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鼎盛(1 / 1)乡野归隐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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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山庄坐落在奉州上阳郡城西二十里外的梧桐山脚下。

梧桐山陡峭险峻,山脉连绵百里,如同天然的屏障,名剑山庄依山而建,建在那半山腰。高大的山体上凿刻出一把巨大的出鞘宝剑,剑锋直指白云苍狗,剑穗蜿蜒飘逸,让人顿生渺小之感。

巨剑下方,巍峨高耸的正殿,就是名剑山庄的主殿永泰殿,永泰殿建在十米高的巨型条石垒建的石基上,八根三人合抱粗的柱石立在殿门两侧,柱石上雕刻着舞剑,锻造宝剑的图案。高大沉重的雕花木门需得两人才推得开。

永泰殿前是一大片开阔的广场,地面青砖铺就。广场两侧均是两处大院子,可容纳山庄中的上千名弟子。

出了山庄,一千阶石梯直达山脚下的山门处,沿途都是高大的梧桐树,紫色的桐花落了一地,煞是好看。因着庄主寿辰,山门又加派了人手盘查,以防宵小之徒。

明日便是那名剑山庄庄主的四十寿辰,庄内一派忙碌,加紧做些最后的准备事项。

北宫原站在永泰殿门前,看着装饰喜庆的山庄,很是满意。

这北宫原着一身墨色长袍,身高有些欠缺,比普通人要矮上那么三五寸,身骨较小,小眼睛囧囧发亮,清瘦的脸庞有些微微凹陷,蓄了几根稀疏的胡须。身后的几位弟子都要比他高出好些,长身而立,身侧配剑,对这庄主俱是尊敬有佳,不敢僭越。

“长空。”

“弟子在。”大弟子长空行礼道。

“你再下去仔细检查一遍,不可有任何疏漏。”

“是,师傅。”长空领命而去。

“长岳。”

“弟子在。”二弟子长岳行李道。

“今夜再加派人手四处巡逻,还有,梧桐谷外也加派些人手。”

“是,师傅。”长岳领命而去。

“师傅,那梧桐谷怎么也要我们庄中弟子去看守啊?”小师妹长宁不解道。

北宫原道:“我们名剑山庄和梧桐谷虽是两个门派,却只是一山之隔,明日来客众多,以免有那不轨之徒骚扰梧桐谷。”

“师傅果然考虑周全。”长宁道。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开始有得忙了。”

众位弟子告退,北宫原也回了永泰殿,名剑山庄日渐壮大,与那云峦阁不相上下,两大门派并驾齐驱,成了江湖中最有名望的名门正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北宫原穿过正殿,后面便是他休息起居的内殿,他独身一人步入内殿,将殿门关好,径直走到书柜前,手伸进书柜内,轻轻按了几下,书柜便自动向两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北宫原踏进洞中,那书柜在他身后合上。

八月十八,已经是初秋了,白日里天气依然如夏季般炎热,但早晨还是带着几分寒意。

上阳郡去往名剑山庄的路途上,大帮小派,闲散人士,骑马的,坐车的,步行的络绎不绝。

郑元威他们几人最吸引路人目光,有莽汉,有翩翩公子,有和尚,还有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贺湘儿环抱着手臂道:“早晨真是太冷了。”

不了和尚道:“这名剑山庄紧靠梧桐山,气温自然要比城中低些。”

程枫道:“冷点好,冷点脑子清醒,我最怕过夏了,满身臭汗,每天都是昏沉沉的,总是想睡觉。”

几匹快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扬起一路尘土,众人连忙掩住口鼻。

苏静皱着眉头,道:“这么着急,怕吃不到寿宴吗?”

程枫道:“这名剑山庄庄主的面子还真不小,看看这一路,这么多人。”

郑元威道:“如今江湖中最大的两个门派,除了云峦阁,就是这名剑山庄。”

不了和尚道:“以前江湖正派以云峦阁为首,这么多年,名剑山渐渐有赶超的势头,所以不少小门小派也赶着过来巴结一番。”

程枫道:“一柏兄是云峦阁的二公子,一定最是清楚。”

韩一柏看着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贺湘儿柔柔道:“管他哪个是正派第一,只要他是名门正派就好,就怕这旗鼓相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

郑元威忍不住多看了贺湘儿两眼,这个柔弱女子,总能说出一些独特的看法,正想开口。

程枫道:“这俗话有问题,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你们是没见过老虎吧,那老虎何止在一个山头,那公老虎和母老虎还在一个草窝子里趴着呢。”

众人哄笑起来,这个程枫真的是太,太与众不同了。

苏静笑道:“莫非那庄主是个母老虎?”

