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青山一言不发。
“还好骨头没有断裂,不然,这事就更麻烦了!片子上面显示里面有一团淤血,还好面积不大,你们之前应该已经处理过了吧?”
乔荞抿了抿唇,回,“对,朋友帮我揉过。”
“嗯,还算处理的及时,来医院也算不晚,我开点外敷用的药,你每帮她涂上一点,然后再按上半个时,过几那淤血自然就化开了,只是这女孩子嘛,皮肤都细嫩,还好这次没留下疤,要是再多打上几棒,别留疤了,骨头都会断裂。”
劭青山清冷凉薄的眸子暗了暗。
“你一个大男人肚量要大,对一个女生像这样的狠手,你良心过得去吗?”
“你看看你女朋友被你伤成什么样子,现在知道心疼了有什么用,伤也受了,疼也疼了!你的心疼抵几个用?”
乔荞错愕了一下。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女医生会突然间来这么一段话。
微微侧抬头,只见劭青山目光怔怔。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位女医生骂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乔荞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劭青山长到这么大只怕还没被人这样骂过。
女医生以为他这是不服自己的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不认错”的劭青山。
“我错了么?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乔荞一囧,她觉得劭青山是真挺无辜的,这件事原本与他毫无关系,到最后却由他来背锅。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些想笑,尽管她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厚道,可她…实在是憋不住啊!
只好低垂着头,拼命的憋着。
因此,只见少女单薄的双肩幅度的颤抖着。
劭青山将她的动作收敛尽眼底,眼神一暗。
但,这一幕,落在女医生的眼里,就成了被家暴,还不敢声张,无声哭泣的悲情人物。
“有个年纪这么,和你相差了好几岁的女朋友愿意跟着你,还不赶紧宠着人家,对人家好,虽然还对人家发脾气,还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乔荞实在没忍住,听到女医生义正言辞的指责劭青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场面分外有趣,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噗嗤。”
一旦爆发出来的乔荞,就实在止不住笑了。
咯咯咯的笑声,仿佛银铃铛般好听地声音,窜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门外守着的牧一。
“……”女医生被眼前这个情况弄得一头懵。
劭青山目光凉凉,睨向笑得乐不可支的少女,“笑够了?”
乔荞见好就收,憋着笑意的闭嘴。
她面前站着的这位可是鼎鼎有名的劭家太子,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他声音凉凉的,“开药。”
女医生被他身上骇饶气场吓得脸色一白,再不敢像之前那般理所当然地指责他了。
动作飞快,刷刷刷的就替他们开好了药。
…
乔家大门外。
“披上。”
乔荞低头,看了下突然盖在她肩上的黑色西装外套,目露疑惑,“嗯?”
劭青山清冷的声音很是符合夜晚的沉沉暮色,“夜晚凉。”
乔荞慌乱的披上他的外套,外套上还残留着一些专属劭青山独有的清冷韵味,淡淡的幽香,在她的鼻尖徘徊。
她眼睫毛微颤,“还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劭青山的目光似乎瞥了一眼她的双腿?
乔荞按了门铃,没过一会,王妈就气喘吁吁跑出来,给他们开了门。
“大姐。”她下意识的朝乔荞笑笑,像往常那样,只是没维持到两秒钟,那笑容就变得格外僵硬,似哭非笑的模样,怪怪的。
乔荞一怔,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就见背后神情淡漠疏离的劭青山?
一时哭笑不得,王妈莫不是被劭青山给吓到了?
她被劭青山那清冷寡淡的眼神看得双腿发软,心里直发怵,颤抖着声音,“劭…劭先生。”
劭青山目光淡淡,“嗯。”
“王妈,是谁啊?”乔母的声音从大厅传了出来。
“夫人,是大姐…”
“呵,居然还敢回来。”乔母冷冷一笑,目光凌厉,气势汹汹的扫向乔荞。
乔荞习以为常,淡然自若的换了鞋子。
“嗯?”一道清冷淡漠的尾音微扬,仿佛在无声的质问她。
乔母胸口的怒气顿时全然消失,被惊恐不安给取代了,“劭…劭总,你怎么也…?”
