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舟离开北国已经快一年了,此间赵瑾瑶和他一直有书信来往,刘云舟在信中说道,他的父皇欲封他为太子,可他不想担此大任便逃去了西疆。他还给赵瑾瑶介绍了西疆的各种名胜古迹和奇珍异宝。
赵瑾瑶每每读他的信都能乐得开怀,在这深宫里循规蹈矩地过了快一年,她也觉得有些无趣。她突然很想出去看看,去看看这万千世界的千奇白变。
十日后便是仲春,李灏玥为祭祀亲耕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历来的祭农典礼都是皇帝和济民府一同操办,由此净玄道长也进了宫。
祭祀这天,需要皇帝和皇后都在场,如若皇帝还未曾娶亲,则由济民府的女弟子陪同皇帝祭祀,而这个位置通常是由济民府嫡长女担任。
李灏玥正是为此事发愁,陪同他祭祀的人在百姓眼中必定是他未来的皇后人选,他想把这个位置留给赵瑾瑶,可是……
“师父,如若我执意要让瑶儿陪我祭祀会如何?”李灏玥问。
“君臣离心,民心不稳。”净玄道长平静地说。
“怎会这般严重?朕不过是想换个人陪朕祭祀而已!”李灏玥皱着眉,情绪有些激动。他原以为等他当了皇帝,他就能给瑶儿最好的东西,可没想到此番小事他也做不了主。
“祭农耕藉之礼关系百姓民生社稷,岂能儿戏!”净玄道长似有些怒气。
“祭礼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群臣进谏你不听,会让君臣离心,你刚登基不久便坏了祖宗规矩,百姓会认为你狂妄自大,民心不稳。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可就你不行,因为你是皇帝,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天下苍生。玥儿,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净玄道长语重心长地说。
李灏玥哑言,双手无力地垂下,“罢了,罢了。”他叹了口气。
“王公公,你去将祭祀用的礼服送去郡主府给萧婉姑娘,若如有不合身的地方,就叫绣娘尽快修改,另外……”他顿了顿,“你去太医院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去给昭容郡主,她闲来无事可以研究研究药材。”
王公公领命退了下去,李灏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苦涩,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郡主府是皇宫内最热闹的地方,自从萧婉住了进来便没有停歇片刻。这不,他又在院子里扑起了蝴蝶。
王公公刚进门便被她撞了个满怀,险些把他手中的东西摔掉。王公公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这东西若是掉在了地上,他便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别乱跑了!”王公公胆战心惊地说。
“抱歉啊王公公,刚才没瞧见你。”萧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姑娘,您随我进去吧,皇上有东西给你们。”
萧婉跟着王公公进了殿,赵瑾瑶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医书,并未察觉两人的到来。
萧婉对着王公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到赵瑾瑶的身边。
“哈!瑶瑶,你在做什么呢!”萧婉突然大吼一声。
赵瑾瑶正看得入神,被萧婉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她握书的手一抖,险些将书摔在了地上,“萧婉,你能不能别再吓唬我了!”她嗔怒道
萧婉知道她有些生气了,每当她生气时,她便不会再叫她婉姐姐了。“好啦!我不吓你了,玥哥哥给咱们带了点东西,你瞧。”她搂了搂赵瑾瑶的脖子,指着王公公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说。
王公公将东西呈上前,他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递到了赵瑾瑶的面前说:“郡主,这是皇上给您的珍贵药材,皇上说,您若有需要的药材可到太医院去取。”
赵瑾瑶接过盒子,打开,清新浓郁的药香从盒内飘来,“果然是上好的药材,烦请公公替我多谢皇上了。”她将木盒抱在了怀中,脸上满是甜甜的笑。
王公公将另一个锦盒递给了萧婉,“萧姑娘,这是皇上给您的……”王公公话还未说完,萧婉就一把拿过了锦盒。她急匆匆地将锦盒打开,柔和的珠光在锦盒李若隐若现。
萧婉看着这件绣着凤纹,缀着珠宝的礼服有些疑惑。“玥哥哥给我这个做甚?”她自是认得这件衣服,每年祭祀春耕时淳厚皇后都会穿着这样的衣服。
赵瑾瑶看着这件散发着珠光宝气的衣服,心里隐隐不安,虽然她不知道这件衣服的用处,但像这么华贵的衣裳,寻常人家是穿不得的,何况这上面还绣着凤纹。她抱着木盒的手紧了紧。
“十日后的祭农耕藉皇上请萧姑娘陪同。”王公公恭恭敬敬地说。
“玥哥哥让我去?”萧婉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公公,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确定是我而不是瑶瑶?”
赵瑾瑶盯着王公公,同样希望是他记错了。
王公公摇了摇头说:“奴才没有记错,皇上确实说让您陪他去祭农耕藉,皇上说您是济民府嫡长女,是最适合的人选,皇上还说,礼服如若不合身,可请绣娘来改。”
最合适的人选?是啊,萧婉才是他最合适的人选。赵瑾瑶苦涩地笑了,木盒里的药香似带着点苦涩。
萧婉抱着锦盒似有些愣住了,她看着锦盒里华丽的礼服,不知所措。能够站在玥哥哥身边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吗?为什么她会觉得手中的木盒竟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