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秋(高一)
“陈久久,你可以把你的政治书借给我吗?”一张小纸条从背后传过来。
又是苏莫齐。
陈久久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趁老师背过身,把政治书迅速地丢给身后的苏莫齐。
“谢谢你。”苏莫齐努力凑到陈久久耳边,轻轻地说,“刚才我问好几个人借,她们都不肯。”
陈久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外汇是用外币表示的用于………陈久久?”政治老师瞄了一眼陈久久的桌面,“你的课本呢?”
“老……”苏莫齐打算出声。
陈久久回头示意他别说话,“老师,书忘在宿舍了。”
政治老师看着她,办上没有说话,“下次记得带来。”
“好的,老师。”
下课的时候,苏莫齐戳了戳陈久久的背,“你可以不那样说的,我解释了就好啦。”
陈久久挑了挑眉,“政治老师出了名的偏袒成绩好的学生,你要是站出来,不得被她骂死?”
“学习太麻烦啦,你跟你说,要是有实验课什么的,保证我会做得很好。”
2019年夏
杨深每天出去上班之后,陈久久就趴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边码字一边计算着他还有多久下班。
这样的时间过得很慢,每滴水滴落的声音都被慢放,秒针仿佛没有跳动,阳光从阳台一角移到另一角,燥热的空气里没有一丝舒适的感觉。
陈久久有气无力地给沈遐迩打电话,“遐迩,你在干嘛?”
“休息时间,打算吃饭啦。”
“我好无聊,我在思考,要不要去找工作,还是直接去学花艺。”
“你快饿死了吗?”
“那也不至于,但是学花艺要学费的嘛,我想要不要先去工作一段时间存点钱。”
“你等等我。”沈遐迩说。
很快,沈遐迩就回来了。
“久久,待会挂了电话去微信收钱。”
“什么?”陈久久一时没反应过来。
“钱都是小事,久久开心就好。”沈遐迩发了个哈欠,“我可是正经富二代。”
“可是……我不是问你要钱来着……”陈久久吸了吸鼻子。
“瞧把你感动的,喜欢就去做呀,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说哦,你不是想去昆明吗,我让我爸在昆明开了个小客栈,以后我们一起去玩,然后可以住那里。”
“你现在在哪里玩?”
“荷兰,我来看郁金香了,和小秦一起。”沈遐迩声音低了一点,“小秦在厨房做饭哈哈哈。”
小秦是小沈遐迩一届的学弟,两个人秘密在一起一年的时候,小秦和遐迩在同一时间段被自己的父母安排了企业联姻。
“爱相亲你们怎么不自己去,什么个人资料我才不看。”沈遐迩气的敲碎了沈爸爸盘了多年的一颗核桃。
反抗无效,小秦和遐迩约定好一起去大闹相亲现场。
“遐迩,你那天不要化妆,头发也披散着,最好染个乱七八糟的色,穿的非主流一点,这样肯定会相亲失败的。”
“小秦,你那天邋遢些,不要洗头发,穿个牛仔破洞裤,越破越好,穿人字拖,对!人字拖,宽松背心,越宽松越好。”
于是正式相亲那天,他们在饭桌上看到了最为邋遢的对方,两方的父母脸都气绿了,他们俩却大笑出声。
“你好,我叫沈遐迩,遐迩所闻的遐迩。”
“你好,我叫秦声议,上流声议的声议。”小秦把沈遐迩弄的乱糟糟的头发拨到耳后,“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我相信今天没有意外,只有惊喜。”
在双方父母惊讶的眼神中,他们两个就牵起了手。
沈爸爸给了沈遐迩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就要回去学习怎么接管公司,小秦为了陪着沈遐迩,提前修完了学分,陪着她到处游玩。
“到时候我给你带点郁金香种子,你自己种着玩。”沈遐迩听起来在移桌子,“我去吃饭啦,过段时间我会回舒山,老沈说我有了男朋友都不要他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真的嘛。”陈久久“噌”地一下坐了起来,“那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包好看的花去接你。”
“好。”
陈久久挂了电话还开心地在阳台上转了几圈,余光却瞟到楼下两道身影。
“这不是杨深吗?”陈久久小声嘀咕,把几盆盆栽移到一边,把头使劲往外伸,想要看清楼下的人影。
杨深在这个时候恰好抬头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和陈久久的眼神凑到了一起。
陈久久吓得赶紧缩回了头,“嘭。”楼上传来巨大的声响。
杨深心头一紧,“我先上去把资料拿下去,待会和你说。”转身跑了起来。
“陈久久,开门!你怎么了?”
“啊——”屋子里是陈久久的惨叫声,杨深慌乱地翻出钥匙,打开门。
“陈久久!陈久久!你……”
陈久久蹲在一堆碎成了渣子的盆栽面前大哭,“杨深,都摔碎了,全没了,我养了好久呢。”
“……”杨深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叫这么惨,我以为你摔倒了。”
“那我肯定会爬到阳台边上叫你的,才不管你是不是在约会。”
“谁说我在约会了。”杨深从一边拿过来一个塑料袋,把植物、土、碎片分开,“一起做方案的同时事,我资料没带,她又急着要用,和我一起回来拿。”
“看着眼熟。”
“就是上次下雨的时候,你看见的人。”
陈久久低着头一起清理碎片,“那你还不快去拿,很难等的。”
“快把你的小猪蹄子拿开,我收拾就可以了。”杨深嫌弃地抓住陈久久的衣袖,“等会弄伤又要大喊大叫。”
“哼!”陈久久把手挣扎开,“不搞就不搞,过分,我哪像猪了。”
“你和猪不就是你会说话,它不会的区别吗?”
“……”
“怎么会觉得我在约会,我有女朋友还瞒着你不成。”杨深开玩笑地说。
“会啊。”陈久久坐在椅子上,“我认识你十多年了,很多事情你都不会告诉我。”
杨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比如高一最后的期末考试,你缺考的原因为什么不告诉我,比如你喜欢的人是谁,比如你的家人,比如你的朋友,虽然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但是我也没觉得我们距离很近。”陈久久好像陷入一种深沉的回忆里,“这样听起来我似乎又在矫情了,但是十年了,我们认识十年了哎,我对你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