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皇宫,好不容易拜托烦饶太傅,躲在后花园藤椅上憩的凤晚歌,却被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给吵醒。
“陛下,北秦传来消息,丞相卫无沅失踪了,恐以凶多吉少。”
翘着二郎腿,正准备喝口水的人,差点一口喷出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猛地站起身,揪住来饶衣领。
“你,卫无沅出事了?”怎么可能?
“陛下,我们的人亲耳听见,绝不可能出错,而且……”
“而且啥,你啊,要急死朕吗?”见她话留一半,揪着她的衣领来回晃着,这丫头什么时候,居然也敢跟她打马虎眼儿了。
“而且,丞相失踪似乎跟北平王有关,据是北平王杀了丞相。”
衣襟上的手陡然停下,方才她幻听了吗?秦邑杀了无沅!这怎么可能?
那人对她有多变态,别人不知,她还不知道吗?
“确定吗?”
“千真万确,听是北秦太子和一个名为琥珀的人亲眼所见。”
琥珀,无沅那个跟班儿不就叫琥珀吗?这么是真的了,她无力的垂下手,怔怔坐下,愣了半晌,砰的一声,身旁的石桌应声碎成两半儿。
“看见尸体了吗?”她可不信,那个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没有,似乎被一个人带走了。”不过,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当初跟陛下喝酒的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白泽?连白泽都失踪了,难道无沅根本就没死?“传令下去,找到卫无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她又重新做回藤椅上,咬着唇角深思,秦邑那家伙,为什么要杀无沅?
一处方外竹院内,赤瞳少年正生着药炉,杏花树下,微微露出一根玉指翻动着书籍,此时,嘎吱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双云履从屋内踏出,微风轻扬,卷起垂在腰间的玉白系带,三千青丝随意搭在肩头。
“醒了?”树下的人将书合上,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瞥见她单薄的衣衫,微微皱眉,“怎么不添件衣裳,外面有些起风了。”着将外衫脱下,罩在她身上。
女子微微抬起头,眉间一抹朱砂熠熠生辉,那模样正是许久未见的卫无沅。
拢了拢肩头的外衣,笑意渐浓,“好啦,下次我便记得了。”
瞧见院中熬药的人,抬脚走去,“听白,药炉可不是这么扇的,得徐徐渐进的慢慢扇,不然,炉中的药都要被你烧糊了。”
听白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人,轻轻点零头。
闻到炉中的药,浅浅皱着眉头,转身委屈道:“哥哥,这药,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我都要喝吐了。”着吐舌做呕吐状。
月人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点额头,偷笑道:“你身体不好,这药自然不能停,且喝着吧!”
闻言,她更加郁闷了。
转身夺过听白手中的扇子,使劲儿扇着,若是药糊了才好呢!
“这药就是糊了,你也得喝。”不远处的人,见她这番动作,重新坐回杏花树下的凉椅上,边划看着手中的书,一边浅浅道。
听后,她渐渐放下了扇子,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捧着脸满脸怨气,明知道她不爱喝药,还让听白再里面加了许多苦涩的药材。
见她这样,月人看着手中的书唇角轻扬,“好啦,乖乖的喝药,不是一直吵着要出去吗?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怎么样?”
“当真!”听到他要带自己出去,眼底闪着亮光。
“自然,哥哥还能骗你不成?”
真是太好了,终于能出去看看了,老是呆在院子里,她都闷死了。
阵阵清风佛过,院子里满是女子轻灵浅语的笑声。
他噙着笑意,朝空望去,眼底尽是狠绝。
秦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一月之余,她的病也算好的差不多了。
“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东陵。”
出了院门,来到镇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花了眼,外面可真热闹。
“哥哥,哥哥,那是什么?”通红的果子被串了起来,依稀包着丝丝糖衣。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禁轻笑出声,使了个颜色让听白过去买了一串儿,“这是糖葫芦。”
她握着木叉子,心翼翼舔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见她双颊鼓起的腮帮子,月人俯身从她手中轻轻咬了一口,“嗯,还不错。”
“哥哥!你抢我的糖葫芦!”
“怎么?这一串儿都是我买的,吃一颗都不行?”
她低头思索片刻,将手中仅剩的两颗递了过去,“那你给我留一个。”
见此,月人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街道上来往的人频频侧目。
茶馆之上,花云清垂着头连连叹气,一旁的墨斐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眉宇之间略有一丝不满。
“你这都第几次了?”
闻言,他又叹了一口气,“可是,沅儿她……”
墨斐微微垂着头,看着茶杯出神,那个女子,真的不在了吗?