“乔夫人。”清冷寡淡的声音仿若魔音,“…似乎很不欢迎我?”
随着这句话完,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大厅,男人周身环绕着清冷淡漠的气息,他目光所到之处,仿佛巨大的气压压下来,一时间大厅里,默然无言。
乔母身子一僵,“怎…怎么会?”
“关于乔夫人是不是欢迎我,这个问题,我不关心。”劭青山目光一扫,云淡风轻道,“之前我希望乔夫人能给我一个交代的话,乔夫人…”
他勾了勾唇,妖凉道,“莫不是忘了?”
乔文秉眼皮子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劭总,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之前乔母回来只是和他,王家今派人私底下来拦乔荞两姐妹,伊伊受了伤,乔荞被劭青山接走了。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乔文秉也就没放在心上,劭青山去了,那王家想必也不敢私底下打压乔氏,至于其他的,只要没出人命,没闹太大动静就校
何况,很快他们乔家就要与劭家联姻了,没必要为了辈的事情特意去王家登门道歉,岂不是直接拉低了他们乔家的档次?
“牧一。”
牧一心领神会的点头,将今下午乔母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甩了乔荞一巴掌的事情,三言两句的了。
乔文秉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听到了这前因后果,不假思索的就一连甩了乔母两巴掌。
“蠢妇!”
一直在旁边安静不话的乔伊,连忙冲上前扶住乔母,“妈妈?”
她一脸担忧,“妈妈,你还好吗?”
乔母一脸尴尬,心中生出了更多对乔荞的怨气,又不好在劭青山的面前表露出来。
“啊,我没事。”
以乔母好强又敏感的性子,被乔父当着辈,众目睽睽之下甩了两巴掌,怎么可能会没事?
“蠢货,伊伊是你的女儿,乔荞难道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看看你自己做的这个蠢事!”
乔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理直气壮道,“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金贵?我是她的母亲,打她一巴掌又如何?哪怕是我现在就要她的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劭青山目光一冷,微微眯了眯眼。
牧一冷静道,“乔夫人,恕我句不好听的,您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乔大姐,乃至在场其他人具体的过程,您就直接定了乔大姐的罪!您这样子是否对乔大姐太不公平了?”
乔荞心中趟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过的涟漪,她知道,牧一是劭青山的人,劭青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够准确无误的将他想要的话解答出来。
这番话…
会不会也是劭青山想的?
牧一冷冷道,“乔二姐是你的女儿,没错,难道乔大姐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乔母脸色难堪,如果不是碍于劭青山还在这里,早就甩脸色了,哪容得下他在这里不停的质问自己?
她语气不太好,“我什么时候过她不是我的女儿?”
哪怕牧一是劭青山最亲近之人,但追根究底终究只是一个下人,被一个下人,当着这么多饶面训斥了,一向性子骄傲,好强的乔母如何听得下去?
牧一,“乔夫人,偏心也是要有个度的!”
“我就是要偏心,偏心又如何?难道你们还要管我的家务事不成?”她声音尖锐,完全卸下了平时温和的伪装,指着乔荞,目光冷厉,仿佛在看一个仇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伊伊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摔得全身都是伤口?”
劭青山清冷淡漠道,“乔夫人,注意言辞。”
乔母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鼓,“现在凭什么还让劭总为她出头?乔荞,你莫不是忘了,你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我打你一巴掌又怎么样了?我就算是往你身上捅一刀,那也是经地义的,你的生命都是我给你的!”
乔荞心中一痛。
劭青山目光凉凉,“乔夫人。”
乔母目光凌厉,她不敢与劭青山面对上,但她知道乔荞的性子,尽管她脸上表现得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但,她知道乔荞心里一直对自己很是孺慕,那双凄凉悲赡眼睛里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希翼,希望自己能够对她好一点。
但凡自己对她脸色好一点,温柔一点,就会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通通忘掉,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心慈手软,永远都在渴望着自己对她好。
她就是仗着乔荞这一点,冷笑道,“这世上无不是的父母,我给了她生命,单单只凭着这一条,我无理都有三分理,何况这么多年我是缺了她吃,还是缺了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