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章 人是善变的(1 / 1)吃鱼大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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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凝芳斋。

庭院中的栀子花越发娇艳动人,纯洁无瑕,馥郁芬芳,枝叶茂盛。

姹紫拿着喷壶,擦洗栀子花叶上的尘土,更显新绿,嫣红正拿一块白纱擦抺门窗,桌子,已经窗明几净了,还在细细清扫。

入画扶侍她起床,穿着绣着金色凤凰的红色睡裙,慵懒的坐在窗前,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阳光洒了下来。

她就沐浴在那煦暖的阳光下,任丫鬟们抚起她黑漆闪亮的长发,轻轻梳理。

一切好似自己从未离开,又好似和自己离开前并没多大改变,至少栀子花的花香还那么浓郁,沁人心脾。

这时,她只觉得浑身一冷,她睁开了眼,屋内的光线为之一暗,一股阴冷的气息渐浙逼近。

一阵阴风吹过,刚才还煦暖的阳光,已变暗,似一朵乌云遮敝,屋中寒气侵袭,她只觉得森冷入骨的寒。

她在想,这是怎么了?

姹紫和嫣红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计,姹紫的喷壶浇湿了自己的衣衫竞自不觉,嫣红拿着的白纱布慢慢变红,越来越红,红得都滴出了血。

她好害怕,她晕血,那不会是血吧,她轻轻拍了下嫣红的肩,只见她慢慢转过身来,一张血污塌陷的脸直面向了她。

这时姹紫也转过了脸,一张苍白死寂的面孔毫无生气,空洞漆黑无底的眼洞,三三两两的蛆虫爬进钻出。

两人的嘴越张越大,一直扯到了耳根,发出了阵阵哄笑,一下将她惊醒。

当她睁开眼时,火光辉映下,一张张阴邪,丑陋,淫笑的脸,发出了下流的笑声,吓得她想坐起,却全身无力。

她心想,易先呢,此时的沈易先如同万箭穿心,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罪恶,却眼睁睁盯着,无可奈何。

汪头领最为得意,因为这主意是他出的,正在他想靠前扑向入画时,肩被一只爪子挠了一下,他回头看,原来是只黑猫,便又转过去了身。

当他调过身去时,瞬间吓得心胆俱裂,心想哪有这么高的猫,只听得一阵猫咪呼呼声起,他慢慢转过身想去确认,却见一双赤如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盯着他,不待他反应,一口咬向他脖子。

大当家正要将不能动的公主拉至自己近前,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却见汪头领脸色有异,怎么会白的一点人色也无,于是停下了手,轻声唤道“老汪,老汪”

其它匪徒也觉有异纷纷看向老汪,只觉黑暗中,汪头领的身体越来越干瘪,瘦削,这,这真是奇了。

正打算拿火炬去照,却见一只手掌自空而下,汪头领被轻易扫飞,火炬映衬下,一双血红的大眼,白森如锉刀的巨牙,咔嚓将火炬咬掉,吓得这帮匪徒魂飞魄散。

黑暗中,赤红如血的双眼,到处围猎,惨呼声此起彼伏,大当家欲夺门而逃,却被门囗一个白发血魔,一把拽住,张口咬在其脖颈上。

此时火炬被一一点起,屋中充斥了血腥气,公主和入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连眼都不敢睁。

“殿下,我等是奉先皇后遗命来保护殿下的!”一个阴柔的男声响起。

公主闻声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着一袭黑衣俊俏的男子,倒身下拜。

“什么,母后让你来保护我?”

黑衣男子这一番话,不但让小公主一脸惊,就连沈易先也被惊得非同小可。

要知道这帮人手段辛辣,面容诡异,以沈易先的武学修为,竞未察觉到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

“是的,先皇后有遗命,让我等在平时少露真容,只在最危险时才出手相助!”

“那你们为何不救我父皇?”

小公主哭喊道,而那黑衣男子略一沉吟,再拜道“先皇后只命我等保护你,其它人,不在我们的保护之内!”

“母后为何这样安排?你们又怎么认识她的?”

