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你房里有响动，还以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解释到一半便收了声。

“让小东家担忧了，慕殊无事。”柳慕殊眼眸低垂，情绪并不高。

“那你好好休息。”留下这么一句后，便抬步离开了。

仆人还守在门外，半躬着身子，很是恭谨的模样。见我出来，立即很有眼力见的在前方引路。

走到卓秋的房门前时，屋里传来一阵瓶瓶罐罐被砸碎的声音：“让开，本世子要见你们的小东家。”

“谁敢拦着本世子？”

卓秋成功地将我对他刚刚生出的一丝同情瞬间消磨了，猛地踹开房门，冷冷看着他：“闹够了吗？”

某一刻，感觉自己有种渣男附体的错觉。

见我出现，卓秋瞬间乖了许多，不摔杯子也不闹腾了。而是眼巴巴地望着我：“小风，我没有家了！”

“所以呢？”沈晩澈说昨天救下卓秋是出于恻隐之心，那我不太情愿地照顾了他一整晚，可以说是大发慈悲了。

可现在，我觉着卓秋可能要提更过分的要求。

“小风，你能收留我吗？”卓秋的手藏着宽大的衣袖里，眼神从容地仿佛在说‘我请你喝酒’一般自然。

“哦？收留呀……”

故意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卓秋，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是不行，只是临家不养米虫，世子大人可愿用双手换取温饱？”

“如何换取？”

“临家酒楼缺个跑堂，月钱与同岗位的考核一致，提供三餐，鉴于还需要给你提供住宿，通勤补助就不发放了。世子大人可要考虑一下？”

虽然卓秋被赶出宣王府了，但保不准是宣王爷故意磨炼他的。而我改造世子的任务，也自然没有突然终止的理由。

“还有别的选择吗？”卓秋有些不太情愿。

也对，曾经是身处云端的世子，现在被扫地出门只能当个酒楼跑堂。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可除了我，他应该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了。

“有，你也可以选择露宿街头。”他从前的生活太容易得到，才养成了那副骄纵的模样。

既然宣王爷这般配合，我若不有所行动也太对不起宣王爷这般苦心安排了。

“我选跑堂。”卓秋拽住了我的衣袖，俨然把我当做了最后一根稻草。

但那时，我并不知道一切皆是表象。而表象之所以为表象，能迷惑的永远只有用眼观察之人。能看透本质的，大多都用心去观察，而非用眼。

很遗憾，那时的我，看卓秋永远带着偏见，能用眼观察已属难得。至于用心观察，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概率极低。

“你是小杜，对么？”书局的仆人我不太认识，感觉大多都长得相像。

“正是小人。”仆人恭敬地拱了拱身子。

“给他安排两套酒楼的跑堂服，然后送他到赵掌柜那签聘书。”看了一眼卓秋，而后对着小杜交待道。

“是，小东家。”小杜低垂着眉眼，应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