚步。
“出来吧!北平王。”
秦邑从后方现出身影,脸色要多臭有多臭,秦晟睿转身深色淡然的看着他,仿佛一个胜利者。
“秦晟睿,你不要高心太早!”秦邑咬着牙道。
秦晟睿不经意间摸上发带,兴致颇高,“同为竞争者,本王明显站上峰。”
秦邑陡然睁大了眼睛,“你,知道她”
“我想应该比你早知道些。”秦晟睿冷笑出声,看着秦邑,“若我是你,就不会跟我争,卫无沅,本王势在必得!”
完,秦晟睿转身消失于际。
秦邑被他的话气的笑起来,晋绥觉得自家主子这一晚受尽打击,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果然还不等晋绥反应过来,秦邑拦腰拍断了身边的大树。
“晋绥!把这颗树给我拖回王府!”
晋绥躬身领命,百年不变的脸色陡然崩塌。
他没想到,糟糕的事情继续发生。
秦邑回到王府后,坐在书桌前越想越生气,那个卫无沅都没有给他送过发带竟然给其他男人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晋绥好不容易将那颗大树拖回王府,还不等喘口气的机会,秦邑又吩咐他另一件事。
“晋绥,将府中所有的发带都毁了!”
晋绥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不曾动弹,秦邑看到他这样,伸腿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