面对公主的咄咄逼人,那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答道“殿下,您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负责保护你,不负责回答你的问题!”

公主气极,冲下床就举手去打那黑衣男子,没想到,粉拳刚举至那人头顶,却被铁箍一般的大手抓住。

一股冰寒森冷的气息入体,莫名打了个寒颤,一把被那黑衣男子拉至近前,这才看清,月光下,一张过分阴柔俊美的脸。

“殿下,晚上夜露寒凉,赤脚在地上,会着凉,更何况,地上还有血渍!”

听到有血渍,公主才惊觉脚下滑腻,心想,莫非这地上有血,想到此,吓得又跳回床上,与入画抱在一起,浑身颤栗。

“阁下,是人是妖,大梁宫中闹鬼,可与你们有关!”

沈易先壮着胆子一问,引得屋里屋外这帮以吸血为生的魔头,哄堂大笑,其中多数居然是女子的声音。

“沈护卫,没错,要不是那把大火,怕是大梁宫的侍卫,宫女,都要快被奴家吃光了哟”

话音刚落,一群女子的娇笑的声音另外显得邪恶,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有一个纤柔女子,莲步轻移,夸张的扭摇娇躯,走近沈易先近前,伸手一拽,将沈易先一把从地上拉至自己近前,柔柔道“这个男人不在老祖您的保护之列吧”

“你不可以动他!”公主哭喊道,这时另一妖艳女子过去争抢沈易先,“这怕不是你说了算吧!”

两女子眼中红光大盛,争斗之间露出了满口利牙,互相低吼威胁,如同嗜血的野兽。

“你们放开他”公主焦急的看向了那黑衣男子,那男子笑了笑,打了个手势,这两女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沈易先。

“你们两人太放肆了,小心吓到公主,滚出去,到别的地方开荤!”

两女子一阵哂笑,出了房屋,依言去和别人抢食去了。

屋中土匪的尸体一个个被拖出了房门,只听外面立刻响起,利齿切凿,噬骨嚼肉,吞咽的声音,好似外面是一群猛兽在享受一场欢宴。

这场景别说公主被吓得不住发抖,就连沈易先也闭上双眼,不敢再看,饶是他历经战阵,也未曾见过这等场景。

这时又有人进来拖最后那具土匪尸体,却没曾想那人一下跳了起来,跪地求饶道,“公主大人,小的,小的错了,您开恩则个,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大人大量……”

原来这是大当家,他居然装死躲过一劫,本想继续装下去,却没想到,这帮人一定要仔细检验,不得已,才又蹦哒起来。

“放了他吧,我不要再希望死人了”公主哀求道,那黑衣男子向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不依不舍的放开了大当家。

大当家磕头如捣蒜,向公主发誓道,永远感念公主大恩,必粉身相报云云。

“你们走吧,我害怕,没什么事就别来了”公主颤抖的声音说道,那黑衣男子很是无奈的站起了身,踱到门口,大声喊道“你们吃完了吗?公主撵人了,我们走!”

公主和入画,两个女孩紧紧抱在一起,不敢睁眼,只听外面嘈杂声渐止,这才敢睁开了眼。

此时经过一夜的折腾,东方已现鱼肚白,公主这才看清屋中景象,到处血迹遍布,屋内血腥味浓重,连忙出门呕吐,头晕晕沉沉。

入画扶着公主,沈易先拽起大当家就一顿老拳,只打得他满地打滚。

“好了,好了,你别打他了,咱们都折腾了一天一夜了,让他给找个干净所在,好休息一日吧”

沈易先一听有理,他拉起了大当家,问他可有干净的地方,以供歇息。

大当家把自己的小屋让了出来,沈易先怕他耍诈,将他捆在柱子上,他守在门外,公主和入画进了小屋休息。

打京都城出来,公主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安静所在,没多久,呼呼安然入睡。

大当家被绑在自家山寨柱子上,心中哀叹,人生如梦,想昨日,酒正浓,众弟兄济济一堂,豪言壮语犹在耳。

哪曾想,一念错转,害得自己孤家寡人,众兄弟都赴了黄泉,人生好不凄凉。

想到此,两眼泛热,眼泪如那断线的珠子,叭嗒,叭嗒,掉落下来。

他正黯然神伤,却被身后一个大脚踹得,好玄没背过气去,“唉,兄弟,有酒吗?睡不着!”