不了和尚道:“等下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郑元威道:“我还真有点好奇,这庄主是个何等人物,将名剑山庄壮大到如此地步。”

程枫道:“我也是。”

离梧桐山越来越近,路两旁也越来越多梧桐树,青色笔直的树干,高的能有七八人高,枝叶繁茂,叶子很大,叶间开着许多紫色像喇叭一样的花朵。

豆月白和贺湘儿各捡了一片大树叶,各自举在头顶,嬉戏打闹。苏静也想一起玩,但前日她打了贺湘儿两个耳光,现在很不好意思凑上去。

不了和尚看出她的小女儿心思,道:“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正是时候。”

苏静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走向豆月白和贺湘儿。

贺湘儿一回头看见是苏静,一霎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苏静低着头,嗫嚅道:“那个,那个湘儿……”

贺湘儿很快又堆满了笑意,道:“没关系,我们一起玩。”递给苏静一片叶子,拉着她去追豆月白。

程枫道:“湘儿姑娘真是完美,漂亮温柔,心底善良,气度还这么大,我一个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郑元威点点头:“没想到这湘儿姑娘还真是个好相处的人。

韩一柏听着他俩的话,只看了一眼贺湘儿,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豆月白,她虽然不谙世事,话也少,性子也闷,但韩一柏就是喜欢她清水出芙蓉般的清纯,喜欢她不染尘世的性子,想要将她一辈子护在自己身后。

白云观的道姑路过几人身旁停住了脚步,道姑都穿着墨青色道袍,发髻别在头顶,很是清简。为首的元徳道长看看不了和尚,又看看嬉闹的三位姑娘,提高声音道:“年轻女子在路上追逐打闹,成何体统!这路上行人众多,如此放荡,岂不让那些宵小男子起了歹意!”

她们三人听的那道长如此说,都停了下来,苏静道:“怎么又是你这个老道姑!我们玩我们的,干你何事?”

元徳道长道:“身为女子,应当端庄持重,年纪轻轻,靠卖弄吸引男人,有伤风化,人人可管!”

苏静气坏了,被贺湘儿拉到身后,只听那贺湘儿缓缓道:“多谢道长劝诫,我们年轻如此玩闹的确不妥。”接着她话锋一转道:“不知我们到了道长这年纪,是否就可以卖弄了,不如道长给我们做个样子?”

贺湘儿这一番话引得方才围观的人等哄堂大笑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居然对道长如此无礼,元徳道长气的脸色发青,梁知秋上前一步,喝道:“不知死活,居然敢对我师傅如此无礼,看招!”说着便将手中得拂尘朝贺湘儿挥去,那贺湘儿离的近,拂尘朝她过来时,她一下子傻了,呆立在原地,多亏苏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拂尘,与那梁知秋打了起来。

苏静武功差,只打了片刻,就被梁知秋招招逼得后退,方寸大乱。

不了和尚连忙飞身上前,赶在拂尘落在苏静肩膀前,将苏静救了出来,一掌震退了梁知秋。

不了和尚双手合十,向元徳道长弯腰施礼,道:“这几位姑娘年幼,不识得道长大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网开一面,放过她们,老衲一定会好好训诫她们。”

元徳道长冷冷道:“哦?原来你们是一起的,一样的不正经!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难怪难怪!”

程枫怒道:“你这个老道姑,满嘴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郑元威连忙去拦程枫,居然没拦住,那程枫直冲元徳道长而去。

郑元威怕他不敌,也一并出了手,谁知那元徳道长武功高超,内力不凡,他俩联手也占不到上风,战了二十个回合,元徳道长双掌齐发,将郑元威和程枫二人拍下地来三位姑娘连忙将他俩扶起来。

不了和尚道:“还请元徳道长手下留情,今天是名剑山庄庄主的寿辰,还请道长莫要耽搁了,也给他们留点薄面。”

元徳道长冷哼一声,率弟子离去。

程枫揉着摔疼的屁股道:“大师,这老道姑是谁啊?功夫这么厉害!”

不了和尚道:“她乃长安白云观元徳道长,武功极高,就是性子有些古怪,说话不太好听。”

郑元威道:“我久居长安,早就听闻过元徳道长,不过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

程枫道:“这老道姑带着小道姑穿的灰扑扑的,还见不得别的年轻漂亮姑娘嬉闹,真是古怪的很。”

不了和尚道:“这元徳道长最是厌恶天下男子,总说天下男儿皆薄幸。所以白云观中规矩森严,观中女子终身不可还俗嫁人,若是站在她的角度,她自认为这是为你们几个好。”

豆月白摇摇头道:“道长虽是好意,却有些太过了。”

贺湘儿道:“这道长如此顽固,却还有如此多弟子追随,真是不可思议。”

郑元威道:“这元徳道长在长安颇有名望,我们也不要再背后非议了,抓紧赶路吧。”

山门处,有不少名剑山庄的弟子查看各位来客的请帖并一一登记。

山门前汇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嘈杂热闹,进了山门还有一千阶石梯,沿梯而上,穿行在无边的梧桐树林中,宛如走在仙境之中,令人神清气爽。

名剑山庄庄主北宫原今日换上了绛红色长袍,站在正殿门前迎接各方来宾。庄内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苏静惊叹道:“这山庄规模真大,太气派了太壮观了。”

