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7章 三棵树(1 / 1)吃鱼大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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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棵树,地处卫城之南,东平之北,一片亘古冰原上,荒凉与朔风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产物。

莽莽白色冰原上,唯有三棵巨大的云杉,郁郁苍苍,分外显眼,给这片冰雪覆盖的荒原,添了一分亮色,与生气,使其不再显得那么苍凉。

据那开悟的天授神说者言道,数千年前,这片荒原上还不是现在这番模样儿,这里曾经是绵延无止境的森林,巨木林立,古树参天,林中遮敝天日,林深处,终年不见阳光。

直到李姓,苏姓,夏姓,独孤,草原上的蛮族,五族的先人在此为了争夺中土大陆的统治权,打了一场耗时千年的战争。

这场史称千年之战中,五姓族人,轮流称霸,也轮流惨败,各族所统治的地盘此消彼长,在一千年里,各方终于认识到,谁也消灭不了谁。

最终各族的疆域划分,国界所定,演化成今天这局面,千年以后,各国界限设定时有变化,但始终没有太大的变迁。

在这场千年之战中,湖泊里的水被战马饮干,绵延千里的森林也被士兵们砍伐殆尽,只剩下这三棵古木。

传说大梁开国先祖到此时,这里已是一片荒原,森林已被砍伐,又遇了一场雷击,大火将这里彻底吞没。

他率兵到此地时,这里仅有两棵在大火中侥幸幸存下来,两棵巨木已被大火熏黑,几乎奄奄一息。

他立刻下令让士兵将其砍伐,准备生了柴火,可这两根看上去已腐朽的古木,巨斧砍在其上,竟发出金铁之声,几百名士兵轮流剁砍那树,竟砍不入树身,怎么也难撼动其分毫。

梁王奇怪,越发认为这是奇树,越发志在必得,偏偏这树就怎么也难伐动,士兵们从早砍到天黑,树身虽斧印斑斑,却始终难伐断。

梁王没办法,只得命令扎营在此,歇息一晚,第二日继续砍伐此树。

当夜梁王在帐中迷迷糊糊中,隐约觉得帐外有人说话,心头警惕,以为是敌方的刺客。

他急唤帐外卫兵,却一连唤了数声,无人应答,他心头火起,愤而起身,提刀在手,去掀那帐帘时,透过缝隙却见帐外坐着一个孩童拉扯着两个大人哽咽哭泣。

“爹,娘,你们千万不可以离开我,咱们的族人已全死了,只剩下咱们一家,咱们要好好的!”

那幼童用稚嫩的双臂拉扯着两个大人,只见这两个大人,一边互相用手抚摸对方腿脚,腿脚上却是斧头砍下的印痕。

梁王看到这里,心中大惊,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树精,人尝言,如若得到树精,封国便长治久安,风调雨顺,国祚绵长。

想到此,他就要提刀去捉,却见那左首边那树精长叹一声道“今日我和你母亲用尽一生功法来护住本体,可哪曾想那梁王执着如此,今日已力竭,明日一早便是我们一家人,永别之日啊!”

那孩童哭声大起,凄凉的悲泣声,让人心中好不心酸,梁王有些心软,提刀的手开始慢慢垂下,可一想到祖宗留下的基业若因此能万古长存,持刀的手立刻又抓紧。

他正要出去,却听那孩童哭喊道“我自今夜就破土而出,拼命长大,到得明日早间便死命抱住你们,定不让梁王动你们分毫!”

两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用手爱抚那孩童,悲声道“想我们长到这百丈之高,也用了万年之久,你的孝心,我们领了,可一夕之间,你又怎会从幼芽长成参天大树?”

那孩童继续哭道“我闻圣人云,天道便是以仁孝治天下,我虽非人子,可此心也是仁孝之心,但愿上天垂怜我,不然,你们一去,独留我在世间,孤苦伶仃,又是何等凄凉!”

梁王正趴在门缝观看,忽见那孩童用手一指他,眼神一寒,说道“爹,娘,那人王在那帐帘之后偷看我们,我们干脆把他杀了吧!”