“那间房里,还有一坛汾酒。”

沈易先转身进房去拿酒,他正要感叹人生如戏时,又一个大脚几乎踹得他晕过去。

“唉,兄弟,有肉吗?”

大当家无奈道“兄弟,您能尊重我一下吗?好歹我也算是一方霸主,虽然是曾经!”

沈易先又踹了一脚,道“少废话!”

大当家被这杀神收拾得,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只好老实交待道“在厨房!”

公主这边暂时安顿了下来,可京都城中正张灯结彩,准备迎接齐王一行人的到来,虽然处处断壁残垣,大火燃烧过的痕迹到处可见,街上难民成群。

京都城穆府中,到处戒备森然,厅堂内,穆阁老的大儿子穆世青正在对御林军主要军官布置任务。

“诸位,明日在延英殿宴请齐王,望诸位众志成诚,诛杀奸贼,成败在此一举!”

穆世青将滴过鸡血的酒碗端起,下面数位御林军重要军官也一起将酒碗端起,齐声道“谢穆阁老栽培”

说罢,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啪,啪,啪数声将碗摔碎,碎片如同破碎的花瓣,遍布厅堂,看得人心惊肉跳!

当穆世青交待完毕时,穆阁老进到厅堂,坐上主位,向众人招手致意,再三向参与刺杀的人员讲明赏格和许诺的官位。

众军官极是兴奋,个个摩拳擦掌,一想到只要明日听得穆阁老摔杯为号,众兄弟率兵乱刀齐下,向穆家献上齐王人头,就可以前程似锦,直上青云,心中激动万分。

穆世青也觉得这番安排,当真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届时,只要齐王进了延英殿,就如同入了那鬼门关,再难逃出他们穆家布下的天罗地网!

待一切安排布置停当,众军官也纷纷领命告退,等到御林军总兵官,李欣童告退时,却被穆阁老单独叫住留下。

“李将军且留步,老朽有话要诉于将军知晓!”

穆阁老待众人全出了厅堂时,昏黄的老眼才大睁开,透出两道冷厉的目光,扫向了面前的独眼李将军!

见他多日奔波在外,追捕公主一行人也算出力,一身甲冑多日未曾下身,还为这点破事搭上了一只眼的代价。

这么想来他也是极为羞恼,想到此,心中冷笑数声,看来你这辈子,注定是做老夫身边一条狗的命!

“追捕公主且先放一边,明日的事最为要紧,还望李将军用心哪!”

“阁老请放心,明日之事,必不负阁老所托”

李欣童躬身下拜道,却迟迟不见阁老平身的手势,只好一直维持恭敬的姿态。

“哼,老朽今年八十有二,已是古稀之年,人世间的事儿,老朽已洞察明白不过,人是最善变的!”

闻听此言,李欣童头上的汗一下沁了出来,心想,莫非消息已走漏?不能呀!

当即双膝跪下,惊惶道“卑职惶恐,还望阁老示下!”说完,再不敢抬头,只是俯身看着地面,汗珠从头上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地面。

“哼,你以为老朽不知道你和黄锦二人狼狈为奸!那一日他怎会突然站出来为你求情?”

这一问,直击得李欣童浑身战栗,心中骂道,怪不得人尝言,老而不死是为贼,真真是成了人精了!

穆阁老慢慢站起身来,蹒跚踱步到他近前,用拐棍拄地一端直接拄在他手上,使劲来回一转,顿时血流了出来。

钻心的疼痛也不敢让他将手拿开,只能咬牙忍受,几乎咬断银牙,耳轮中,只听穆阁老苍老的声音响起

“现在,你的确在这个位置不可替换,不过你以为老朽就奈何不了你吗?”

说罢,穆阁老对他的大儿子使了个眼色,穆世青双手合掌一击,“来人,把一秤金带上来!”

李欣童闻言大惊,猛抬头望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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