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然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总之你要是不跟着我好好干，我就把你交给东归健一。”

东至洋大概是没少吃他哥的苦头，一听这话立马表态：“这个你尽管放心，要是顾润没了，我也会很头痛的，要找到你这么善解人意还能保护我的老板可不容易。”

这也算是一份承诺了。

顾然然笑了一声，开始为明天的饭局发愁：“军师，你说寒越和慕理征要谈什么？我听他们谈话，合适么？”

“你早就上了贼船，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晚了点？要我说，你就像平时那样规规矩矩就好了，只说你和寒越有合作关系就行，反正现在我们公司跟慕氏或是大寒门比起来只是小角色而已，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

“真是这样……就好了，我不想得罪慕家叔侄中的任何一个。”

东至洋翻了个白眼：“你想的美。顾润是依靠慕非夜的帮助才站起来的，又是靠着寒越的钱才能挺起腰杆子，你说谁都不得罪，恕我直言，Z国那句古话‘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是很能形容你现在的心情的。”

“你这话还真直。”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纠结，站错队的下场不就是破产嘛。凭你跟慕非夜和寒越的交情，我相信不管是他们谁赢了，都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我谢谢你的安慰啊。”

“不客气，应该的。”

顾然然真想把东至洋踹下去，他的话听起来可真是刺耳，仿佛她和顾润都要在这两个男人的夹缝中求生存一样。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幸好现在双方还没有大动干戈，她这颗小虾米暂时还是安全的。

至于明天的饭局，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寒越果然在快要午饭的时候来接她了。

顾然然早早的就打扮好了，清淡怡人的妆容很能衬托她秀丽的眉眼和矜贵的气质，从衣饰到发型都是东至洋给她参谋的。

顾然然看到经过改装后的自己，实在是很扼腕叹息，如果东至洋是个女孩子的话，肯定一早就凭借高超的时尚感嫁入豪门了。

寒越见到顾然然的时候很有些惊艳，虽然他早就惊艳过了，不过每次见她，她都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寒越帮她打开了保时捷的车门：“顾小姐，虽然你以往也很漂亮，但今天真是尤其的美。”

顾然然听到这老套的夸奖，有点牙酸。不过总归不是什么赖话，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

她点头笑道：“寒老板谬赞了。”

寒越也上了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等下我要去见的是慕氏集团的慕理征先生，昨天你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没有告诉你。”

“嗯。”

寒越拟想着能看到顾然然惊愕的神情，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平淡。

他清清嗓子道：“你和慕非夜之间的关系不错，我还想着你知道我约见的是慕理征时会不会生气呢。”

他妈的，她当然生气了！

寒越明明知道她和慕非夜有猫腻，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去见慕理征呢？这不是摆明了搞事情吗？

幸好有军师东至洋，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出来了，而她也已经呐喊过了，所以现在能保持悠然的镇定：“瞧寒老板说的，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嘛，只要利益一致就能做朋友，要是跟慕理征先生合作有好处，我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寒越也笑：“你能看的这么透彻，真是太好了呢。”

顾然然点点头，面带笑容的看着前方。

新开张的西餐厅在寒越的势力范围内，这是寒晟已经放手管不到的地方，用来约饭最合适不过。寒越和顾然然去的时候，正好在门外撞见了慕理征。

这是他们三个人第二次以这种方式见面。

上一次是在慕家大宅门外，那时候的顾然然急于和寒越撇清关系，编造了自己和慕非夜在一起的谎言，这回又作为寒越的女伴出席，自己都感觉有点打脸。

不过慕理征似乎早就接受了这种关系，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口吻很是平常：“又见面了，顾小姐。”

顾然然笑道：“是呢，慕先生幸会。”

问候完了，寒越和慕理征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然后在雅间里落座。

他们两人开始谈事情，一点都不顾忌顾然然，顾然然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发话。

借着吃饭的掩饰，顾然然不着痕迹的打量对面的慕理征。

这个人只比慕非夜大了五岁，虽然两人看着像兄弟，但慕理征却整整大了一辈。

他的相貌这样好，才华也足够，真不知道慕家长辈收养孩子的时候是不是脑抽了。

还有，医院里的那个重度烧伤的女人，究竟是谁？

一想到那女人面目全非的脸，顾然然忽然打了个激灵，手里的叉子没拿稳，差点掉下去。

一旁的两个男人刚进入正题，寒越闻声看了过来：“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顾然然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想去补个妆。”

寒越没说什么，点点头让她起身走了。

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他还是信不过她。

顾然然去了洗手间，确定无人之后，立刻进了隔间关上门，她把身上碍事的首饰摘下来，火速换了一身黑衣服，戴着口罩绑上头发，然后踩着马桶推开了通风窗口，身子一跃就爬上去了。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摸清楚了通风道的走向，就在离他们吃饭的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个通风口，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密谈的事情肯定跟慕非夜有关，她可不能傻乎乎的不作为。要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卖给慕非夜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顾然然一路谨慎而快速的攀爬过去，幸好这西餐厅是新落成的，管道也很干净，不然的话，蹭一身浮尘，妆发可是不好弄干净的。

终于爬到了目的地，顾然然在冷气槽轻微噪音的掩饰下，静静的趴在窗口，看那两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们两人很谨慎，不仅说话声音低，还经常用眼神和手势交流，要不是经过听力训练，顾然然还真是要错过不少信息了。

比如，寒越说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