梁王一听此话,连忙后退,不想地上一滑,他一跤摔倒,一睁眼,自己却仍在榻上,阳光自帐外穿透进来,他才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场大梦。

他刚一坐起,就听帐外乱纷纷,人声杂乱,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他连忙呼唤卫兵。

两名门口的卫兵立刻进来禀报道“主公,昨日久砍之下,兀自不倒的那两棵树中间竟然一夜之间,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不但如此,树枝与根系将旁边两棵树包裹在其中,斧手居然找不到昨天斧斫的痕迹!”

梁王一听,大惊失色,心道,原来,这真的不止是梦,连鞋也顾不上穿,就跑到了帐外。

只见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这三棵苍天大树,啧啧称奇,梁王一见,果然如此,一夜之间,中间那棵大树连树皮都是嫩青色,却枝叶繁茂,刚长成的粗大树枝,绿皮还尚未褪去。

“神迹,神迹,看来上天真的垂怜于它了!”

众军兵一见是梁王,立刻见礼,自动向两边一分,梁王走近这三棵大树,立即命令,全军立刻开拔,不得伤害此树一枝一叶,还曾派人驻守看管,亲在旁边大石上刻字,仁孝之树。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过了多少代,梁国势力衰微,此地被苏国攻取,可是这个传说却经久流传了下来。

千年之后的今日,作为梁王第三百五十代后人,大梁帝国第一美女,苏国半壁江山的抢夺者,梁国安乐公主,李乐儿。

她就站在此树前,站在她的先祖曾经站着的地方,在这一刻,往事似穿越了千年,历历在目。

三棵巨木,树冠如云,亭亭如伞盖,虽是严冬酷寒,依旧枝叶繁茂,抬头一望,极目处,树高千丈,白云为其擦洗枝叶。

三棵大树已浑然一体,好似一座大山,广阔十里,旁边石刻处历经千年风雨,碑文斑驳难认,但是仁孝二字,依稀可辨。

今日是苏灵儿与她的密约,她早早就来到了此地等候苏灵儿,及至日上三竿,却还不见对方身影。

她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过主动,到得这么早,会给对方一个错误的印象,她太想利用手中这张牌了。

到了快正午了,她已等得有些烦了,刺骨的寒风夹带着冰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不觉心中已有些火气,索性命令侍从,打道回府。

众侍卫正要簇拥公主拨转马头回返时,恰好苏灵儿带着一群卫队,策马而来。

他带的卫队足有两百人,远多于公主的几十个人,且个个人马披着重甲,带着刀剑,行进起来,刀剑与沉重的板甲相互碰撞有声,到了公主一行人近前,才勒马慢行,绕圈环行,人马皆吐着白气,使得公主的轻骑侍卫,人人心生警惕,如临大敌。

“吁,吁,驾,吁!”苏灵儿依然如初见时那般轻狂,刻薄,自己在马上炫耀着那蹩脚的骑术,费了半天劲,才将跨下汗血宝马喝止住,那马依然有些不服气,打着响鼻,用前蹄刨着冰雪,雪粒溅到了公主虎皮披风上。

“真是不凑巧,临时,大皇子有急事找我,拖到这时才得空来见你,小妹见个谅!”

公主一听,冷冷得,死盯住他的脸,使他一时有些被看毛了,喝骂道“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这样看着我!”

只见公主轻蔑的一笑,转过头,不再看他,自顾自说道“本宫曾闻夏师言道,世间走兽飞禽,就算是畜牲,吃过点苦痛,小亏,总要多少长点记性,何况人乎,偏偏你就是个异数!”

苏灵儿一向自视甚高,又极为自负,哪里受过这般让人讽刺,登时就火冒三丈高,小三角眼一翻,骂道“贱人,你说什么?”

公主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怎么,怪本宫说话难听?本宫问你,你带这么多侍卫出来,真当你那好哥哥是瞎子,聋子?甚或是引本宫上钩想捉拿于我?”

