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门口,许弋举着伞和许琴站在路边,许琴把手中的戒指摘下,扔了出去,戒指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来不及休息,就被一辆小轿车无情的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可能碎了,被雨水马上洗刷到掉了那一点的痕迹。
“咱妈还真是爱你啊,叫你来找我。”许弋叹口气说。
“嗯,我没办、没有办法了,我混不下去了,我不想呆在那个小镇,也不想这样,我想来的,我想和你说一声,但是不敢,就跟妈妈讲了,妈妈说你先去,许弋会帮你的。”
“我那不是想积点德吗?”
“我是认真的,想戒毒。”
“你原来去干嘛了?”许弋哼了一声说:“我告诉你,这次不一样,你逃一次我抓一次,抓到你死为止我也不怕。”
“嗯……上海好大,火车站都那么漂亮,不像那个小镇,没有希望。”许琴看着许弋拿出烟,把它抢过来说:“不能吸烟!”
“喂喂,你还吸毒呢!”许弋不满地说。
“知道为为什么我戒不掉吗?”
“因为蠢和恋爱脑。”
“谁说的?”
“不是吗?”
“不是……也是吧,因为爸爸入狱,我发生那些事后,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直到那个摄影师跟我讲我好漂亮,好优秀。我就信了,他说要带我去上海,却带我去了福建,后来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摄影师,只是一个背包客。”许琴看着前方说:“他说他是上海人一定会带我去上海,他活的很潇洒,在厦门建了个临时乐队,他在台上唱,我在台下喊,他就带着我走遍整个厦门,我觉得那个时候很开心,我就不太记得学校那些破事,可有一次,我梦见了那个在讲台上看着我的老师,惊醒了。”
“然后你就开始吸了?”
“嗯,他就给我一支说可以忘掉一切,我就上瘾了,有一次我边吸他就向我求婚了,送了这个戒指。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高兴了,离开他以后还想着这个梦,但你想他五年没有联系我了,我还有的时候在幻想,来上海也抱有一点点期望吧。”
“你伤心吗?”
“不、嗯还好,没太感伤,就是突然觉得手上这个戒指戴着太咯人了。”
“你明明有感觉他抛弃你了,所以才用毒品麻醉自己?”
“不是,毒品是我唯一能感觉自己活着的东西,那个小镇,那个一眼看到头的小镇,我看着周围的人,都会看到自己后来的人生,你们的人生,我很迷茫、无助,那个小镇让我感到窒息,但我出去什么都干不成。”
许琴看了一眼许弋说:“你把我赶走是对的,我理解,我找不到你们,就和一些人出去了,我的确什么都干不成,只能干老本行,结果犯了事坐了牢,抓进去,回到小镇的时候,大家都说你去当明星,我很高兴,替你们高兴。”
“恩……是啊,以前我真的帮不了你,假如我们家不穷,老爸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你就有救了吧,不,你压根都不会去吸毒。”许弋撩起自己头发说。
“上海不错,活着很简单吧,人都很好。”
“难,也很难。”
“看来你也是说了谎。”
“没有,我是接了几部戏,露了几次脸,但多半还是无名之辈,把钱都寄给咱妈了,向一个姐姐借了点钱,也把爸爸的债还清了,也没什么钱。”许弋笑了一声说:“不过今年蛮幸运的,遇到一部戏份还行的戏,多亏了一个姐姐。”许弋说。
“我弟弟会红吗?”许琴问:“你那么帅。”
“得了吧,我不求红,多赚点钱就行。”许弋老实地说。
“姐,姐,给你。”许咡提着一大袋东西跑过来递给许琴说。
“这么多……”许琴惊讶道。
“嗯。这是洗头膏、沐浴露,这个是身体乳洗完以后擦的,这是洗面奶,洗脸的时候先擦上再洗脸,然后在涂点保湿水和……算了自己看,我是怕你吸毒字都不认识了。”许咡把东西塞给许琴。
“他跟一个姐姐学了很多,那个姐姐特别照顾我们。”许弋解释道。
“那、那我走了。”许琴提着东西上了警车。
“到了发微信,……没微信打电话。”许弋说:“放心,我叫咱妈把你债还了,好好戒毒,好好生活。”
许弋把头伸进车窗说:“那个开车的警察堤防点,他说你很漂亮,我怀疑——”
“闭嘴,我们要走了。”小伟红着脸说。
“拜拜。”许弋说。
“拜拜,姐。”许咡说。
“嗯。”许琴笑着摇了摇手。看着两弟弟身影慢慢变小,她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俩小小的,自己还经常认错,许琴流下眼泪。
“那个,给你。”小伟红着脸递给许琴一张纸说:“我叫张小伟,你好。”
“嗯,你好。”
“你喜欢画画是吗?”张小伟问。
“嗯?”许琴这才注意到一个袋子里装着速写本,和一些颜料铅笔。许琴响起自己以前的梦想是做一个美术老师,因为这个还被学校的人嘲笑了。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记得……
许琴哭了起来,哭的越来越大声。把张小伟酝酿已久的自我介绍被许琴的哭声淹没了。
“走了,别哭了。”许弋扔掉自己的半包烟说:“哥哥请你吃KFC,那边有一个酱料很好吃。”
“哥,你戒烟了?”
“对,买点薯条回去吧。”
王幸川着急地拿着脸盆张望,终于看见了拿着KFC袋子的许弋,嘴里叼着一根薯条。
“HELLO。”许弋朝王幸川摆摆手。
“哈你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王幸川气急败坏地说:“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哦,给你看看我的战利品。”许弋拉开袋子,里面是有许多甜辣酱。
“你不知道我们俩刷了多久的脸吗?”许咡喝着可乐说。
“无语了。”
“你要去洗澡吗?”许弋问。
“走吧,东西给你拿好了。”赵雪走过来对许咡说:“有没有给我带点?”
“有!”
“你们是打劫了KFC的所有甜辣酱吗?”陈倩看着里面的甜辣酱说。
“所以除了这个免费的没有别的东西给我了?”赵雪问。
“呃,这个,走了去洗澡吧!”许咡拿过自己的洗脸盆。
“姐,我不用吗?”许弋指着自己说。
“你的好基友王幸川没帮你拿?”赵雪头也不回地问。
许弋笑着看着王幸川,赵雪一拍王幸川的屁股,王幸川就跳起来说:“哥,我忙上帮你拿过来。”
一些大爷看着王幸川和许弋的盆,雾气弥漫以为他俩洗菜,教训道:“怎么回事?洗澡堂都能来洗菜了?”
“大爷,我这是脸盆!”王幸川大叫。
“看,欢乐喜剧人。”许弋把盆翻过来,站在上面弯下腰,把手放在胸口说。
“扑通!”不锈钢的脸盆太滑了,许弋摔了个大跟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幸川笑的合不拢嘴。
许弋一个‘扫堂腿’踹掉王幸川的板凳,接下来,不少大爷看着年轻的小伙子光溜溜的打在一起,不免留了鼻血,洗完晕乎乎走出门说:“今天血压有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