这时,茶馆下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偏着头往下看,忽然站起身,瞳孔紧缩,另一侧的花云清从未见他这般时态,问道:“你怎么了?”
随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心中大惊。
那鼓着腮帮子,咬着唇的女人不正是沅儿吗!
眼看着下面的人抬脚离开,一时心急的花云清直接从茶馆二楼跳了下去,拦着了三人。
突然从而降一个人,吓得她赶紧躲到了哥哥身后,探头张望。
“无沅!真的是你吗?无沅。”看着躲了起来的人,他踉跄上前,想要将她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无沅,却被一人拽住手腕推开。
“这位公子,你吓到我妹妹了。”月人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被推开后,花云清直接一掌打上前,周围的摊贩行人纷纷作鸟兽状逃离。
躲在哥哥身后的卫无沅,见那人想要打哥哥,从身后站了出来挡在月人身前,毫无威慑力的瞪着眼前的人。
“坏人!你要做什么!”
花云清及时收回了手,见她出来挡在那人身前,还叫骂着他是坏人,一副被雷劈聊样子,这人真的是无沅吗?
而准备出手的月人,见她从身后出来,悄悄收回了手中的气运。
回过神的墨斐看见他下去,随即也跟着下楼。
见又来一个,月人轻笑两声,“在下和妹妹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两位有事?”
墨斐赶紧拉住还想上前的花云清,微微俯身,“惊扰了两位,还望两位息怒,不过是公子的妹妹与我等一个友人相似,可能是认错了。”
月人拍了拍龇牙护在他身前的人,转身带着她离开。
“墨斐,那就是无沅,我怎么可能认错?”看着他们离开,他冲到墨斐面前,皱眉手握成拳。
“我知道,不过,你没看见她的样子吗?八成是失忆了。”而且,那眉间一点朱砂,让他不敢确定,或许,真的是容貌相似的人也不定,贸然上前的话,恐怕会惊扰了那两人。
再,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走远的无沅低着头,思虑良久,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哥,方才那两人是认识我吗?”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噙着笑意转身看着她,“为什么这么?”
“那人,喊了我的名字,应当是认识我的。”两个月前,她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能吧要回去问问吗?”
她摇摇头,那人看起来好凶,万一以前同她有仇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闻言,他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既然不想回去,那走吧!别担心,总有一,你会记起来的,再了,还有我陪着你啊!”
是啊!她还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就好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被墨斐拉回茶馆的花云清,一想到那满脸陌生的无沅,就坐不住,不停的在包房中来回打转。
“急什么?既然他们在东陵,还怕没有机会见吗?”只是,就算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真的无沅,如果真是她,那他们又该如何让她相信?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打开门,听白并未进去,只在门口低声道了一句,“我家主子有令,若两位能除了秦邑,或许还能让你们见上一面。”完不等里面的人作何反应俯身告辞。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解问道,是想借他们的手杀了秦邑吗?
“呵!我倒是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墨斐摇晃着茶杯,低声轻笑,普之下,能让他们去做这件事的,便只有当时带走卫无沅的人了。
“你的意思?他是缥音君?”
“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秦邑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只不过,他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会答应这件事。
思索良久,无意间回眸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花云清,眼眸微转,是给他听的?
“你打算怎么做?”
花云清渐渐握紧了拳头,看着外面邪魅一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与此同时,南越也收到了一份书信,目的只有一个,杀了秦邑。
整整两个月,晋绥眼睁睁看着主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回想早上接到的线报,眉头紧皱,“主子,有人在四国发布命令,是,是要杀了您。”
秦邑看着画上的人,事不关己道:“是他吧!也只有他了。寻到沅儿的下落了吗?”他不在乎谁来取他的命。
晋绥看着他这幅不顾生死的样子,一抹担忧浮上心头,似乎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见到卫无沅了。
“还没有,芳华他们还在找。”
“是嘛,让他们继续吧,我们回京。”将画细心卷好,抱在怀郑
只是还未回到临安,一波又一波的杀手不停朝他们涌来,晋绥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刚回城,赶车的晋绥便察觉处不对劲来,城中的百姓看到马车,纷纷仇视的盯着他,确切的是盯着马车里的人。
更有甚者,看着他们的马车啐了一口。
“晋绥,去卫府。”
马车中传来声音,晋绥不禁头皮发麻,到这个时候了,主子尽然还想着去卫府。
刚抵达卫府,门口的顺子看见他们的马车,忽的从里面端出来一盆脏水,呸了一声,“真是见鬼了。”
完转身进去,将大门掩上。
“主子,我们……”
这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包围了他们的马车,左越上前朝手下抬头,“北平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