苏灵儿立刻汗如雨下,自己只想着多带些人来,好吓得这小蹄子,胆子一弱,好把人交出来,哪曾想到大皇子,一想到大哥那阴郁的眼神,他的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公主一见此人这模样,不禁有些失望,心想若这人如此没用,又怎么才撬开大皇子那铁板一般的阵营。

公主手一伸,侍从立刻递给她一个锦盒,她看也不看,将盒扔向了苏灵儿的脸。

苏灵儿见脸上飞来一个物件,以为是什么暗器,吓得在马上,一个错身,那汗血马又极为桀骜不驯,几乎人立起来,幸亏旁边侍卫立刻将马拉住,使其不致摔落马下。

他的窘状,使得公主这边的侍卫哄然大笑,苏灵儿气得紫涨了面皮,却不好发作,将气撒在了侍卫身上。

“拿来,一丁点用也无,白供养你们这帮废物!”

那侍卫立时垂头丧气,将那掉在地上的锦盒,交给了苏灵儿,苏灵儿以为锦盒里必是他的小妾一些饰物,拿来不过是威胁他。

当他一打开,一见,竟是用沥青与石灰淹渍好的一只女人的脚,乍见之下,吓得他连盒带那物件扔了出去,扔出去以后,他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

“你,你竟敢……”

苏灵儿五官移位,面目扭曲道“你怎么敢这样?”

公主直面他阴森带有无限杀意的眼神,戚然一笑,反问道“本宫怎么就不敢?”

说完此话,公主直视他那野兽般,嗜血的双眼,最终,他败下了阵,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出一团白气,无奈的问“说,什么条件,才能放了她?”

公主惊奇地看向他,好似第一天才认识到他,问道“你怎么这么天真?落在本宫手上的棋子,本宫岂能不好好利用?”

苏灵儿气急败坏,用马鞭抽打自己大腿,痛意使他在这冰冷刺骨的朔风中,头脑更加清醒。

过了好久,才努力使自己放平声调,恳求的语气询问道“好,什么条件才能让你不动她?”

公主冷哼一声,轻巧的说道“把你们大军的布防,进攻时间,地点,路线,以及各个屯集粮草的地点,告诉本宫,三天为限!”

苏灵儿几乎崩溃叫喊道“小妹,小妹,这对于我来讲,几乎是万万不可能的,大哥他谁也信不过……”

“嘘!”

公主调皮的以指堵在小嘴上,发出了噤声的指示,苏灵儿知道自己站在顺风处,风会把自己的声音传向远处,他只好痛苦的闭了嘴。

公主根本不理会他,故作轻松道“那,是你的事,你去摆平,本宫只要结果,记住,三天,三天以后,本宫的要求,有一项得不到满足,本宫会把他们的尸首埋在这树下!”

说罢,公主将手一招,侍从们立刻集结,准备回城,此刻,苏灵儿一见公主的侍从不过几十个人,且都是棉甲,马也不披甲,立时翻脸道“小妖精,你出来带这么点人,太托大了吧!”

苏灵儿手一挥,哗啦啦,两百多的重骑兵,立刻将公主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主的侍卫长忙要吹起哨声,却被公主以手制止,极是平静的转过头对其说道“姓苏的,本宫很认真的告知你,就凭你现在的行为,本宫回去就剁了她另一只脚,你若执意如此,本宫就剁她的左腿!”

这时苏灵儿的贴身侍卫来至苏灵儿身边,恨声道“殿下,莫与她论短长,抓了她回去,赏我们弟兄吧!”

他的话音一落,立时得到一群重甲武士响应,一时口哨声,奸邪的笑声,马匹不安的刨地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这让公主脸上一下变得铁青。

苏灵儿眼神同样充满了邪恶与恨意,阴沉沉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么点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还想着伤害她,那你也得回得去!”

事情已万分危急,对方马上就要发起集团冲锋,公主的侍卫长,再一次恳求吹起哨声,却又被公主拦阻,将脸面对苏灵儿,再一次确认“姓苏的,这,可是你逼本宫杀人的!”

“少废话!弟兄们,给我拿下!”

苏灵儿疯狂的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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