除了不了和尚,几人都是头次来名剑山庄,都在四处观望。

“庄主,恭喜恭喜啊。”

“海盐帮帮主客气了,快快里边有请。”

“庄主大寿,我崆峒派岂能不来,恭喜庄主。”

“崆峒派原道而来,心意难得,快快请进。”

随行的崆峒弟子中,卢达元居然也在其中,此刻他一身崆峒弟子服饰,脸上的面具也摘掉了,那半张脸并未有半点受损,不知他是如何混进来的,偷偷来这有何目的。

不了和尚远远便看见了那个精明矍铄的北宫原,北宫原也看到了,只觉得很是熟悉,却不敢肯定。

不了和尚走上前,道:“阿弥陀佛,多年未见,故人可好。”

北宫原仔细打量着这个胖和尚,心下一沉,惊道:“你……你是欧阳……?”

不了和尚道:“不错,正是老衲,老衲法号不了,拜在灵岩寺中,寺中住持大师身体不适,不宜远行,特派老衲前来为庄主祝寿,一点心意,还望庄主笑纳。”

北宫原道:“老友里边先请,待寿宴结束我们好好叙叙旧。”

韩一柏将手中的贺礼,交给旁边的弟子,向北宫原施了一礼。

北宫原疑惑道:“这位英年才俊是?”

不了和尚道:“他开不了口,他乃是云峦阁韩沉的小儿韩一柏。”

北宫原恍然大悟,恭敬道:“原来是云峦阁的公子,失敬失敬。”

这北宫原其貌不扬,却是谦逊有礼,不以长自居,还真是令人敬佩。

郑元威也递上了自己的拜师帖和叔父郑译的亲笔书信。

北宫原看完书信,忙令弟子给几人引路,将他们安置妥当。

永泰殿内装饰喜庆,正中铺了红色长毯,两侧摆满了数十张桌子,待所有宾客落坐,北宫原带领弟子从殿门外走进来,边走边拱手和两侧的众人见礼,他沿着红毯,走上殿内的上首,身后的弟子分列在两侧。

他环视了圈整个殿内,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中气十足道:“今日是我北宫原四十大寿,能有如此多的江湖人士前来,我深感荣幸,感谢诸位不惧路途遥远艰辛,来参加寿宴,让我名剑山庄蓬荜生辉,山庄上下感激不尽,略备薄酒小菜,还望诸位尽兴。”

大弟子长空道:“寿宴开席。”

不少山庄弟子端着菜肴酒水,穿梭在桌子间,有条不紊地布菜倒酒。丝竹之声大作,红毯上,几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白云观弟子不食荤腥,不饮酒,山庄特地为她们准备了素菜和上好茶水,与白云观相对而坐的便是不了和尚他们,旁边是崆峒派。

豆月白道:“这名剑山庄还真是不简单,宴席上居然有鲈鱼。”

苏静道:“鱼倒是常见,这鲈鱼还是头次听说。”

贺湘儿道:“这鲈鱼在咱们这可是见不到的。”

豆月白道:“这鲈鱼应该是不远千里特地运过来得,你们尝尝,还挺新鲜的。”

苏静挑了一点放进嘴里,道:“嗯,果然很肥美。”

酒过三巡,除了白云观和不了和尚,众人都有些醉意。

豆月白她们三人脸色绯红,容貌不俗,引得席间诸位青年弟子频频偷望。

贺湘儿指着豆月白的脸,醉眼迷蒙道:“你看看你,饭菜都沾到脸上了。”

豆月白酒水上头,一时大意,居然掏出怀中的镜子左看右看起来,道:“沾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

哪知一旁的冒充崆峒弟子的卢达元,已经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镜子,那镜子刚好背面朝着他,上面是星辰天象,还镶嵌着红色碎玛瑙,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卢达元瞧得仔细,

暗喜:莫非这就是苏家遗失的古镜神之眼?怎么会在这个女子身上?她是谁?管她是谁,拿到古镜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身边的那几位男子很难对付,尤其是那个胖和尚,看来只能智取,不如趁此机会将江湖这潭水搅混,也好混水摸鱼,壮大我丐帮。

贺湘儿笑道:“我逗你的,你还真信了。”

豆月白和她打闹起来,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壶,酒水洒了豆月白一身,她连忙起身拍打。

卢达元心道机会来了,他趁众人不备,将手藏在桌子下方,曲指一弹,正中豆月白腰间,那豆月白一点武功内力都没有,猝不及防糟此暗算,连人带镜子飞了出去,重重摔在红毯上,昏了过去。

卢达元没想到那女子竟然一点功夫都没有。

这一变故,惊到了在坐的所有人,歌舞退去,大殿内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安静下来。

郑元威和韩一柏最先冲了出去,郑元威抱起豆月白,焦急地查看她的伤势。

那古镜掉落在地,背面朝上,众人看的清楚。席见一位老者站起来,惊讶道:“那镜子,那镜子莫不是古镜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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